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柏相 于 2017-2-11 09:47 编辑
刘郎:我的恨是多余的那一部分
——读90后诗人刘郎的短诗《多余》
在当下的汉语新诗诗坛,90后已逐渐地走进了人们的阅读视野。
的确,90后应该被当下的诗坛所重视了,因为年龄最大的90后,今年已经足足27岁了。如果他们中有一位是王勃的话,今年就要过头周年了;如果他们中有一位是海子的话,过不了多少天,今年也要过二周年了。
王勃26岁那年就不幸溺水而亡,海子比他更惨,25岁便绝望地卧轨自杀;所幸的是,他们有诗。
据中国诗歌流派网的介绍,刘郎是河南商丘人,1990年出生。与王勃和海子相比,他剩下来的岁月,便可以说是多余的了。
读刘郎在多余的岁月里被流派网所推崇的这首《多余》,我有三点感慨。
一是睿智的豁达。的确,夜色只是简单地黑,星星只是简单地亮着,窗外的树只是简单地站在那里,“我”也只是“我”,“我”与这个世界的秩序、规则与很多与我们不能掌控的东西相比,的确也就是多余的那一部分。
与其说这是一种诗性的无奈,还不如说这是一种诗性的生命的通透和逼近。
生命其实很简单,能按自己的内心活着,便就是最幸福的了。世界上的一切也一如白居易笔下的原上草,一岁一枯荣;世上的善与恶的萌生与沦落,又何尝也不是一世一枯荣。
诗中的“我”,既是小我——刘郎自己,也是大我——我们。这个世界,的确没有什么值得探寻,我们只是星星一样,仅仅能照见自己,就够了;我们也仅仅只是树,树一样,除了是树,其他什么也不是。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苦,一代人也有一代人的乐。每一代都有属于他们那个时代的BOSS,每一代人也都要打自己那个时代的BOSS。谁也不能代替谁。
二是对爱的超验理解。在这首诗的最后一节,河南的90后诗人刘郎说:“我越来越恨我自己了/只是简单地恨。我的恨是多余的那一部分”。
是啊,夜色的黑只是自然轮替的某一种恒常;星星的亮,只是某一种自然恒常的轮替;窗外的树,是另一种我们,我们也只是另一种形式的窗外的树。
恨夜色,是一种愚蠢;爱星光,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愚蠢。
所以我们在简单地恨着的时候,也不能简单地爱,虽然我们都必须要简单地活着,才能体味到简单与生活的真谛。
这其实就是对爱的诗性的超验理解。所谓恨之愈深,爱之愈切。恨是爱;恨过了之后,不恨了,也是爱。
人,也许只有剔除了那些生活中多余的那一部分,才能成其为人;诗,也许在表达憎恨与诅咒的同时,同样也是在表达着对爱的沦落的悲与对爱的渴望的深切。
我依稀记得90后的一位名叫祁十木的诗人兼小说家说过这样的一句话:“我越来越厌恶苦大仇深的面孔了。”
其实我也是。明明是爱,或者说是缘于爱;明明只有爱才能化愈一切,我们为什么还要一幅苦大仇深的架势呢,可见,我们还爱之不切。
因此,河南90后诗人刘郎在这首短诗中的恨“我”自己只是简单地恨,恨“我”的恨是多余的那一部分,便就显得格外的弥足珍贵。
三是90后一代的诗人,诗中的那种沉郁悲凉,一直让我触目惊心。
别的暂且不论,就中国诗歌流派网上对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三位90后诗人——山月、小大易人、刘郎而言,我不知道他们诗中的那种沉郁悲凉来自哪里,但我知道他们似乎的确生活得并不快乐。
而且这种沉郁悲凉,在陕西许多80末、90后的优秀的小说家,诸如周子湘、范墩子、王闷闷等人的小说中,也可以说是“泛滥成灾”。
当某一种情绪在某一代人身上集中爆发的时候,我们不仅要对这某一种情绪的集中爆发保持足够的警惕,我们也要对这某一种情绪泛滥背后的成因,做必要的探讨,这将是对我们、对我们这个时代的当下、包括对未来的某一种敬畏或拥戴。
但愿我的这种隐忧,或者说是触目惊心,就像河南90后诗人刘郎诗中的那种“简单的恨”一样,也是一种多余。
(2017年2月11日,柏相于听石斋草就。)
◎多余
文/刘郎
夜色只是简单的黑
没有其他什么,值得探寻
星星只是简单的亮着
它仅仅照见自己,就够了
窗外的树只是简单的站在那里
除了是树,它什么也不是
那么,我也只是我就好了
可当我望着这一切,我就是多余的那一部分
我越来越恨我自己了
只是简单的恨。我的恨是多余的那一部分
(选自中国诗歌流派网论坛90后诗歌栏目2016年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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