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像烫伤蒸锅一样地烫伤了,像一把烧不完的烈火。压抑的水蒸气在她体内涌动,哽咽了她的喉咙,聚回水滴盈上双眼,像经过减压的小孔。——她只能哭,一口窒闷的锅。浑浊的气流冲击着她的心脏,催生的深情被蒸得稀烂。
他们那群小男孩啊,从前可是群候鸟。以大海、栅栏、山脉,以及姑娘们张开的手臂,围成四季的航线。他在空中俯瞰着姑娘们美丽的秀发,震颤,满怀惊奇又惴惴不安。用喙啄下胸脯上的根根羽毛,从秋飞到冬,春飞到夏。
他把胸脯啄得光秃秃的,遍体鳞伤,没法儿筑巢。更不能飞行,只剩下白发苍苍的绒毛。她和他,一个青春,一个衰老。
只有她没有把它落在她发梢的羽毛掸掉。可是这只病笃危殆的衰老的候鸟,他也在被烈火燃烧着。
2015.11.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