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辞(外一首)
文/峻刚行者
后院的两株柿树今年又丰收
一枚枚急不可耐从叶后钻出
脸圆橙黄。这些涩果们
霜打后就能下枝
朴素的农作物,已然很少交心
母亲离开后,我才开始心疼这两株树
像心疼弟妹,青涩和橙甜集于一心
霜的薄与厚是命运的转折点
今日霜降,天还温和
仰望累累的柿子
我知道心底的那层忧伤
今天起开始由内向外浮渗
一日比一日白
一时比一时抖峭
一个人披霜的时候,才能用手
思念或者摘果
2017.10.23
极刑
三个男人围住门口的一棵大冬青树
一个猫腰挥动利斧,白净的木屑片
烟花四溅,咚咚地震颤
由树干到树枝再到其他两个男人的手臂
蚯蚓和血管有了蜕皮的异动
他们笑着拌离砍断的枝干,像卸掉
某一个人的腿
浓郁的木本腥味,唤醒着一个早晨
战斗已然继续,男人的腰
埋得更深
撅头,铁掀和斧头,土里的根系
慢慢见到天日,这些黑暗里
张扬的触手,比闪电更能摸到暗处的火焰
与未知的事物较量,静是可怕的
“吆!”男人的嘘叹,一颗没来得及
收回成命的脑袋跃出乱土
我脑子里却是半岛电视台的视频
一群武装分子对一个人的无礼
一棍断其腿,一刀挥向黑色的头套
画面里,人头栽地的声音和树根扔地的响声
几乎冷漠的完美
2017.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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