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随风潜入夜色的吗?伏在我的屋檐,一声声轻唤:“醒来,醒来......”
其实,是不用唤的,有些记忆和思念,不曾入睡。
那个身影是随着黄昏潜入夜色的,朦胧月色里,一根行走的骨头,将三十里外的煤块,在黎明时分挑回村口,投进别人的炉膛,让兜里的角钱升华成儿子的学费。一次又一次,总是这样,之所以在夜里,是因为舍不得白天去挣换命的工分。
而另一个身影则被如豆的油灯,雕刻成一根针,一针一针地丈量着等待,将等待物化成儿子的一条裤子,或一双鞋子。
那根骨头是我的父亲,那根针是我的母亲。而现在,他们被山上的一抔黄土收藏了。我的呼喊没有了带着体温的回应而在岁月中流浪......
辗转反侧啊,这让床有了海的属性,在夜色中颠簸,一排排浪头小兽般撞击着腔壁。
总是在乍暖还寒之时,总是在草色遥看之节,你来了,仅那么几滴,就把一个节气勾勒得如此入骨,让人心若草,仰视这头上的一片雨水。
2017.4.4(清明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