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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对抗到妥协
——读冀卫军《母亲，来生不要再相逢》
吴周健
在这个世界，不管一生曾经历多少美丽或者艰难，不管你曾经多么不堪或者卓越，唯一最难割舍与难忘的是父母的陪伴。从儿童、少年、青年到中年，有父母呵护是幸运的。当生活淡远、人生沧桑，偶一回头，无限忧伤来自最初那一刻温暖的体验。因此，某个时刻，某个地点，这种不可替代的人生陪伴因为其中一个人的离去而戛然而止，一切都将只能成为冰冷的回忆，这对于一个人的打击是不可承受之重。这是我在读冀卫军《母亲，来生不要再相逢》时感悟到的。
儿子与母亲血肉相连，在这个世界上本没有什么可以断绝他们，也没有什么可以改变他们。而人生无常，母亲的突然离去，让我”“像初生的婴儿∕突然陷入∕一场陌生与惊恐”。可以想见，一个初入社会的青年，尚没有感受人生的冷暖阴险，亲人已撒手而去，他“被撕裂成一地的碎片∕无法复原”，孤独面世，这是一种多么令人凄楚的境况。“在雨中，要忘记雨是困难的”，在悲伤中要忘记悲伤当然也不可能。在万难之际，在没有任何可依仗情况下，“我”义无反顾，“举起一把利刃∕与当下一刀两断”，连平日的“欢乐”也要一并交出。
一次毁灭性的打击的重锤，对人性的敲击之疼把“我”逼到世界尽头。“我”所面临的是悲怆，是撕裂，是无奈与无望的世界。如此要一个人怎么办？怎么面对未来？一切好像都无法接受，又不得不接受，这种现实让“我”甚至对离去的母亲及其生活不敢怀想，对自己产生严重怀疑，一颗心碎裂无法复原到以前，这种现实让“我”“已向生离死别，递交∕一份投降书”。无法应对之时，心怀侥幸，向“生离死别∕递交∕一份投降书”，这“一份投降书”不惟一种艰难、悲壮的努力。这种努力的结果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一丝丝心灵安慰，却并不能让自己的悲伤稍减半分，“我”无法冷静，向天空喊出“母亲，来生∕我们不要再相逢”。绝境之地，“我”要的不是生离和死别，要的不是突然的失去，要的是一个完好的母子平安及和这些同在的美丽生活，如果没有这些，“我”宁愿不再重见。“母亲”是“我”的“过去”，一个人被强行砍去过往，只留一半孤零零飘零人间，如何保全完整的自己？怎样才能回到那些温暖的“过去”，这是“我”当下最执著的拷问。悲痛之余，“我”无可奈何，只能向母亲交出一片心声，向世界宣布一份心迹，与“一场陌生与惊恐”达成妥协。
在人间，人生苍凉，生离死别，概莫能免。人们无法提前做好准备应对亲人的突然离去，也没有办法把自己与亲人之间美好又亲密的生活延续到永远。惟愿活着的人们，珍惜每刻，善对亲人，活好当下。
吴周健，男，陕西商洛人，教育工作者。有少量诗作及评论曾在《陕西日报》《绿风》《榕树下》《商洛诗歌》《陕西工人报》等杂志报刊发表过。读诗写诗评诗。
【冀卫军：母亲，来生不要再相逢】
在雨中，要忘记雨是困难的
而今，我要举起一把利刃
与当下一刀两断
包括所有的欢乐和悲伤
今夜，月光迷离
像初生的婴儿，突然陷入
一场陌生与惊恐
在世界的入口，悲怆
被撕裂成一地的碎片
无法复原
母亲，来生
我们不要再相逢
我已向生离死别，递交
一份投降书
冀卫军，男，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系陕西商洛人。现供职国企，陕西省作协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鲁迅文学院24届高研班学员。有诗歌、散文、小说在报刊发表。已出版散文集《四眼看世界》。 | 
发表于 2017-7-3 1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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