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清如禅音(外二首)
1
沾满双脚的除了回望的寂静
还有一亩三分地里的麦芽,拱出土的新绿
路,越走越沉
枝头上最后一声鸟鸣
钩住流年的徬徨,拽得滴血
清脆,听成雪落院庭
2
车轮辗碎了一窗山水
日子的痛,于骨髓中生根
脚手架上照过来的阳光,使汗水有了高度
瓦刀敲下一块透明的彩云
装饰喧嚣的蜃楼海市
碰一杯啤酒,什么都忘了
头枕钢帽,在街边一躺
此时,月明,流水清如禅音
3
麦芒比灯火还硬
我撩开门帘,小屋里空无一人
井边咳嗽的磨刀石
湿湿的瘦如月影
布谷,把空旷啼叫的望无边际
我停住脚不走了,怕
再抬一步,惊动这五月的乡魂
4
别无选择的,依然梦醒……
山的记忆
山的记忆,堆积草木的葱郁
炊烟袅自吊脚楼黑黑的瓦顶
鸟鸣坠落山岚的枝头
爆裂的松子,熟透阳光的空寂
卵石硌痛流水的伤口
屋檐叼着烟袋
愈合板斧劈碎的黄昏
母亲垛高薪柴
佝偻的背影映衬着火塘的宁静
烧旺的都是归心
收割后的豆茬地
夕阳像一粒蹦出荚壳的黄豆
捧在秋风的手中
站在收割后的豆茬地里
云在鸟鸣之上,牵远眺望的目光
月色幽深,弥漫空寂的凉雾
一声狗吠,点亮唤归的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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