【参加华语诗歌网络大赛作品】后来

邹冬萍

后来

文/邹冬萍

月亮平铺直叙
金银花开满了篱笆墙
纺织娘长一声短一声地
唱着盛夏的咏叹调
你和我坐在竹篱下对饮，频频举杯
喝到后来，酒水早已饮尽
空酒杯里贮满了月色

你说，许多年前
最大的愿望就是为我盖这么一栋茅屋
临水而居。门前种上几棵桃花
四周植下修竹。自己动手
编上一道篱笆墙，让它爬满
金银花，木槿花，南瓜花和丝瓜花
当然，还要种下必不可少的菊花
……

喊我“娘子”，吃我做的饭，穿我做的衣裳
让我为你生一个胖娃娃
晴天，你带着孩子放风筝
雨天，你和孩子捉迷藏
听孩子用娇滴滴的声音喊你“爹爹”，喊我
“娘亲”
听孩子肥嘟嘟的小脚丫
走在湿润的院落里发出呱唧呱唧的脚步声
……

说着说着，你的声音越来越低
渐至沉默
空气，带着一丝丝甜
又仿佛带着一点点儿忧伤
时光骤然停顿
就连纺织娘的歌声也滞留在半空
未及落下
唯有微尘
高举尘世的大纛滚滚而来

后来。我们相对无言
默默饮尽杯中的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