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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诗第47期初审稿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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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6-12-17 14:3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一牛道长 于 2016-12-17 14:46 编辑

▼编审团队《成员》
▼《P诗擂台》第5季获胜作品  《笼中兽》
▼《P诗人物志》第6季《一面镜子》《拥抱诗歌常青树》《自选代表作5首》


《P诗擂台》第5季获胜作品
《笼中兽》


我身体里有一头兽。小时候
兽很小。和可爱的我一样天真,幼稚
时常溜出体外
在田野、山林、河中戏耍

和我一起长大之后
兽不安分起来。常常趁我不注意
跑出去惹事生非。它咬天空,啃城市
追堵漂亮女子
对真理、制度、强权、官僚
怒吼,冲撞,挑战。在它伤得最重的时候
我把它关进了笼子

那兽最初在笼子里咆哮,愤怒。慢慢地
变成吼叫,哀嚎。再变成低泣
后来更多的是酣睡。偶尔
在深夜抬头蠕动几下,叫上几声

几十年之后,兽的绝望惊醒了我
打开锈蚀的笼子,兽已老态龙钟,病入膏肓
一个冬日的夕阳下,我牵着一条老狗
蹒跚走在落叶满地的路上。像放牧我心中的那头困兽

P诗人物一面镜子的《简介》

一面镜子,原名王勇
生于60年代,四川巴中人
博客名一面镜子,巴中原点诗群成员
写过小说,特稿,做过报刊记者
中断文学多年后于2015年重新提笔,业余爱好写分行文字
在《巴中文学》、《巴中新报》、《原点诗选》等多家本地报刊发表过诗作
先后在中国诗歌网及四川频道、中国诗歌流派网、诗歌周刊等多家网刊发表诗作及被推荐,转载。


《我抱着一颗树》

诗歌是棵常青树。我常在树下遛达。
更多的时候望树兴叹。诗歌太神圣,太神秘,太神奇。一直不敢下笔
直到2015年的一天,突然想到了伸手抚摸这棵树的念头。
这一摸,就脱不了手,竟然想摘叶子,想爬树。
这才真正的吓了我一跳。

最开始爬不上树,摘不了叶。只能在树的阴影里晃来晃去
我这才想真正看看这棵树。
这树,异常高大,直抵宇宙;枝繁叶茂,冠盖苍穹。
树叶、果实,就是世间万事万物。
树的根,带着泥土的芬芳,扎根地球。这就是接地气了。
无数的诗人,从内心的本真出发,在这棵树上,
摘取自己喜欢的、熟悉的,用神奇的文字熬煎。
于是精美醇香醉人的诗句便诞生了。
可我,挤出的分行像散乱的沙子。方才真正明白,
诗,真正难。写一首好诗,比登天更难。
至今我也写不出一首像样的。但已着魔,难于自拔了。

一路走下来,能说得上嘴的,就是把诗歌写惨了。
诗见了我的影子闻风而逃。诗友听到我的去句子,就举起了砍刀。
而我,把垒砌心中数十年的情绪,泼进文字中,挥洒出去。
暗淡了天光,动摇了山林,污染了江河。风里雨里诗横遍野。
罢了!罢了!不要再说了。快用雪盖一盖,春天就在九尺之外。

回望这棵常青树,在树阴里转的人多,在树干上的人很少。
刨树根的人,就更少了。如我者,也就自娱自乐。
如果硬要说个好与坏,时间是检验好诗的标准。
我想写一首100年后还有人读的诗,那绝对是理想中妄想了。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心中堵得慌,诗歌是最好的宣泄。
我一直坚持,诗,始终关注人的命运,诗歌之树才会永远常青。


《自选代表作五首》

《高于大地的忧伤》

是谁,泄漏我内心的秘密
把我的忧伤
如此完整的暴露在漫山遍野
我有些惊慌。像受到了某种惊吓
那么多紫色野韭菜花也惊慌失措
我们内心的忧伤竟然如此惊人的相似

我读懂了野韭菜花的紫
野韭菜花也读懂了我。我们惺惺相惜
可是,这个世界没有人愿读我们
这些忧伤被大山高高托举起
高出所有人的视线。所以没有人看得见

夜风中有哭泣声。我听见了
只有内心悲悯的人才听得见紫色花内心的语言
我的忧伤在夜风中传送,成群结队往深里走


《风》

在风中
追风
我什么也没看见
只听到,一些风的
哭声。一些风的
哀嚎。一些风的
怒吼。那些沉默的风
正在集结,准备
揭竿而起

《人》

人字拖鞋的创意
打着人的主意
让两个没有尊严的
人,面朝脚底,背朝天
头,埋进大脚趾丫
一声不吭,老老实实
给主人的脚做奴隶
仿佛让我看到那幕人间活剧
人下之人
是怎样被人践踏的


《挖矿》

一台台巨型挖掘机
把一座山挖开,拼命挖取
叫做矿的灰色石头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
自己就是一座神奇的矿山
只是苦于无人发现
多年来,我怨天地,怨世人
大声疾呼,可无人理睬
无人相信。更没有谁愿意开采

于是,我穷其一生的力量
把自己身上厚厚的泥土挖开
掘进千米。结果挖出来的都是
毫无价值的石头
我坚信,一定不会弄错
一定在更深更广阔的地方
埋藏着巨大的宝藏
可是,我并不知道,这些石头
就是属于我的宝物
我弃它们于荒野,从没想过
去打磨,提炼,发现石头的价值
我只想着闪亮的黄金和钻石


《喊成泪水》

真奇怪啊。这不是在梦中
我怎会如此地叫,喊——
把炊烟喊成母亲。把石柱梁
喊成父亲。把黄葛树喊成兄弟
把柳树河喊成妹妹。把一座座亲人
的坟,喊成清明。最后
我把故乡喊成了空心村
把空心村喊成一串串泪水


▼P诗精选

辽东天赖《亡灵的控诉》


(官方确认:2012年8月4日,辽宁省岫岩县,由台风“达维”引起的洪灾中,
存在对死亡人数的瞒报现象。原报死亡5人,失踪3人,而实际死亡人数在38人以上......)


漫天大雪,正在掩盖
这没羞没臊的世间
用白遮住黑,这不仅仅是大雪的手段
还是某些神们惯用的伎俩
它们还惯用它们的红色爪子
遮住阳光蓝色的抚慰
捂住撕心裂肺的疼痛和呼喊
用血光般的红,把阴影涂得更黑

终于大白。大雪后
亡灵们纷纷起身
从骨架中掏出淤泥
吐出积攒了四年的怨气
“呸,呸”,每一声“呸”
都是一颗尖利的钉子

那时大雨如狼
扑向低处惊恐的苍生
主旋律依旧高唱
预警声却微乎其微
天灾中的人祸,就这样
被注释得精准无误

浩劫过后,草民疮痍的身体里
只余下忍耐,忍受丧亲失友
两手空空,忍受隐秘的
无耻的克扣与盘剥,忍受
无助,绝望,信仰的覆灭

那些伪装成神的兽类
它们红色的爪子
除了堂皇地指点江山
还忙着伸向暗处
捞取灾难中浮起的膏腴
它们红色的面具后面
圆睁着欲望烧红的眼睛

没有一只爪子
拍在胸脯之上
唯恐那空空的声音
暴露内部早已腐烂的真相

没有神灵庇佑的故土
寒风卷起隐忍的抽噎
亡灵们在大雪后纷纷起身
跪祷一场真正的大雪
他们残损的手骨,指向
蘸满了血的落日

作者  辽东天赖  荐稿  小陶
中国诗歌流派网  原创诗歌

毒蝶飞《Monster》

多么可笑啊!曾经还以为它也是人
你永远想象不到它有多坏
一旦形成,它所有的一切
都不是,一个良知尚存的人所能理解的
你将无处可逃——
状态,生存,呼吸,衣食住行......
包括你细胞里的每一次革命
城市,乡村,荒野。它设下无数的陷阱
你善良,你就是无知的野鹿
你凶猛,你就是愚昧的灰狼
命运安排你做盘中餐
命运安排你是罪犯
命运安排你,走进一个又一个的圈套
这些你都无法回避
你唯一能够做的是:用内心去思考
别用你所谓的大脑,已经被洗得只剩下败絮
也不要相信看见的,听见的
每一粒灰尘都已感染了可怕的病菌
然后尽早知道它的坏,但千万不要去尝试
就这样吧!在绝望中理解现实
就这样吧!不会有任何真相

作者  毒蝶飞  荐稿  王法
中国诗歌流派网  原创诗歌


孟祥忠《马路》

这条新马路
使用不到两年
像某些权贵的嘴巴已经张开
我们排队走进去

新马路出现这么多裂缝
人民哑巴了
眼睛有些疼
也出现了惊喜——
裂缝处
长出几根细嫩的小草
在喊叫

作者  孟祥忠  荐稿  孩子的游戏
中国诗歌流派网  探索诗歌

李文俊《牛头骨》

从蒙古国
运来一个惨白的牛头骨
说是避邪的
不弯的犄角
依然有着公牛的野性
它并不理会两个讨价还价的商人
深陷的眼眶
专心致志望着窗外
走向远方的畜群

作者 李文俊  荐稿  镇州
中国诗歌流派网  探索诗歌

芬叶《梧桐的剑声》

故国在避让我的青春
方圆百里,我已寻不出当铺里的月色
再走几步,我的背影就将被用尽
戏水年华,江湖里的卖艺女子
练习着梧桐的剑声
每一剑都会劈下几颗模样的星星

作者  芬叶  荐稿  魅力向日葵
中国诗歌流派网  探索诗歌

杨祥军《黄昏剿匪记》

踌躇了多年
这个黄昏,决定行动

钱和银行卡,我的粮草
换洗的衣物,我的装备
写封信给儿子
万一光荣,对他有个交代

匪患已多年,行踪不定
骚扰我的每个夜晚
多年来,我低声下气苟且偷安
匪却日益猖獗步步紧逼

勒令我弯腰缓行,禁止我安眠
啃噬我的肌肤和血液
限制我吃住行的自由。等等,等等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友军已准备好高精武器
让我平躺在白色战车上
安慰我道:放心,匪患未成势
一个时辰彻底歼灭

我望望无影灯,四周惨白的墙壁
友军白色的战袍
轻轻嗯了一声
心里有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悲壮

作者  杨祥军  荐稿  草山
中国诗歌流派网  原创诗歌




木隶南《一把口琴》

仅有削瘦的去处。它耿直而多孔
它咽下吐沫,吐出平仄

每个簧片,都是被音律打散的肋骨——
它的接纳虚弱到
只剩下气息

什么时候开始,月光从流水
回归铁质
一双侍弄的手,轻易就握住了一腔冰冷

悲伤被听见,就只能假装悠扬
就渴望被温润包容——毕竟它与一张红唇的多情
如此接近

作者  木隶南  荐稿  吴一
中国诗歌流派网  原创诗歌

蔡犁《我们一出生就被判处了死刑》

“我们一出生就被判处了死刑”。
像游戏,麻雀飞过蓝火萤萤的乱坟岗。
这座城市像地球的又一个集中营
菊花儿去看我,探监格外悲壮。
个人恩怨死于绝症,
功名利禄打坐或者依然活着。
生是现实主义,
死是浪漫主义。
死神拿着一块冷漠长大的石头,
说话的一道篱笆、没脖子的铜锁和看见四婶的狗。
我只想找到一座思想传统的房子。
她是去年
油菜花儿谢的时候死的。
据说是化疗,
拔萝卜一样拔光了,她的长发和美丽的笑容。

作者  蔡犁  荐稿  采凤
中国诗歌流派网  原创诗歌




外星人《火山口》

不停尝试
不停死亡
想要接近一座活火山
不是一件
容易的事
沿途我看见
很多人,成为了
灰烬
蒸发成烟
我仍心存侥幸
我一定是不死的
带着故事回来
让人们咀嚼的
那一个
再试一次吧
再一步
我要离那喷薄的熔炉
再近一些

作者  外星人  荐稿  车行
中国诗歌流派网  原创诗歌


《农民或曰挽歌》


请允许我在诗里再次提及这两个字
他们是我们的父亲
他们是我们的母亲
更多的他们是向城市出发的人
他们是的哥——
开着梦想穿行于城市的大街小巷
把前半生的身份当汽油烧个殆尽
他们是菜贩——
在充满污臭的市场出卖蔬菜的新鲜
出卖青春、花前月下甚至灵魂
他们是建筑工——
用种植水稻的双手架起城市的蓝天
却架不起一条通往回家的小路
他们也是所谓的工人——
日复一日重复他们赖以生存的活计
同时学习城市的派头和生活方式
一年,两年,十年,三十年过去了
他们也俨然一个城里人……
他们在城市里无处不在
就像乞食于城市的老鼠
因此他们也有一些不雅的名字
他们是卖春者——
用田野宽阔的胸怀和无邪的水稻
接纳每一个想窃取春色的畜性
他们是小偷——
偷不来城市的优雅和繁华
却失去了自己的童年及油菜的金黄
那绝望的金黄,有着金子一般颜色
与稻穗同病相怜,就像一首绝命的诗
阻断了他们来时的路……
而留在故乡的人尽是等死的人
等着和天上的月亮一起埋葬
那棺材里睡着曾经的高贵
像贮满谷子的粮仓——
对,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
那就是活命的粮食
地球人都用它饲养空虚的日子
如今全拉在肮脏的大地
一如黄灿灿的金子


作者  缩成雨点小  荐稿  气化散人  大漠风沙
中国诗歌流派网  探索诗歌

刘海豹《提篮妹》

看完《红灯记》,母亲
就瞅上李铁梅
时常念叨能有一位提篮小妹
到我家担水劈柴

父亲走后,一座山
就压在母亲肩上。一个人的工分
挣着五张嘴的口粮
日子患了风湿病
每一处关节,都在疼痛
我用半个工分的瘦小身板
帮母亲支撑风雨

桃花,是邻家的小妹
微微一笑,满山的桃花就红了
夏天,我用锄头丈量艰辛
她像我的小尾巴
在身后捡拾锄头撂倒的野菜
我把滚烫的悄悄话,也丢在身后
她红着脸,捡了一篮又一篮

我唤她李铁梅,在梦里
用竹马娶过她几回
后来,一阵唢呐将她嫁到山外
我把她的小篮子,挂在墙上
闲时装满心事,用回忆
度日

作者  刘海豹  荐稿  吴一  镇州
中国诗歌流派网  探索诗歌

大漠风沙王峰《雪及雪后的阳光》


我不喜欢雪
漫天大雪挡住了视野
我看不到白后的苍老,头发,毛刺
还有刚刚磨利的刀口

都安静了
吊唁厅里即将有一个人
宣读有关雪的生平,业绩
匆忙走后,拉撒的粪便,尿液

我喜欢雪后的阳光
天蓝的,婴儿单纯的笑声
脉动的物体,值得仰望
或者俯下身子,深深地亲吻


作者  大漠风沙王峰  荐稿  孩子的游戏  宁都李东明
中国诗歌流派网  探索诗歌


唐努乌梁海《冬天的片段》


那个吹笛的人
雪地里,没留下一点痕迹
红梅映衬白雪

所以,暖阁里
有了品茗论道的人


此刻,北风枯瘦
平行于地平线,枯草或者沙碛
远处骑马的人,恍惚

太阳却如水晶,亮


你要来的时候
我是一株清晨祁寒中的雾凇
你不来的时候
我是一株南向阳台上的娇花

作者  唐努乌梁海  荐稿  吴一
中国诗歌流派网  原创诗歌

多语《温度计》

不是所有金属
都能汇集在透明棱体内部
温度不说话,它暗示你
一个指向 : 风
是否足够硬,被子的薄厚
当大雪覆盖了
鸟儿的叫声,仍有人
支起内心的地炉子
劈柴、起火、填煤坯、续煤渣
他想以此
喂养冬天

作者  多语  荐稿  李中明
中国诗歌流派网  原创诗歌


狄芦《路过驿马镇》

一匹马跑起
以一日千里的速度向西而来

经过秦汉,淹没了四蹄
经过唐宋,淹没了辔头
经过明清,淹没了马背

一匹默默的马,继续向前走
直到一根马脊的印迹
成尘,隆起

此时——
更多无名之马
正穿过它的脊梁

作者  狄芦  荐稿  王法
中国诗歌流派网  原创诗歌

《窝心雨》

雨要是下了
七七四十九
是不是该给它
设个灵堂

我们披麻戴孝
我们,不咒天怨地

我们只送雨
一路好走

作者  包尘  荐稿  等待飘落的树
外网论坛诗选

金涣之《铁做的心》


回去的路上
最后一盏即将熄灭的灯
跌跌撞撞
和我一样,它的
夜班也终将结束
机器们还在啃噬我的兄弟
操纵台,斩杀我的姐妹
我们心甘情愿的
伸出,脖颈
来吧
一双冻疮满目的手
用来抚慰这冬天里
铁做的心

作者  金涣之  荐稿  碧霞青羽
中国诗歌流派网  90后诗歌

王瑶宇《不可言说》


春秋像不知疲倦的小丑
在世界的大舞台
轮番扮演盛衰。鸟雀远游
在其它山峦里乐不思蜀

这些年,我的胡茬
总算开始像野草了
与我对坐的墙壁却仍未绘上阴影
谜底和谜面是什么呢

嘴唇爬满了蚂蚁,但很难开口
开口就会露出破绽

王瑶宇  荐稿  碧霞青羽
中国诗歌流派网  90后诗歌





▼P诗议论

1草屋 简评《抬棺材的人》


人的生老病死是一种自然现象,哭丧送葬是一件既普遍又“普通”的事情。说它普通是因为它就是一个仪式,但它又非常庄严,不论什么风俗习惯,只是形式和内容的不同,气氛都是一样的肃穆,这表达人们对死者的敬重,所谓的死者为大、入土为安。
正因为生死是一种自然现象,谁都绕不过去,人们对生死方面的思考也就成其必然。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其间经历的过程就是活着;那么活着又是为了什么,怎样的活才算有意义?这也是诗人和作家绕不过去的话题,不知有多少诗人和作家写过同类的题材,我印象比较深的有加缪的《局外人》、狄金森的《正是去年此时,我死去》以及洪峰的《奔丧》等等,他(她)们从不同的角度写了对死者以及对追悼形式上的认知甚至是叛逆,或者是对生的留恋。榆木作为一个诗人,他也同样思考着这一普遍而又重大的命题,但他切入的角度不同,他的侧重点放在了抬棺材的人身上,这同样是一个了不起的发现。这个发现得益于他生活在一个小山村,一个只有十九户人家(现在已经剩十八户了)的小山村,他们的生活,他们的喜好,他们的生生死死,恐怕他闭着眼睛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个诗人生活在这么一个地方,他的眼睛盯着这么大个地方,他日夜思索着他们的生存状况。他看到“土里刨食再回归土里的村里人,他们对生产生活一点也不马虎。”他们一年四季地忙碌着,与世无争,既简单又充实地生活着,这不能不叫人感动。
一个人死去,在他们那里肯定是一件比天还大的事件。十几户人家,要出八个男劳力,抬着一口棺材,一本正经地去送葬,而在他们的前面是哭葬的队伍。诗人看到这里,一下子想到了躺在棺材里的人,曾经也这样抬着先人走在这样的一条路上,这不能不叫人惊叹。在这样一个小山村,这样的事情几乎是一种必然。只是这种必然没有被发现或者说没有被另外的一个榆木所看见,这是这个村庄的福气,也是诗人榆木的福气,同样也是我们读者的福气。
有了诗人的这一发现,已经够了。诗人接着想到的是这八个抬棺材的人将来也会被后人抬着,送到墓地。这后人是谁呢,是“我”,当然也包括那些正在捡拾鞭炮玩的孩子们。我们一代一代传承,我们的出生、生存好像就是为了被抬着送到墓地,墓地才是我们最后的归宿。这是一个很可怕的“发现”,但同时它又是事情的“真相”,事物的本质。就像特里林说弗洛斯特最好的诗都是有“令人惧怕的本质”,叶芝说沙士比亚的诗“存在最终现实是可怕的”一样,榆木这首诗所揭示的也是一件“可怕”的事实。也许正因为如此,人们才会如此“隆重”地举行着仪式,送走先人也是为了更好地送走自己。
写到这里,我几乎不需要再说什么了,《抬棺材的人》这首诗只有短短七行,只是诗人把自己的“发现”用最普通的句子叙述出来。这首诗举重若轻,看似没有任何的技巧,其实才是最大的技巧。诗人榆木只有二十几岁,他的路很长很长,能有现在的起点,实属不易。他是为诗而生的人,希望他会越走越远。

附:
抬棺材的人
文/榆木

哭葬队伍的后面,八个男劳力
抬着一口棺材。棺材里躺着的人
曾经也这样,将他们的亲人
送到墓地。从家到墓地
他们的这段路程,又会是谁
我想了想自己
又看了看村子里捡鞭炮玩的孩子们

2赵思运《百年汉诗本土性的理论反思与实践》

近年中国当代汉诗的创作实绩不断被西方诗歌大奖和诗歌节所认可,中西方世界诗人的交流日益繁密……种种迹象表明,中国诗歌正在有效地融入世界诗坛的格局之中。黄灿然的十几年前所宣称的《在两大传统的阴影下》(《读书》2000年第3期、第4期)的双重压抑,基本已经消失。但是,二元对立的思维方式确实根深蒂固的,古典与现代、中国与西方,保守与激进,对立的声音不断地进行拉锯战。当我们把眼光凝聚到诗歌本体元素的时候,就又回到了诗歌常识和原点——汉诗的汉语性,即汉诗的本土性最基本的元素。
“汉诗的本土性”这一概念有别于流行的“本土化”,因为“本土化”是对当代汉诗发展的的误读。我们应该澄清现代汉诗的“西方移植说”,研究思路从“本土化”转向“本土性”。很多人误以为中国新诗完全是西化的东西,应该在移植过程中“化”为中国本土,“本土化”是一个过程。而“本土性”则强调汉诗的汉语诗性智慧及汉语所承载的汉语文化体验,乃是为汉诗新诗寻根。而事实上,中国新诗初受庞德的意象诗影响,其实美国意象诗却是深受中国古典诗歌启发而成。西方语言学家哲学家如索绪尔(F.Saussure)范尼洛萨(E.Fenollosa) 德里达(J. Derrida)、罗兰·巴特(Roland Barthes)深深赞叹汉语文字的诗性功能。汉诗与西诗具有思维的同构性,而且汉语具有更加丰富的诗性智慧。
“当代汉诗的本土性反思与实践”这一话题的提出,是回眸百年中国新诗史的必然结果。汉诗的“本土性”,虽然包括汉诗的“本土性经验”,但是,仅仅谈论经验本身并不是艺术。因此,汉诗的“本土性”主要是指基于汉语诗歌载体——汉语的诗性智慧以及所承载的母语文化精神。其逻辑起点是汉语的诗性智慧。
中国新诗自从诞生之日,白话语言与古典汉语隔断,脱离了传统中国文化的载体——古典汉语,就彻底告别了古典汉语文化,离开了汉语诗学传统之源流。走上了脱离汉语母体的不归路。接着是30年代的战争环境,诗歌走向战争宣传所需要的“大众化”风格。40年代西南联大诗群在艰苦卓绝之中使现代诗向高峰迈进日子并不长久,很快就是50年代以来的政治清洗,文学语言转型为苏联式的政论风格,政治意识形态话语全方位强势侵入人们的日常话语和文学话语。70年代末期到80年代上半期的朦胧诗刚刚走向正规,又遭到了第三代诗人的反叛,肆 意扭曲语言,盛行的思潮是反崇高、反文化、反美学、反诗学、否定理性中心论,无限张扬自我,没有沉下来思索汉诗何为汉诗,汉语诗歌的载体汉语以及诗歌本体被搁置。二元对立的思维方式使他们盲从历史进化论,唯先锋是瞻。并以此为时髦。求新求怪的“伪后现代主义诗歌”,遭遇到商业大潮,于是策略化写作、平面化写作、欲望化写作、宣泄式写作、炫技性写作流行流行起来,沦为“当代诗歌的乡镇作坊”。在这种诗歌环境下,重新思考当代汉诗的本土性,就显得十分重要。
近年来关于文化界的本土性话题在海外文学艺术、比较文学、美学、社会学等领域方兴未艾,而在作为民族文化重要载体的汉语诗歌的本土性反思,却显得冷寂得多。海外汉学家刘若愚、叶维廉、程抱一分别在著作《中国诗学》、《中国诗学》、《中国诗画语言研究》中论述了中国诗学思想和诗歌语言,但没有涉及清晰的“本土性”意识。关于当代汉诗的本土性反思,开始于20世纪90年代。郑敏、任洪渊、姜耕玉、傅天虹、洛夫等学者和诗人已经意识到,并做了比较深入的思考。我们有必要对他们对于当代汉诗本土性的反思成果进行梳理和研究,提炼出可资借鉴的传统诗学元素。
郑敏在西方解构主义文论中重新发现了汉语的诗意价值。她较早意识到新诗与古典汉语断裂带来的巨大后果。《世纪末的回顾:汉语语言变革与中国新诗创作》(《文学评论》1993年第3期)一发表就产生了振聋发聩的效果。她率先指出了20世纪语言的一次断裂与两次转变。白话文先驱胡适、陈独秀等人的五四运动虽是成功的政治运动,但是在文化上因为拒绝古典文学传统,与古典汉语和古典文学断裂,使中国新诗成为无根的移植,留下了巨大隐患。从此,郑敏紧紧围绕汉语话题进行了深入研究。《语言概念必须革新:重新认识汉语的审美功能与诗意价值》(《文学评论》1996年第4期)论述了汉语的文化涵蕴、汉语的动感、汉语的富有感性魅力、汉语与诗的密切关系。《中国新诗八十年反思》(《文学评论》2002年第5期)追溯新诗的诞生与发展,仅仅围绕新诗的语言问题,考察了新诗史上与古典诗学语言触目惊心的断裂现象。然后,她对古典诗学进行了考古学研究,在《中国诗歌的古典与现代》(《文学评论》1995年第6期)、《试论汉诗的某些传统艺术特点——新诗能向古典诗歌学些什么?》(《文艺研究》1998第4期)、《关于中国新诗能向古典诗歌学些什么》(《诗探索》2002年第1期)《我的几点意见》(《当代作家评论》2001年第2期),挖掘了传统诗学资源中的生命力的基因性的元素。
如果说郑敏是在解构主义文论中重新发现汉语的诗意价值,那么任洪渊则是在后现代语言哲学与汉语智慧的通约中,试图重新建立汉语的主体。他的《墨写的黄河:汉语文化诗学导论》(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8年5月)经过修订、充实,以《汉语红移:多文体书写的汉语文化哲学》(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年4月)面世。任洪渊在西方“语言转向”中重新发现了汉语智慧,以汉语改写西方文化诸神,并且在巴尔特(Roland Barthes)、德里达(J. Derrida)之间寻求融通,巴尔特(Roland Barthes)写作理论中的“零”和符号的“空”、德里达(J. Derrida)写作理论中的“无”,与汉语中的“无名”、“无言”具有内在的同构性,他通过汉语与梵语、拉丁语的相遇,以诗性之笔启悟出汉语智慧的三度自由空间。任洪渊独具匠心地论述了词语的器官化和器官化的词语,通过“词语红移”的曹雪芹运动,在语言的复写/改写,阅读与书写之中,呼唤“主语的诞生”,建构汉语的主体性。
姜耕玉自从20世纪八九十年代开始即开始思考新诗语言形式。《汉语智慧:新诗形式批评》(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2005年8月)正面研究汉语的诗性特征,重新认识新诗创作实践和理论批评过程中追认母语的探索精神,呼唤汉语诗性智慧。《论二十世纪汉语诗歌的艺术转变》(《文学评论》1999年5月)切入百年新诗发展的基本规律,追寻新诗的汉语语言艺术的本性。本文中姜耕玉将五六十年代的台湾诗歌纳入参照系统,论述了“创世纪诗社”倡导的“新民族之诗型”和洛夫的“约制超现实主义”,很有启发意义。文中他对当下诗坛提出几点意见:确立新诗的本体意识,实现汉语诗意把握人生存在的最高可能性,加强诗意语言的自律,正确对待解构思维与母语的批评方式,现代汉语诗歌在多元化的自由竞争中发展,等等,切中肯綮。《论新诗的语言意识与汉语诗性智慧》(《江苏行政学院学报》2006年第4期)指出汉语意识的强化与自觉是21世纪汉诗的发展之路,他在现代性与汉语性相统一的基点上,从诗歌文本结构的整体形态及其艺术价值的全面了解中,充分挖掘汉语诗性智慧。《寻找:新诗体文本与母语的批评方式》(《文艺研究》1997年第2期)、《论新诗的文本意识与形式重建》(《诗刊》1998年第2期)、《新诗的汉语诗性传统失落考察》(《江苏行政学院学报》2003年第2期)都聚焦于汉语诗性智慧来对新诗本体进行深入研究。
久居香港的诗人、学者傅天虹,回到大陆后,一直关注汉语诗歌的理论发展。他从新诗的命名方面,重新指认新诗的汉语特质。他力倡以“汉语新诗”概念代替笼统的“新诗”概念。他发表了《对“汉语新诗”概念的几点思考》(《暨南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1期)、《论“汉语新诗”的理论运行与美学价值》(《福建论坛》人文社会科学版2012年第7期)、《另寻天涯:汉语新诗的“漂木”——论洛夫的“天涯美学”》(《海南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年第1 期)等论文,在学术界产生了一定影响。“汉语新诗”概念是针对两岸四地自说自话的诗歌史写作及其背后有所偏隘的文化理念而提出的,而提出重新发现“汉语”,亦即对“汉语新诗”的语言学基础的重新确认,是对其主体性的重建。“汉语新诗”的理论运行呈现了汉语诗歌界的“沟通”意义与融合共生的美学价值。
久居台湾的洛夫诗学道路尤其值得关注。1954年,他与张默、痖弦共同创办《创世纪》诗刊并任总编辑二十余年,开创了中国台湾现代主义诗歌的新时代。他作为中国诗坛超现实主义的代表人物,以极其先锋的现代主义色彩被诗歌界誉为“诗魔”。但是,自《魔歌》以后,风格渐渐转变,由繁复趋于简洁,由激动趋于静观,师承古典而落实生活,成熟之艺术已臻虚实相生,动静皆宜之境地。他的诗直探万物之本质,穷究生命之意义,且对中国文字锤炼有功。他主持的《创世纪》亦主张融合西方与中国,现代与传统,以建立一个崭新的中国现代汉诗的诗学体系。方明主编《大河的对话:洛夫访谈录》(台湾:兰台出版社2010年4月)和张默主编《大河的雄辩:洛夫诗作评论集》(台湾:创世纪诗社2008年10月)分别显示出洛夫的诗学思考与创作转型特征。
郑敏、任洪渊、姜耕玉、傅天虹、洛夫分别在大陆、香港、台湾/加拿大,他们共同关注汉诗的本土性建构,在不同的汉诗空间中形成了一种合力。他们关于汉诗的本土性思考迫切需要我们去整合,促使我们提炼出可资借鉴的传统诗学元素,构建现代汉诗本土性的“潜传统”,为修复断裂了的汉诗诗学传统提供理论支持。这一条“潜传统”可以作为汉诗发展的参照,并且促使我们思考如何在汉诗创作的实践中实现本土性,如何在本土性的汉诗创作实践中凝练出当代汉诗发展的有效路径。
如果我们聚焦于两大诗群——大陆的本土性创作诗群和80年代以后陆续去国的诗人群——便会构画出现代汉诗富有本土性的一个“潜传统”,恰好呼应了汉诗本土性的理论反思。大陆的本土性创作诗群主要有柏桦、陈先发、雷平阳、李少君、潘维、杨健、飞廉、翩然落梅、一度、“进退”诗群,他们出生时间分布在50年代、60年代、70年代、80年代、90年代,他们在中国体验的表达与本土性审美风范方面,具有清晰的辨识度和方向感,构成了一条绵延的河流。而80年代以后陆续去国的诗人群,如北岛、多多、杨炼、严力、李笠等人的诗写中频繁出现“家国”书写,包括中国经验的书写、中国文化意象的描绘和汉语母语的自觉。“去国”诗人这一特殊群体,由于处于异质文化环境之中,他们的身份认同、价值观念认同、文化认同和语言认同,都具有更为丰富的辨析空间。他们的创作现象对于考察汉诗的本土性,也富有参照意义。
当代汉诗的本土性问题,既涉及到21世纪汉语诗歌的基本走向,也涉及到中国文化重建的问题。我们既不能完全颠覆传统汉语文化及其所承载的汉语智慧与诗性文明,也不能固步自封,而应该走出中国古典诗学传统和西方现代诗学传统的双重阴影,重建现代汉诗的汉语智慧与现代性,以健康的民族心态与世界文化进行对话。对于一个伟大的诗人,他的成就最终体现在对自己民族语言的贡献。一个伟大的汉语诗人,他必然在汉语诗意的激活、挖掘与拓展方面做出重要贡献。唯有伟大的继承者才能成为伟大的开拓者。

3李明春《诗是关于...... 》


诗是关于自然的,关于生命的,关于真情实感的。在战争岁月,诗是战斗的号角。
诗在和平的年代,是和谐的乐章。
在一首诗中,灵感是扑捉,灵感是发现,灵感是热爱。
诗是一种存在。人与物的一举一动,都是诗的节奏和书写。
诗以人为本,生命的过程,就是诗的过程。
诗有真善美,事有假恶丑。
音乐是心灵表白属于中性的媒介。
诗寻找着心灵感应的切入点。诗的存在,处于一种状态,像切开的西瓜寻找着嘴唇的甜蜜。像秋天的庄稼等待着成熟和收获。
诗是属于孤独的,诗人便是孤独的。诗人的孤独不是由于寂寞,而是在于追求着独立的人格。
诗人是心灵的发现者,像我们的祖先在百草中找到了可以供人类生存的粮食。
一种和谐,像一种结伴而行,人们同时在穿越沙漠地带,走过漆黑疲惫的夜晚。

承受和隐忍是属于诗歌的内质。一片叶子表面光滑,是由于时间,光芒,风雨,寂寞,孤独,干涸的打磨。叶子的背面,那些粗糙,那些叶脉凸显,像那些装点在心中的山脉,青筋暴起,棱角分明。

诗属于高雅的追求。不是坐车,不是赴宴。诗是闲暇时自己可以听到的心跳。是一次次灵魂的复归。

诗是夜莺的歌唱。打破了寂寞,打破了夜的静谧,在一种沉静中充满了热切的歌唱。为了寂寞的心灵,为了孤独的流浪。是蝉从枯树出,蛩入破阶藏。

诗是一架黑色的钢琴,被紫红的金丝绒盖着,看一眼,心中流淌着没有弹响的乐音。

诗是花朵的芳香,草叶的色泽。像独自徜徉在河边,独对着一条河流的潺潺,或波澜起伏,或缓缓而流那些呜呜咽咽,是灵魂的歌唱。

诗是属于自己的心灵史。那些独坐,面对夕阳西下,那些起伏趋于平静,那些胎息渐熄,微微的翕动归于丹田,大地在坐禅一样。

干枯的黄叶落在高低不同的台阶上,看不出死亡的高下。饥饿之后,看不出对于一顿稀饭和一桌圣餐的偏爱。不同的心灵,在于一汪水浮起的是一枚落叶,一河水载起的是一片船舟。

一种意义只在于负重和所担当的责任不一样。

诗是情绪的,也是一种理趣的。

▼P诗博客转载链接《P诗7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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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楼主| 发表于 2016-12-17 14:33 | 只看该作者
@王法 @小陶 请速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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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6-12-17 15:27 | 只看该作者
OK,辛苦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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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6-12-17 17:59 | 只看该作者
一牛道长 发表于 2016-12-17 09:33
@王法 @小陶 请速审

好!辛苦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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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楼主| 发表于 2016-12-17 18:02 | 只看该作者
王法 发表于 2016-12-17 17:59
好!辛苦了。兄弟。

才结束,我要出去买菜给老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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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楼主| 发表于 2016-12-17 18:03 | 只看该作者

老兄辛苦,虚空中抱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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