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剑无锋
——序楚云诗集《拾得集》
似乎与楚云认识很久了,但却无一面之缘。当初在网上读他的诗歌眼前一亮,便记住了这个叫楚云的诗人。楚云的诗歌很特别,在众多网络诗歌中脱颖而出是必然的。说楚云的诗歌特别并非是说他的诗歌另类,他的诗歌语言质朴,立意清澈,往往是于无声处听惊雷,在沉默中显现语言的本质。楚云善于用主观给客观输血,并通过客观化抽象为具象、化情为景、化静为动,化虚为实,虚实结合,产生意象。并使意象创造属于他自己的和谐。
这种和谐表现在诗歌艺术中便成了情感与文字的折中技巧,我的诗歌主张是:一个优秀的诗人必须有能力在文字中抑制自己的情感,做到欲说还休。无疑楚云是具备这一优良品质的。看得出来,他想要在诗歌这个容器当中,放入各种母题,继而达到对内心深渊填补的渴求。这是一个胃口奇大奇好的诗人。他甚至不惜陷入各种陈词滥调,并在陈词滥调中生机勃发。这说来容易做起来难。他注定是那样一种作家,即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运用人类和全体作家所创造的原型的作家。如果他谈论生命力,谈论想象力,谈论意志力,那绝不是游手好闲,而自有庄重和尊严。
我管中窥豹的阅读了楚云的几首诗,或许会有偏颇,但我想这不是妨碍诸君喜爱楚云诗歌的原因——在一篇评论文章中我曾经写到“当我们试图剖析一个诗人的内心世界时,我们都将无可避免的进入文字的陷阱和语言的冒险。”如今我越来越注意到这种冒险的必要性,诗人创作一首诗歌便是这首诗歌的终结,美国著名批评家布鲁姆说“阅读在其深层意义上不是一种视觉经验。它是一种认知和审美的经验,是建立在内在听觉和活力充沛的心灵之上的”热情的读者在活力充沛的心灵上对诗歌进行再创造,继而获得心灵内部的共鸣与喜悦。
如“于是,角只适合入梦,适合猎人携带,吹响雄浑”《角》。“所有的钟都会停止走动,所有的人都会淹没在时间的河流”《钟》。“你的身子反射着阳光,我看到百年的房屋油光发亮”《削树皮的老人》。“没说一个字/脸就变了/中间省略/一个怎样的过程/你,给自己安排了/多少张脸”《变脸》。
我们难以明白这些人内心里真实的想法,但是他们的言语与行为却是我们最为常见的例证。生活就是这样的,有些东西的发生是不言而喻的,它无需发生的理由,更无需促使它发生的因素,就是在一种情绪下完成这一切清晰的生存。在当今都市化的时代,困惑与焦虑总是在控制着每一个人平淡的生活,他们对于极限的体验是一次次失败的本能的虚无的枷锁。难得的是,有些人与成功的擦肩而过没有狂热的挣扎,一切都显得稳重而冷静。而那些脆弱的人都是在欲望的支配下一步一步地背离自己原有的信念。在这个物质化的时代,一切表现在人物的欲望上。呈现即批判,呈现即赞美,他们的生活欲望、生存状态驱使着楚云顺着他们的想法去进行叙述。
读楚云这本《舍得集》最大的感触是他对文字独特的感知力,以及卓越的造境手法。楚云的诗歌没有技法上的花架子,一招一式皆是有的放矢,平中求稳,稳中求胜。我说的这种稳并非是平实,而是在朴素的语言中尽可能放大其词语上的想像,而更多的则是超出经验之外的想像,这种想像极富穿透力。人物内心的那种丰富与歇斯底里不是靠词语所能填补和完成的,而那种无需依靠想象的叙述就是来自作家敏感的内心,以及对这个世界最为独到的体验。
重剑无锋。这一切的成功,我想归于诗人提出的原生态诗歌创作理念的践行。
人间有大美,智者自陶然。期待楚云在诗歌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越登越高。
江野简介:青年诗人,《当代诗人》主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