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周刊》260期散文诗界荐稿 康京凌
安康古月/栀子花
一枝笔回到夏夜,记忆的栀子花攀上枝头。
朵朵含苞待放,像怀春的姑娘,让人浮想翩翩。
萤火虫举起内心的灯盏,写意村庄的一帘幽梦,月光下,栀子花在青春的诗篇里,如期盛开。
就像初恋的阿妹,娇羞时隐时现的脸。
蛙声穿过一望无际的稻田,穿过轻柔的月,停在阿妹的眉梢,停在小河边,为鱼儿低吟浅唱。
十八岁的汉子,悸动的青春是一张不可触摸的网。
笔尖下,诗句行云流水。
圣洁的栀子花,把青春舒展在枝头,娇媚,诱人。
清香随五月的清风,飘曳。
一首歌唱响五月,汗水隐现栀子花的风骨。
退却镰刀飞舞的热烈,擦去季节哀伤的泪痕。
默许,知了叫着夏天之时,井水边的栀子花,如期绽开乡村生活的清欢。
谁将从午夜苏醒,靓丽乡村?
谁用一首诗里,在青春的画卷里,烙下相思疤痕?
在村庄,栀子花芳心暗许大地,不同与风吹一片叶的轻盈。
植根乡村,一颗颗蠢蠢欲动的春心。
迈过一条河,跨过柳枝新生的季节。
写给栀子花的情诗被月,翻开。
如同十八岁的相思,一个个不眠的夜晚。
恬静,温婉,贤达的栀子花,青春傲人。
一弯冷月照进往事,如诗如画的十八岁。
同桌的你,有着栀子花般的颜色。
喜欢水,有如水般的柔情。
一身洁白,独芳于故乡的小村。
栀子花,你的名字,总会让我想起记忆的温馨。
若诗,若梦。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5-1 20:02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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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礼/你走以后
站台外,信仰漂泊-----
风声在铁轨上留下了一盏离别的乡愁。
你走以后,春天的月亮落在我的纸上,我的诗歌重叠了你流浪的影子。
纸上,悬浮着故乡的一匹马。
五月深了。而这是一个思念会转弯的季节。
你挂在脖子上的风铃,点缀了一行四月的诗歌。
呓语无声,青春的阳台长满了许多华丽的语言,我们渴望的眼神错过了杨柳依依的彼岸。
缘分尚浅,一颗心注定咫尺天涯。
风过无痕,思念洒在一扇窗的背后,你拧开了温暖的溪河。
曾经的故事散去多年,你用衣袖挡住时间,而我在用一首诗歌丈量你和我之间相隔的距离。
对酒当歌。一曲忧伤的调子俘虏了你一段平平仄仄的生活。
而桌上的那朵调零的康乃馨依然渴望着一盏天长地久的霓虹灯。
时光终究还是要离去,远山的夕阳迟迟不肯落下山去。
故事被植入肌肤,童年编织的梦想已经归隐他乡。
你在归来的漫长路上,我借来月光,家门前的那片疯狂的油菜花倒影在你曾经走过的那面橱窗。芬芳的花香布满礼堂。
你坐下来,揭穿了岁月粗糙的一首诗歌。
单调的剧情漂泊在半空,你伸出一双手接住了梦中的荒凉。
把五月的泪水装进九月的眼眶,你模糊的背影依然在我诗的世界里走走停停。
也许,若干年前,我是你失散的爱人。
今生的相遇,我还能再客串一次你曾经深爱过的蔷薇花吗?
那年,踏上火车的你瘦了一节,为你写的诗歌一不小心划破一篇弯弯的季节。
五月搁浅了,一把椅子躺在抒情的庭院中,我给你系好鞋带,亲吻你骄傲的容颜。
雨中,伞下是两个人的一片窃窃私语,粮食和大豆 躺在一首诗歌的腹部。
月亮陷入悲伤,与爱情无关。
当你老了……把我送给你的书签,折成一架纸飞机,蜿蜒的飞向你曾经的海角。
我要为你坚守最后的一城一池,直到和你私奔到天涯。
夏天长满夕阳,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着几株娇情的垂柳。
青春的记忆溢满酒杯,在缝缝补补的日子里,厮守着一个温暖的家。
远方,鸟鸣清脆,炊烟缭绕。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5-2 17:49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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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永成/号子
吆嗨……吆嗨……吆嗨嗨……
一串脚印,嵌入沙滩,沉重而深邃。
一根纤绳,勒入骨头,苍凉而悲壮。
古铜色的纤夫,一种弯曲匍匐的姿势,拉着苍白的太阳、沉重的命运与滴血的历史。
号子,一支古歌。纤绳,一根琴弦。
琴弦上的音符,只有三滴:一滴是汗,一滴是泪,一滴是血。
爱与恨。灵与肉。生与死。都被一根纤绳系成命运的呐喊与不屈的抗争。
五千年的纤绳,拉成长江长的历史。五千年的号子,写成黄河黄的沧桑。
潮起潮落,日月轮回。
纤夫的吆嗨,被浪涛淹没,又被浪花托起。
江河的时光,被纤绳拉旧,又被号子唱新。
一声号子,一川烟雨。一根纤绳,一条道路。
号子,是纤夫魂。震颤灵魂。
号子,是大河魂。回荡岁月。
号子,是民族魂。气吞山河。
一支古歌,依然吆嗨……吆嗨……吆嗨嗨……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5-1 06:56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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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继智/夏日拾翠(组章)
成熟的油菜
满畈成熟的油菜在风中舞蹈,在阳光的灼晒之下,渐渐地由青变黄,嫩嫩的枝干也逐渐地变得坚挺,高高地举起,又重重地垂下,仿佛在偷偷地絮语,在愉悦地展示.....
锃亮的镰刀开始糅合汗水,划向季节深处,汗水抛撒在飘香的土壤之中,土壤,也开始升华它应有的概念,也变得丰富而多情起来。
连枷举向天空,那些酱色的油菜籽,欢愉地跳跃着,舞蹈着,农民的脸上,那丰收之后的笑容,如花儿一样绽开,总是融合着咸涩的味道、甜美的味道。
麦子黄了
麦粒是一种象征,麦芒也是一种象征,在夏日轻风的吹拂之下,渐渐地饱满起来、成熟起来.......
满畈的金黄是一种意境,如波似浪地展开,此时,田野的气势就显得博大雄浑起来。
麦子金黄的表皮之内是雪白的面粉,那是我们赖以生存的粮食,从农民惬意的笑声里,我知道:每一粒麦子,都是辛劳和汗水的结晶。
收获时的忙碌其实很短暂,而期盼和等待的过程,总是那么漫长而备受煎熬。
麦子黄了,布谷鸟也悄悄地离开了,六月的脚步,也渐渐地近了!
栽秧的日子
昨天的田野还是水汪汪一片,今天就栽上了嫩嫩的秧苗。
栽秧的日子太忙碌,那些留守在乡村的村妇,此时就成了乡村劳动的主力军,她们抛却留守的孤寂和忧烦,赤脚走向田野的中央,一阵欢歌,一阵笑语,几句趣话,在田野的上空飘荡开来,田野,顿时成了她们尽情表演的舞场,蜻蜓点水,劳动的节奏、劳动的艺术得到了尽情地写意和升华。
仿佛是在比赛,又仿佛是在完成一个古老游戏的布局,你争我抢,互不相让,那些最后被关进秧笼子的,往往是女人队伍里夹杂的为数不多的男人。
把劳动当作一种释放和游戏,心里的愉悦,就在劳动的节奏之中蔓延开来.........
种花生
锄头的舞蹈是一种形式。
手的舞蹈是一种形式。
耕耘总是向前的,播种总是后退的,到了收获的季节,就是一阵直追猛赶。
后退和前进,其实都是一个概念,配合都要十分默契,劳动的组合、节奏和配合的音韵,都要求步调一致。
沉静是一种形式。
专注是一个形式。
切不能夸夸其谈,纸上谈兵,要沉入进去,要静得下来,你脑中里所想的,就是把它做得更加完美,如果你不能够全身心投入进去,到了秋后,就不可能有满意的收获。
一粒种子一个坑,行间的距离必须疏密有致,给种子一定的生存和舒展的空间,它们最后才能够结出累累的饱满的果实!
樱桃熟了
红红的樱桃,在初夏的日子里,熟了!
满树悬挂的小灯笼,在风中摇曳着。
满树的红色的眼睛,明明亮亮的,在绿叶里闪闪烁烁。
季节被点缀得有些玲珑剔透、妖妖艳艳、色彩诱人,多情而充满质感。
初夏的樱桃就像涂红的小嘴,就是一首首清亮的歌。
我慢慢地亲吻这多情的季节,甜润于心,回味无穷,浮想联翩。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5-1 16:34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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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炳安/在怀集的农村遇到禾苗
四月,我在怀集的农村,看见一大片水养的禾苗站在水田里。
它们比草嫩绿,排成一行行,被柔软的风轻轻摇动,像整齐的队伍,一点点往远张望,接受我的检阅。
站在离我最近的那一株,被风一提醒,接触到我的目光,兴奋地颤栗。
这些生活在农村的禾苗,有泥土的气息,习惯了泥水的沐浴,在春天开怀之后,美得足够朴素无华,我动用了无数的形容词,也形容不了禾苗此刻在四月泛青的神态。
它们尽管还未扬花丶吐穗,在阳光下透出一大片一大片的绿,不染尘埃,流光溢彩。
我已经数年未见禾苗。
这次在怀集的农村与禾苖相遇,像经历久别后一次亲人的相逢,留下掩不住的喜悦与感慨。
禾苗,足不出田,远离城市。
在我的诗里,把它们视为亲人,以诚相待。
它们只有结满稻穗,成熟,完成沧桑的脱壳:
露出白净的面孔。才进城,
把全部的香留在大家的舌尖上。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4-29 10:07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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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阳杨程媛/戏子
从来没有,以自己的面目示人。
那些心事,都是别人的心事。别人的喜怒,和哀愁。
胭脂粉黛,缤纷的人生。
左脸是恩恩爱爱;转脸便阴阳相隔。
那些兰指楚翘的是梦,水袖颠荡的,是仇。
那些前世的愁苦,在后世,勾勒成瑶台琼宇,金碧恢弘。
那些唇齿间的唱念,是些深浅不一的犁痕------
那些恶毒,或是扭曲的妆容,却又无法掩饰,卑微,单薄,挣扎的灵魂。
或许,自己都不能忍受。
世界对戏子来说,只不过是一次旅行。
华衣掩饰不了,皮囊的枯瘦。
以陌生的视觉看世界,什么都是阴谋。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5-4 11:04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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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生祥/牡丹花盛开夏天的形状
多么洁净的打开。我的触须沿剥开的画卷进入五月。
我被袭击的目光——浩荡的红色、白色,以及紫色筑成城池。我甚至听见马蹄踩着时间的声音。我被这没有旁白的韵角,一次又一次惊醒。手里抓紧季节的枝条,生怕流逝后,再也无法抵达一朵内心的明媚。
蝴蝶飞起了。从大地的隐秘处,拨动天空的许下的静寂。
绿丛有着旗袍的底色。露水衬托。阳光的身体婀娜多姿。
狂舞蹁跹。看花的人,从唐时的长安,一路走到今朝的清晨。
五月,牡丹花盛开夏天的形状——我被燃烧的欲望,火一样“哧哧”蔓延。
我无法丢下这个爱恋的主题。这是我的全部,除了和花瓣一起缠绵。
我将用她高贵的鲜红,浸泡我世俗的尘埃。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5-2 00:12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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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奕/在骨头里种植野草
我们躲得了尘烟,却躲不了虚空;躲得了生,却躲不了死。
用细瘦的手指翻开体内的瓦砾,在骨头里种植野草。
不种桑麻,不种麦子,不种罂粟。不让娇惯、宠溺和害人类的植物在体内繁殖。
是的,在骨头里种植,种植春风吹又生的野草。
让风在旷野吹动,让鸟在草莽觅食,让生长的力量在大地滋长,发扬光大。
不必理会肃杀气象,春天一来,希望就紧跟着来了。
骨头里就会有拔节的声音,体内就会有此起彼伏的呼喊。
一寸一寸生长,一片一片破土。
莽莽苍苍,心手相连。种下的是草籽,长出的是乐园。
一草一世界,一草一乾坤,一草一宇宙。
生长的力量摧动历史的车轮,碾过深埋泥土的腐殖,在骨头里呼啸而过。
我的皮囊里装满雨露、晨曦和鸟鸣,我的骨头里有生命如辰星自由运行。
有一天,当我轰然倒下时,虚空会把我找到,灵魂会再次自由。
在散落的尸骨里,乐音响起,野火点燃。听!骨头在歌唱。看!骨头在发光。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5-2 15:34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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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锡锋/骑楼(外一章)
在松口,我见识过一种叫“骑楼”的楼。
有三层楼高,一层套着一层,简直像骑在肩上的杂技。
踮着脚尖的样子、伸着脖子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盼望的姿势。
是的,它们是一群留守者,挤在江边,仿佛恨不得挤成一条长长的河岸线。
挪着脚步的样子、呼喊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呼喊它们、南洋远去的亲人。
斑驳,脱落,老掉牙的样子、白内障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个腰椎间盘突出患者。
一千多年了,就这么站着,把时光都站成,佝偻的姿势;
一千多年来,就这么个活法,
被岁月掏空的体内,仿佛只要有一根,叫“思念”的钢筋支撑着,就可活千年万年。
老母眼中的白石球
从景区里买回的白石球,母亲却视为宝。
终日放在手心里,摩挲着,有时发出摩擦的咔咔声响。
母亲说:再恩爱的夫妻,也有斗嘴的时候。
这对白石球,显然被她视为,恩爱的小两口。
安静的时候,就对着手中的白石头走神、发呆,
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她、曾经丢失的龙凤胎。
可有一天,这对白石球,果然不知丢到哪里了。
九十一岁的她、有点痴呆的她,整天翻箱倒柜,
甚至见人就怀疑,或骂,仿佛我们这些、最亲的人,
都是偷走她、在人间的龙凤胎的贼。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5-4 08:06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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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立/每一树石榴花都是人间的眼神
一树石榴花,擦亮了一场迟暮的雨,擦亮了我庭院的风。
我想对绯红的喇叭说点什么。在我生命的照壁上,一树石榴花,惊心艳红。
我捡起一片羽毛。一缕阳光的痕迹,一瓣月色的露影,一只鸟的遗物,一声带血的咳嗽。
在一树石榴花上,我闻风听雨。听见声声呢喃在心头震颤,听见声声惊雷在心头炸响。滴滴嗒嗒的,那是我一生走过的情话。
五月竟这么的小,在暗香的纸片上,著不了一字。我十指扣紧的时间,无缝无隙,无筋无骨。匆匆又匆匆的,那是我一路走过的嫣红。
在大梦粼粼的瞬间,每一树石榴花都是人间的眼神。在石榴花开的欲望,在日暮霞飞的黄昏。
我看见,我思想的水平面一叶鼓风的帆,在惊世骇俗的浪尖。
我听见,我骨髓的阴暗面一支嗜血的箭,在峰回路转的拐角。
春天起身便走,夏天不请自来。我的骨头需要引领,一树石榴花,为我送别了春天。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5-1 09:09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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