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网络散文诗赛 于 2015-12-31 09:23 编辑
【中国网络散文诗赛第十二期】终评投票帖(非终评评委请勿跟帖)
1、投票时间:2016年1月1日~1月10日。
2、每个终评评委共投6票,按排序选出冠军作品1篇,亚军作品2篇,季军作品3篇。排第1的作品计3分,排2~3的作品计2分,排4~6的作品计1分。
3、按分数决出冠军1名,亚军2名(2~3),季军3名(4~6),与第6名同分的并列第6。
(以下为终评帖)
2、<旧椅子>
因为岁月的侵蚀,它已不能,也不再供人坐了。
它独自在阴暗的偏房里,身体上落满了时光的灰尘,多么像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啊。
这时,你千万不要把它当做破烂劈了、扔了、烧了。你急需要做的就是敞开窗子,让它通通风,呼吸一些新鲜的空气,仅此而已。
会有人找上你的,而这个人也一定会装模做样地说出它的生辰八字。然后,再给你一个令人吃惊的好价钱。
这么破的东西这么好的价钱,它做什么用呢?
它自然不再是热脸贴那冷屁股。它,会被供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地方,让那些不再为吃穿住行而发愁而奔波者去鉴赏和品味。
你或许也疑惑了:咦,怎么这样一个不堪的破玩意比那摆在客厅里的崭新又气派的家什贵得心都发狂呢?
有价值的并不一定实用,实用的往往都没有多少价值,世界颠倒了黑白。
客厅里,那些崭新又气派的家什以羡慕嫉妒恨的眼光看着那被小心翼翼运走的不堪之物,内心里也盼望着自己快快破旧、衰老、不堪……
4、《水壶》
一把水壶被一只手装上水,拎到了火炉上。
手,转身而去。
水壶和火炉温柔握手,脸上都泛起了桃花。
水壶的心思渐渐活泛。
它想:
有火的日子,真好!
时间过得真快。
水开了。
但是手已不见踪影。尽管旁边桌上的茶杯一脸渴望、一脸希求、一脸等待……
火炉还在兴高采烈的求爱,继续加温。出口的话要多烫有多烫。
水壶却已坐卧不安,屁股扭来扭去,脸色越来越难看。
本来一肚子温馨,此刻却毛焦火辣,焦头烂额的嘀咕:
为什么烧我!为什么烧我!!为什么烧我!!!
无人。
屋里所有的物件都无能为力,只有袖手旁观。连茶杯也合上了眼睛,静默。
水壶终于咆哮,大吼,水溢了出来。
一肚子的水已被烧干,一滴不剩。水壶被火炉温柔地杀死。死得莫明其妙,无词可叙,无言可表。死时,它还正在恋爱。
而火炉也被扑出的沸水临死反咬了一口,同归于尽。
火炉心不甘、情不愿,眼睛里犹流出一脸的惊讶,满头雾水。
这种结局,水壶和火炉做梦也想不到。
手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屋,却瞬息万变,改变了生活的面目。
至死,火炉只记得水壶的冷暖,水壶只记得火炉的恩仇。
它们都同时忘记了那只手,那只操纵它们盲目狂热的手,改变它们命运的手。
水壶和火炉,两败俱伤。
它们,都死于同一种宗教。死于一只隐身的手。
5、对一把菜刀的评价(外一章)
遇火而生,在火中出走的一刻,就注定了拔刀必割的一生。
冷峻的性格,敢于硬碰硬,亦能曲刀描花。
当生活的旋风自底层卷起,一把刀的使命在于安家。
磕磕碰碰的日子,难免让那些弱小的灵魂在刀尖,走失。
眼泪。悲戚。前世。今生。一刀两断。
做不了笑里藏刀的小人。
耿直的脾气,刀子嘴,豆腐心。
知道杀戮太重,无奈命运的把手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内疚,忏悔。放不下屠刀,案板上却常响起木鱼敲击的声音。
忠,义,不能两全时,英雄也有泪。
在厨房里,我时常看见一把刚强的刀,哭出了锈迹斑斑,铁性的柔情。
<碗比人聪明>
大碗,小碗,瓷碗都是碗。
一碗定乾坤!
国没有了碗,到处都有揭竿而起找碗的人。
家没有了碗,要么家徒四壁,要么消失殆尽。
人类没有了碗,依然饮毛茹血,如兽。
碗,于国于家于人类文明,居功至伟。却不自傲。
相反,时常把身段放的很低。
油腻,污渍沾身也不在意。
只要用水冲洗一番,就颇有出淤泥而不染的节气。
酸也好,辣也好,苦也罢,热也罢,凉也好。
碗从不挑三拣四。
来自土地的敦厚性格,碗知道,一碗水要端平。
有多大肚量装多大生活,一旦装腔作势多了,
就有湿身的可能。
仅这一点,碗就比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聪明的多。
9、<十一月,我的枫叶的涅槃>
在火里转身,蜕变,成为一种符号,镶嵌于时间的深处;成为一个意念,婉转于岁月的端口;成为一个长长的婀娜的影子,跌落进枯井的底部。
在火里欢腾,飞升。叶脉里满是无声的告白。把多面创伤收起,粘贴进浓浓的秋色里。有秋水的悲悯浸入,断水的刀口开出莲花的影。
在火里消亡,永恒。脱胎换骨,炼出绝然的坚守。有野性的藤蔓在暗处衍生。一场秋的歌剧,台词打进叶的汁液,荡气回肠的诵念,劈开秋的深邃。
十一月,风把一个故事裹紧,并层层剥开。水被一滴眼泪异化,串成汪洋大海。枯叶掀开记忆的挫伤,暴晒于烈烈秋阳下。伺机出征的刀,爱死了一双温柔纤弱的手!
路有千万个岔口,脚不能兵分两路;登高望远的欲念被一场秋雨浇灭;心有层层红色的结扣,解开,看春天一次次山洪般流泻!
秋的眼睛透入菩提的中央,秋多么智慧,秋洗尽了尘埃的毒。天的高高过了一叶的根脉,大地继续沉默,沉默,像一只熟睡的知了。
我的枫叶,泊于枫桥,静默,隐身。
13、《梅,你是我深爱的男子》
梅,我必须把你想象成深爱我的男子,有着至美的灵魂。
不惧严寒,举着冬的火把,把最红的部分开在高处,迎接的漫天飞舞的雪花。
桃花的轻薄,随风摇摆的放荡,已成为人们意淫的对象。
兰花的自持,逃避世俗的性格,已然是不可一世的傲慢。
梅,只有我听懂你语言。画家已然也为你痴狂千年,
冰肌玉骨,抒发着笔墨丹青的神韵。
暗香疏影,生长着铁血丹心的誓言。
不随春风攀沿,不和秋果争艳。
如淬火的铁器,静默,坚韧,高过了洪水的喧哗。
像祖先的骨头,把冬的腹地破开,等待春的回归!
梅,你有我爷爷的灵魂。
梅,你有我父亲的品德。
梅,你有我爱人的气质。
梅,你是我深爱的男子。
回忆里,一位深爱我的男子踏雪而来,宽厚的肩膀落满了雪花的微笑。
雪,那么的白,梅,那么的红,温暖了我冬天的记忆,照亮了我整个人生!
雪地里的脚印从小到大,一路穿越世俗的寒冷和冷酷,把温暖延伸到家,把爱延伸到梦。
几十年的时光,山峦消失,梅花隐退。雪花不来,梅花不开。
请不要笑我,这个冬天,我又得相思了,不用去医院,我把良方写在诗里告诉你。
一片寂静的山峦,小路弯弯,下了一夜的白雪,一片盛开的梅林。
一位深爱我的男子,高举着红伞如高举冬的火把,微笑着向我走来。
15、《风,躲藏在每一片水纹里》
风是无辜的。
它在行人的脸色里溜走了,在树梢的叶子上溜走了,在雨水的空隙里溜走了;
只有池塘收留了它,水波纹是笑,打开得那么大,荡漾的心情,沉闷的池塘不曾忘记。
连片的楼群,早就让风没有从容轻松的时候,它的动作适合用“窜”,它的声音适合用“吼”,
如果在深夜,在高层,风更加没有归宿,它凄厉的宣泄着自己,像一头野兽,撕扯着干枯的毛发。
本不想经过大江大河,打倒桅杆,掀翻船只,吞没生命,那遭人诅咒的厄运,不是风的本意;
本不想去到城市,扯掉屋宇,压断电线,阻塞道路,那声嘶力竭的场面,不是风的本意;
本不想在砂砾地栖息,那里死气沉沉,饥饿的鼠辈吃着西北风,骂着西北风;
乡村的小沟已经枯竭了,风停留的斜坡,让玩耍的小孩磕着了额头;
亡人的宴席上,冥币翻飞,风把哀乐送到了火葬场;
猪场的栅栏坏了,木桩子腐朽在烂泥里,用精饲料喂养的白猪们四散疯跑;
牛栏里早就没有牛了,集市的案板上,牛肉等待着冒着热气的火锅;
羊也这样。鸡也这样。
一地鸡毛。一群没有妈妈的羊羔。
风是有罪的。它觉得它是有罪的。
现在,它躲藏在每一片水纹里,对池塘默默说着感谢。
17、《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蕊儿,我想你了。
我们彼此分开,已有几个月了。
那个时候,正值初夏。园子里的花,还那么烂漫。
记得你穿一件纯白色的连衣裙,在微风里,翩飞得,像只蝴蝶。
我也可以想象:此刻,你在满枝红果的院子里,摘苹果。
不。还有枣子,梨,和晚桃。
我们的狗狗艾米,一定会在果林中撒欢。
它追逐鸟雀,或蜂蝶。它也会衔来一些白姜葵的花朵,做礼物。
我闭上眼:白姜葵愈发得芳香了。
哦。不-----
还有你发丝上,一叶兰的味道:淡淡的,淡淡的......
接着是你的嘴唇,叠在我的嘴唇上------
有些湿滑,有些凉。
19、《北方的一场大雪》
也许,它只属于一个人;或者,它来自内心。
也许,它曾经呼唤——只为时光的闪电;或者,它曾经心灰意冷——只为最后的一眼。
或许,它只是旧时光的复制;或者,丢失的乡音。
——北方的一场大雪。只属于北方,属于北方的族裔,它血管里流淌的,是粗犷和强悍,是晶莹和通透。
沿着历史的脉络,我看见十万大军在开疆扩土,在边塞驻防;看见旌旗下,热血的男儿前仆后继,醉卧在一场大雪里——不归。
北方的一场大雪——
它只是六股河边的一个手势。是先祖留下的家规。
沿着东北平原往北,是白山黑水,更是一场大雪蓄势待发。
而当伊人远去,倦鸟归巢,它才浩荡、壮阔。曾经的渺小愈加渺小,曾经的高大不再高大。
当喧哗和浮躁浸染了天空,当背叛和私欲占据了家园,北方的一场大雪就沸沸扬扬,从黎明到黎明,从大地到天空。
23、《摆渡少年》
一篙子能否试出河水深浅,摆渡少年心中自然有数。
但他与老屋仍隔着一条长河。
从老屋飘来阵阵微风。
他知道,那是爷爷嘴角抽烟呼出来的风,是奶奶坐于炉前摇扇摇出来的风,
是哥哥同他玩耍跑出来的风,是父亲在田间地头挥锄挥出来的风,
也是母亲在深夜吹熄床前一盏油灯发出来的风……
这些风时常汇成一缕香,探进袖口,深情地吻过肌肤后滑入河中化为涟漪向他涌来,
这时,他心中盛开出一朵巨大的马蹄莲,圣洁又虔诚。
这些风还会拧成一股绳,缠绕于他的手腕,让他更加有力地撑篙,驶向彼岸。
他爱这深沉的山,慈祥的河,还有灿烂的阳光。
他爱与白云齐飞,和青山共眠,同绿水荡漾,携白鹭立于船头。
哪怕生来就这个命,哪怕一篙子插到头,都会感觉幸福与满足。
只求冬日的河面不要结冰,那会冻伤一些理想,以及皴裂的脚后跟。
即使有那些风,也无法托举一簇簇的浪花。
他心中藏着一个“渡”,口中喊着一个“渡”,手中摆着一个“渡”,
像一列血脉偾张的火车轰隆隆地驶入隧道。
他深知,一篙子能试出河水深浅,却无法伸进春天。
如同那座飘出微风的老屋——是他的唯一,却因一场灾变得渺无人烟。
26、《铁,行走民间》
一
箭镞之铁,犁铧之铁,镰刀之铁。
石破,锤炼,火焰升腾,灼烧寂寥的天空;火焰流淌,流成坚贞,坚强,和刀剑。
五千年沧桑,抵御刀光剑影。作骨,支撑天地。
犁铧是铁的一种形式,深入泥土。播种希望,收获希望。
二
淬火。击打。淬火。击打。
品质更加坚硬。性格更加坚强。
淬火之后,是坚强。不只是疼痛,而是生活。
击打的声音,是骨头敲打骨头的坚贞。
火的淬炼,火的品质。
澎湃的血,勇气。
刀和剑犀利,尖锐的时光和疼痛,
使逝去的灵魂复生。
三
坚硬的铁。淬火之后,更加冷峻。
寒光,让今天的这个冬季更加寒冷。寒冰透彻,坚硬如风。
迎着铁的目光窥视,铁的前世潜伏在一片又一片温柔之中,在月光下发出幽幽的气息。沉重,让人窒息。
尤其是,我迷离了一场大火之后,鲜红的血液与鲜红的火焰,流淌成一条光与影的河流,形成铁的思维。
我可以与铁成为知己,应该成为知己,把自己与铁流放民间。
28、《插叙:虚实之间》
如果可以倒过来:
比如水开了,米还没有淘;火熄了,锅还没买到;柴烧完了,刀还没铸造……
现实是正叙:
纯净刚刚对镜整容,污浊已破门而入;弹冠还未升温相庆,桎梏已八面伏兵……
果然,绝后闪出空前;
信然,天道捧出天书。
信不信由你,纯净和混沌之间,远比我们想象得更近。
冻结的笑脸什么温度?
瞠目的结舌什么音符?
万事,备而未备,也只有,徒、唤、东风。
水火冰炭;清浊黑白。
谁是谁的克星?谁是谁的劲敌?
苍天胸闷了吗?绝望着谁的清灰?
大地血栓了吗?沉滞着谁的衰竭?
原以为,拥有比胸膛更辽阔的洁白就可以书写纯净;
才知道,空穴一旦生妖更能够扼住所有向生的喉咙。
从长空万里到万里疆域,无声,无息,只有看不见的疾步紧逼、看得见的波谲云诡。
总不能释怀那些在喉之鲠:
黑光;黑洞;黑潦;黑漆皮灯笼;以及,穿青衣抱黑柱……
也不能抹去那些望穿的秋水:
白玉;白兰;白雪;白云苍狗;以及,白驹一闪过隙……
风雨如晦,雷鸣不已:
白热化;白光阵;白日见鬼,白刃相见,知白守黑……
哦,我说的是一次恐将绝后的雪,和,一场未必空前的霾。
仅此,而已。
29、《秋风辞》(组章)
这样一个清晨,我没有辜负夙愿。
持续以面额贴地,掌心朝上,口念咒语且宅心仁厚。
风若水袖,善歌舞。
桑格花远嫁天涯,耳语包围整个秋天。
人们把目光倒挂,风干悲悯之泪。
那些至亲至爱的乡人哦,被经幡牵绊,在禅坐中神闲气定。
由高及低的日子被月镰隔开,辈分与姓氏,就躺在这一季的族谱里,相对无言。
就这样相持着。再蘸着清水写字,写下这个多事之秋背后的反光。
风吹故乡
大地清冷。
斜阳续起炉火。
用酒精擦洗身子,从眼睛里放出柔软的光。
扑腾成风筝的灰喜鹊,望着院子,好像许多年的秘密一览无遗。
一扇扇虚掩的门,扣着老虎的头颅;远方从此变成远方,亲人,悲悯如初。
村庄一直蹲在那里。
整个苏北都蹲在那里,积雪的反面,随着时光在颤抖。
我们在深蓝色的背景里越走越远,那些被岁月掏空身子的人。
见风就会流泪。
风越吹越接近事实
旷野之南。
时光之神摆下迷魂阵。
手握重兵,秋风将叶面上的春秋尽情挥霍。
季节的洞穴,诸神可及之处,一些细小的实物就此罢手,露出坟茔,让禾稲的茬口沾满盐花。
风吹直线,和阳光平行,
苏北的民谣,始终背对着祖母的谶言。
一些事实逐渐接近灭亡。
河流枯竭,道路低洼。
白杨站成隐约几行,
那是冬季神圣的雕塑。
33、《迟到的家书》
——谨以此诗献给已经逝去的父亲
父亲。生不在西楼。
最后却把骨头埋在西楼……不说英年早逝,一个收获的季节,你驾鹤西游——
远行,有时还真的不需要理由!
其实,我知道,也许每个人的一生,都应该有一次说走就走。可你,却把遗憾留给自己,思念,留给西楼……
大雪敲门的日子,梅花正开;
那淡淡地暗香,是否是王者归来?
摇曳的烛光,横斜的疏影。我仿佛正在读你的音容。此刻,燃烧的炉火,刚好把浊酒煨热……
黎明时分,父亲,又将远行……
此刻,我是多么的想告诉你呀,父亲:在你远行的路上,我已经为你准备好笔墨。希望这次,无论如何
你都要为自己的儿女,留下一封
迟到的家书……
36、《离别辞》(外一章)
瓦罐里的乡音被雨水纠缠,我的凋零不是意外。
如今秋风乍起,敞开的位置向西,短短的离别不过是一场插曲。
刀光拖动暗色,你的追逐覆盖路途,一滴水声如天籁。
一片落叶,就是我的摇曳。
秋色从容,不曾离开你的天空。必须提到那些鸟类,从身边飞过。
虚构一个黎明,跌落尘埃,需要学会种植昨夜星辰,与人间生死。容许我闪烁并进入,从而成为秋天的身体。
其中的一部分苍茫,象流水,背负咫尺的距离,与天涯海角相对。
《甘冽的火焰》
残雪尚存,足不可出户,谁说这是苦中不能作乐的日子。
飞花折翼,断桥——已远,我情愿死在草木的怀抱。
夜色难以闭合。秋天的风,一阵阵吹过来。
你所能举起,抱在胸前的那些斜斜的细雨,是我梦中遗弃的空寂。
我该怎么看着落日走下山顶,我该怎么对着江河,说出你与天空的别离?
如我的九月,肉体彻底崩溃。整个山脉放弃最后的流水。
“除却你的私奔,我更愿意沉沦。”
一大片,一大片的菊花与黄土更接近。
一定要让月光再安静,云朵再低垂。
神说:看哪,如今群露凝聚,众星闪耀。
你有太多的幸福——
不需具备满身豪气和日月同辉,与草木肝胆相照;也不必在一场风雪里,挺着胸膛去赴汤蹈火!
38、《羽翼,长在生活里》
——记一腿志坚的鞋匠
上面轰隆隆在驰行,下面慢吞吞在穿行。
隧道旁,一付鞋具架起悠闲。鞋具后,一位鞋匠坐着谈笑。
小摊前,一地凌乱鞋迹残料。小摊后,一杯杯茶品读雅闲。
小凳依偎着他结实的身板,鞋具陪伴他坚强的人生。
坐着,假肢藏起了羞涩的脸。站起,假肢快乐走一回。
折断了的羽翼,没添丝毫累赘,生活迎着强者。
鞋具在镇定走线,鞋匠在从容忙碌。
矮矮的坐影,定格成一幅画面。亲和的面容,映进过往人群眼帘。
粗糙厚茧的双手,见证修鞋的艰辛旅。养眼含笑的钞票,装饰劳作的成果路。
命里注定的悲,戏之。命里抗争的胜,惜之。
坐着的年年岁岁,不愧对生命的缺憾,走起了精彩,陪好了春秋。
健壮展翅的羽翼,不知不觉长在生活里,日渐丰满。
39、《枕着安心,回家》
晨星,落入水底。捞月,趁着日出之前。
早在先秦时代,跌落之声踩着虚实的路途,陷落一地回音。
余音撞击四壁,回旋的声波冲着你浅浅地笑。
你把温柔藏得很深,此刻,你把笑挂在拧出水分的枝头。
俯身,只是一个含蓄的动作而已;抬首,也只是一次简单的凝眸。
除此,你陷得好深,我只能在别人的指点里观望。
俯仰之间,人生或许就会历练一次,璀璨过,妖娆过,沉沦过,荒芜过。
在注满一管暖意里,源源不断地斟满人生的酒杯,一口天地,独饮晨昏。
坎坷在,坦途存;人意在,生意兴;雨季在,晴天有。
提着胆子走南闯北,不如枕着安心快乐回家。
家才是一湾避风的港。你瞧,河中嬉戏的鸭群在凉意里显得多自在。
最后,找一块晾脚的岸边晒晒太阳,在小憩里寻求温暖的盹儿。
捡几片阳光,送你
一生,大多在暗夜里度日。常常把白说成黑。
狭长的隧道只有入口,没有出口。
身子也不知有多长,量了那么久。
只在通透,圆实,柔软的体态上,诠释深爱着的土地。
看好你的一生,就好比看好你的不懈追求;
看好你的平凡,就好比看好你的人生哲学。
禾苗在壮实的身躯里拽进夕阳的尾巴。
那情怀,绝不亚于父亲站在夕阳里,
拄着锄头,把一抹余晖夹紧,吐一口唾沫星,尔后挥舞暮色,挽住夕阳的眼神。
41、《见雪如面》
亲爱的雪花,你们好吗?
我现在挺好的,每天在家与单位两点一线上班,收入微薄却健康活着。
排列组合一些命题文字,有时受些思想上的煎熬,也算没有虚度时光。
有时还能想想文学方面的事情,理想和现实结合得很好。
亲爱的雪花,你们好吗?
不管你们在何时何地出现,我都喜欢,爱你的纯洁美丽。
爱你的前世今生和一如既往。
你的脸上写满纯真吉祥,你的内心从不冷漠灰暗,只是换一种表达方式而已。
你出奇的洒脱,热情奔放,无一已私利可求。
你被歌颂赞美,也会被践踏蹂躏,怎样都无怨无悔。
每当你漫天飞舞,走在生命没有回头的路上,我都会被你深深感动。
好吧,就写到这里,此致那个敬礼。
43、《生命之光》
擦亮眼睛,就擦亮一颗心。
拭去眼角,那些细微的尘粒,抹去眼中,那抹欲望燃烧后,余留的灰烬。
那些沟壑,此起彼伏,只为了掩埋一具世俗的躯体。
山风一遍遍地刮,吹凑着一曲一曲的千千阙歌,唤来春夏秋冬,四季的悠转。
山谷中,四季分明,有花开花谢,有鸟语虫鸣。
山风微澜,必有一番碧波荡漾,亦或是呜呜咽咽的长歌短调。
心绪翻涌,浪一层层地更迭。
此起彼消的浮沉中,人世间的红尘,风风雨雨里穿梭。
生命的渡轮,在万顷的碧波中,荡漾,颠沛。
流离失所的岁月,渐渐沉入河底。
河床里的流沙,化作流金的絮语,满嘴吐露着金玉良言。
一遍遍地叙说,一遍遍地在洗涤中,擦拭。
骨头亮了,心灵亮了,天空亮了,夜晚的星星也亮了。
伸出窗外的眼睛,闪烁着澄明的光芒。
那是心底涌出的,魂灵的光芒,洁净而纯挚。
45、《桃花碟片》
A面
一朵桃花与另一朵桃花,中间仅仅隔着一个微笑。桃之夭夭,眼睛,瞬间灼亮成春天的样子。
关于桃花,关于桃,关于桃面,关于一名叫桃的女子,是一本立体的书。桃花流水,弹奏着白与黑的琴键,无需言语,言语是一把柔柔的剑,击落的不仅仅有花瓣儿,还有羞涩的花心。
江山抱着青翠蜿蜒岁月,即使有灰暗,也将粉嘟嘟的爱,宗教一样举过头顶。
从一朵梅花到一朵桃花的距离,只一个眼神。
三尺短墙,安居花魂与容颜,一叶柴扉,谁还会为我望眼欲穿?
梦是一张可心的创可贴。
怀抱一朵桃花,喜极而泣!
B面
柴扉像豁了门牙的老人,留不住喧闹。墙里墙外,已老朽成风来雨去的突破口。
日与月,匆匆复匆匆。
有多少次花开,就有多少次花谢、花落,就有多少桃花的故事刻在门板上。门板漏掉了细节,仅将日与月眼睛一样保存起来。每一位前来敲门的人,都会敲出绝版的情节。
哭也桃花,笑也桃花,痛与爱都是桃花。
从诗经里走出的人,推门进去了,再也没有出来;
从长安来的人,推门进去了,再也没有出来;
从汴京逃难而来的人,推门进去了,再也没有出来;
从大观园不辞而别的人,推门进去了,再也没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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