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体小说《老D》

文也哉

第一章  秋日春欢美几分，可惜不是真。
1．
说自己是“性情中人”，未免有点过誉之嫌，且不论此修辞是褒是贬，仅其“性情”二字就有些诗化鄙人了。

日前与友小聚。席间B君调侃道：
世事艰辛，唯看破红尘乃大境界。
C君不屑：此言差矣！人言大道无技，游万物红尘间而有余，似我等近酒色而不拒，日有佳肴，夜有美人，不亦乐乎？
A君高呼：今日有酒今日醉，哪怕明日喝凉水。
B君道：来来来，干杯！小A，别他妈直着身子度例假，装正经！没一点层次！噢对了还有你……
此间，唯我一言未发，心曰什么玩艺儿？----我是否也有点那什么……例假？少倾，ABC窃语后共同对我举起酒杯：敬请主席一饮而尽！
对此我第一反应就是莫非单位人事真有变动？这小A真混，就他内部消息灵通，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告我？又想这是组织纪律问题，怨不得他。这主席是什么级别呢？起码是副处吧，对，肯定是。嗨，管他呢，当上就行。好，干杯！谁不干谁是孙子。离席，我将小A叫于一旁：
能说明白些吗----什么主席？小A答曰：暂时保密！

本人今年三十有五，距离“不惑”尚有一个五年计划。自以为大器晚成，只要有下定决心不怕牺牲知难而上勇攀高峰的大无畏的革命精神（此语熟极，二十年前就写在日记本扉页），定能成就非凡，看来成就将至。一笑。而小A说那主席到底是个什么部门的主席呢？新成立的。肯定是。我有生以来的最高职务是小学三年级时曾任副班长，这主席起码比那副班长级别要高100倍吧？想此，我几乎有些飘飘欲仙了！
一进家门我就大声喊道：亲爱的老妈，请为犬子沏一杯茶水如何？对了，别忘了放糖。
老妈茫然间放其左手于我额头：你没事吧？

一夜无眠。隔日，我电话ABC诸君：小A 吗？晚上六点湖岛，我请客。什么？我又骗你？没文化不是？骗一骗二还能骗三？就这么定了，不见不散，拜拜！……喂，老B，你在打麻将？战果如何？王老五骗了你250？活该！谁让你前天骗我250？罪有应得！废话少说，晚上六点湖岛，我座东。你怎么也和小A一样不相信人？就这么定了！ ……C哥，什么？忙着哪？喘那么厉害？好象还有一个女人声音？诶，你他妈好劲！也不让人家过个星期天，光天化日的。完事后洗个澡，一块带上，晚上六点湖岛见。您再忙会儿……
ABC中，和本人同在海州市某某文化责任有限公司发财的小A，虽长得象黄世仁，尖头尖脑的，一只眼睛还有些睁不开（据说小时候就作风不好，让一女孩给挠的），却与公司上层走得最近（其父与其总经理是世交）。老B长得五大三粗的，头发不多，胸毛却茂盛得象盛夏的韭菜，惹得一些少女直叫他毛哥，还说好可爱好可爱。老B常常是二话不说，掏出五张百元钞票：去，买套内衣……据不完全统计，仅此一项他每年要支出近20000元，好在他不在乎：人嘛，要得就是个知己。他有句名言：人逢知己千元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要说这C哥，至今我都不明白，怎么能和AB混得天昏地暗？可能只能用一个“义”字解释。他是个文人：某著名学院新闻系高材生，本市（即海州市）晚报记者，出过两本诗集《爱在黄昏的尽头一晃而过》、《两个诗人一个爱》（与本人合集）。此君虽是文人却“酸气”全无，属调侃高手，讲浑语笑话实乃技高一筹。他的长相倒与他的文才匹配：个子180，脑袋大小适中，长条脸上的浓眉大眼、高鼻梁、大嘴巴点缀得恰到好处，几乎长至肩膀的头发和那副眼镜让人100个相信他是个艺术界人士。顺便介绍一下自己：身高175不到，体重65公斤差三两，眼睛不大倒还有神（双眼皮），鼻子不高倒还算挺拔；多愁善感的性格造就出写诗的功能，与C老弟合出过一本诗集。和C君一样，在周围有此爱好的女孩中曾经产生过的影响，曾为30位高中女生签过名：老D。信不信由你。
别忘了去湖岛，我座东！

2．
湖岛大酒店在海州市不算一流饭店，虽只有三个★，但绝对的五星级服务。且不说其外在之高，不说其内在之阔，其独具特色的美味佳肴，就足以让那些达官贵人商贾富豪大中小暴发户们垂涎。但据说此等宝地更是让有色之士们流连忘返，原因自不待说。难怪本市之长在该饭店开业之际大放厥词：啊，此饭店乃中西方文化美妙之结合，啊，集欧美亚非美味于一体，啊，统西马泰风情，啊，知道吗？……总之，独具其美，啊，独具其乐，啊，独具其这个这个那啥，啊---从这不长的致词中的20个“啊”就能感觉到我们尊贵的市长大人对湖岛的惊讶。
哥几个今儿也要在此享受一番其美味其风情其风骚，还有，其文化。
第一只脚刚踏进自动门，那位身着旗袍有漂亮小姐的一句你好弄得我是不知如何是好：YES。过后才想到该词用到此处大大地不妥。但也顾不得许多，只管以从未有过的潇洒直冲预订了的二楼包间。
欢迎主席前来湖岛----这话我怎么听怎么像是说我前来胡捣的。咦？这二楼的服务生是如何知道本人升任主席的？看来A等在我来之前已在此在大造舆论声势了。人怕出名猪怕壮，绝对的至理名言。
主席驾到，篷壁生辉！AB的话听起来好象是到了他们家，其毕恭毕敬的滑稽之态差点儿没让我笑出声。
我朝他们摆摆手：此话差矣！我等兄弟，岂有职务高低之分？更不可以职位相称。再说此话，我可要批评你们了！哟嗨，我怎么突然之间打开了官腔？
小A 黠笑道：哎，这该打不打也不对，老B，你说是吧。
B说：100个正确。看来，当领导难，当个不打官腔的领导那更是难上加难。
我白了他们一眼睛，问道：老C还没来？
谁知我还没说完，老C便破门而入：我来也！
小A道：C哥，你是何人，竞让主席等候？
C对我说：抱歉之极。事刚忙完（还好意思说！）。噢对了，门外还有一人。
B对小A说：快去将C嫂迎入。
小A出门看了一下说没有。
C说门旁那位即是。
待那女子进门时我等皆呼：换了？
那女子脸一红：你们说什么呀？
她一口标准的南方普通话极悦耳，我突然觉得这语音有些熟。
这老C真他妈艳福！我甚至有些嫉妒他了。
她实在太美了：一头染成金黄的长发瀑布般飘逸，配上高挑苗条的腰身，显得异常的洒脱；弯眉丽目秀鼻红唇非常协调地镶嵌在白嫩的脸盘上，显得风情万种；薄若蝉翼的丝衣包裹着的那对丰满挺拔的乳房，让人禁不住春心荡漾……怨不得人说秀色可餐。

未等菜上齐，五瓶酒已下肚。
小A说：今儿这酒味不对！
不可能，这野狼牌啤酒在咱们这儿刚上市，绝对没假。C反驳道。
老B怪声怪气地说：味是有点儿和咱们前日喝得不一样，噢对了，今儿是老D请客，怪不得味这么爽！
我怎和觉着有一股异味呢，原来是你们三张臭嘴贫一块儿啦！我也没对他们客气，转而问老C：你也不给介绍一下。
我叫温柔，这是我的名片。那女孩倒挺大方，说着掏出名片递于我们手上。
哎呀不得了！大经理啊！小A大惊小怪。
我看着名片：柔情茶社经理，温柔。
她说：欢迎各位大哥到我们茶社品茶，免费！
B显得挺豪爽：看不起了不是？你要不收钱，那我们可真不去了，是不是哥几个？D哥，再上六瓶酒！
酒上来后，当我和AB三二六地海喝时，那老C倒好，他心思根本就只在温柔身上。我真想给他一拳头！当老C准备再次将脸向柔柔靠近时，B不知好歹地对他说：C哥吃这个，牛鞭，大补。
我说：就凭咱们C哥这如狼似虎之躯，还用再补？
你们俩没一个好东西！C白了我们一眼,转而对满脸通红的温柔说：我这几个小兄弟这就是嘴臭，其实啊，基本上还是好人！
什么话这是？好人前边还加上个基本上。不能和这种有文化的流氓计较。
我说：咱们玩点花样吧。
B说：要玩就玩点上层次的，也好让温柔小姐知道咱们还有那么点文化。
C举手赞成：好！咱们合写一首诗，每人一句，谁要是作不上来，喝酒没商量------两杯！我建议就从老C开始。
C也不客气：可以。现在正值秋天，就以秋字开始吧-----
秋雨无心问人生。
B： 华年流水负真情。
D： 且以杯酒祭日月。
A： 管它东西南北风。
好！小A这句有点南辕北辙，别人不说好他自己叫好，这脸皮子够结实的。让人一听就知道这货是个赌徒。
没想到温柔一语惊四座：充其量也就那50分。这古体诗在字义上要讲究平仄，内容上得注重意境，作好不易。
小A不服：温柔小姐也来一首？
温柔：那小女子献丑了----
秋来夜雨有心无，坐看荣华万事枯。
把酒问诗且金樽，不可醉休装胡涂!
说实话,我没想到她会写诗，更没想到她写得水平如此之高！小A更是惊讶得张大了觜巴。
B说：鉴于温柔小姐此诗非同凡响、把我们的那首诗比得臭不可闻之事实，本人提议，由主席亲自赋诗一首以求平衡，诸位意下如何？
B可真够酸的，但我倒真想献媚诗一首与温柔。我看着她说：温小姐要我作诗，可以，但只献给你，没他们什么事。
我期待她眼里闪烁出泪花，可没等着，她只是说了声谢谢。
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她诗情画意般的美丽也让我本大诗人出口成诗：
秋水化醇味几何，秀色可渔餐饥客；
伊人莫笑我痴痴，金樽敲木花已落。
在ABC的叫好声中，我看到了柔柔眼睛里的那股柔情。我这首诗写得虽有点儿那个，但直觉告诉我，她对这首诗很欣赏，甚至对我也很欣赏。老C提议为诗歌干杯为爱情干杯。待我等欢呼着将饭桌上的酒菜风扫残云般消灭后，小A站起来。
我有重大事项宣布……他故意卖起了关子。
我下意识地整了整衣领。
只听小A大声道：经有关部门领导究决定，任命老D为本市色狼协会主席，简称“色协”主席！
我几乎晕了过去。我被这几个混小子给涮了！
冥冥间我听到柔柔说：小A你可真坏！

3.
……今年以来，在经理的英明领导下，我们某某部的两位同志艰苦奋斗排除万难取得了巨大成绩圆满完成了….我诚惶诚恐地跑到经理办公室，将三页半稿纸递于经理：经理，您看我写的思想汇报这样开头行不?
经理戴上老花镜看了一下说：就这句写得还比较实际，其它都是空话！
我顺着经理右手食指的方向看去：在经理的英明领导下…
我嬉皮笑脸地说：经理，您真英明！
经理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去去去,继续写去吧。说着拿起一本《老年性功能障碍疗法》研究了起来。
…柔柔！怎么是你？我抬头猛然发现柔柔走了进来。柔柔妩媚一笑：奇怪是吧？我路过这儿，顺便看你一下。虽已是深秋，她却穿著夏天的紧身连衣裙，两只丰满的酥胸几乎一半裸露在外。我心说她可真性感，嘴上却说：柔柔，你今天太漂亮了！哦，你坐，你喝茶。她似乎是在无话找话：没想到你的诗写得那么好。我说我也是。我忍不住又看了一下她的胸。哟，写总结哪？她说着侧起身靠近了我。此刻，她的两只饱满乳房离我的脸是那么近，我甚至能感觉到它们的颤动！就在这一刻一股欲罢不能的喷射的力量在我的体内炸响…
是什么声音让我震耳欲聋？啊！是敲击桌子的声音。
看看吧，这就是你写的思想汇报！经理说着气势汹汹地走出了办公室。
朦胧间我看到…在经理的英明领导下…已被口水浸透。哎呀，真是罪该万死，我怎么写汇报时睡起了大觉？咦，下身怎么湿了一片......…我想起了刚才作的梦。我提笔在稿纸上的那块湿地旁边写道：
秋日春欢美几分，可惜不是真！

文也哉

第二章   这首一定很精彩
4、
好雨知时节。好雪又何尝不是呢---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就为常年生活在海州市这座干燥的北国小城的居民带来了好心情。昨天还在抱怨老天爷不近人情的人们，今天争相为上天唱着赞歌。而我的心情却游离于这种快乐之外。看着从天而降的鹅毛大雪，我感觉更多的则是一种压抑。今天是恩师的祭日。我永远记住了这个日子：12月9日。
我的恩师叫温斯。他是我国著名的古诗词研究学者，也是我们学院的客座教授，他的论文《中国的唐宋诗词与世界同期文化之比较》曾获国际教科文组织大奖。大二时，我投奔到他的门下。他的严谨的教学态度、他的博学让我这个山里来的孩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在三年多的时间里，我和他结下了深厚的师生之谊，我甚至将他父亲般看待。而我之所以称其为恩师，则缘于一件让我终生难忘的事。大四时，我和外语系一女孩在不长的时间里便爱得死去活来，谁知她红颜命薄，因车祸撒手人寰。正沉醉在爱河中的我如何能承受这般打击？在决定随她而去之前，我没忘记给教授交最后一次作业：红衣今何处，无语话悲怆。泪洒不归路，相逢在天堂。教授看诗后在人工河边找到了我。教授的那记耳光和“我不是怜惜你的生命，我是惜才！”的话让我再次走进了课堂而不是天堂，重新倾听教授的平平仄仄。其实教授也是个苦命之人。二十二年前，他的爱妻也是死于车祸，只给他留下一个两岁的女儿，女儿长大后去了欧洲。去年12月9日，教授因积劳成疾，不治而终。想此，我的心情一阵沉重。
踩着厚厚的积雪，就象踩着我冰凉的心情。我买了一束教授平生最喜欢的紫罗兰，坐出租车朝公墓的方向驶去。
公墓位于城中心约二十公里外的奶头山上。其山名虽不雅，却是风水宝地。飞机上鸟瞰此山，其状如玉女之丰乳：圆润的山基上是浑圆的山体，山巅那块不知何年何月生成的巨石“乳头”，统领着满山的风骚。“乳头”上刻有这样两行字：先生祭天地兮取忠义，皓皓洁水兮鬼神泣。据考证，这先生即关云长。传说关公曾在此山祭天地之母，他取义尽忠之后，这里下起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大雨，待雨过天晴，原本寸草不生的山壁一夜之间松柏成荫，而山的周围却形成了一个无际的盐池，后人说那是鬼神眼泪的结晶。上世纪80年代，这里被建成公墓，海州市的政要显贵们过世后大多安放于此。教授死后能在此安眠也算是他的造化吧。嘎然的停车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从山下俯视被大雪覆盖着的奶头山，她的风韵更加迷人。而此刻我却无心去欣赏这风光。冒雪爬行了近一个小时，快到达目的地时，我突然看见有人站在教授的墓前。走近看时，我大吃一惊：那是温柔！
怎么是你？！我们几乎同时说出了这句话。她红红的眼睛告诉我，她已来了很久。她的话让我旋晕：温斯教授是我爸爸！
怪不得那天就听着她的语音熟极，她原来就是恩师的那位在欧洲留学的女儿！我一阵激动。当我告诉她父亲是我的恩师时，她说：莫非你就是父亲在信中经常提到的成然？
正是，老D是我的笔名。
我说这话的一刹那，她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女性特有的温情，这种亲切的温情里是否包含着感激的成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们的心贴近了。
爸，我对不起您，我真的对不起您，我再次请求您的宽恕了！柔柔重新回到了之前的那种情绪，她说着跪到了雪地上，并将一个一尺见方的白纱端端正正地铺到眼前的地上，只见上面用秀气的楷书写着：慈父情难报，娇女爱难了；方寸寄我心，洒泪写忠孝。
看着她的字，我的心不住地酸痛。我默默地跪下身来，将那一束紫罗兰鲜花放在白纱巾上。温柔的泪水伴着雪水一滴滴落在那首诗、那束花上，落在了她的心上，也落在了我的心上。我轻声说，教授你安息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温柔的。
就在这一刻，温柔突然转过身来抱住了我的肩膀，失声痛哭起来。我抱住了她，紧紧地抱住了她！我们什么也不说，就那样紧紧地抱着、抱着，任大片大片的雪花在我们的周围飞扬…
我们在感受同样心情的同时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5.
下山时天已擦黑，雪越下越大，路上难觅汽车影子。
我和温柔徒步而行，就象一对患难夫妻在白茫茫的世界寻找归宿。
途中她问我感觉如何，我说：从来没这么好过，你呢？她未言语，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在雪中穿梭着的脚。我说：温柔，你真好看。她停了下来，望着我，似乎想对我说什么，但也只是默默地拉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好冰。我的心好暖。我看着漫天大雪说：踏雪心亦洁，温柔暖我心。她说：你又在写诗了。我说：从今天起我恐怕一刻也离不开诗了，你会成为我的诗，我的诗就是你，信吗？她很幸福地点了点头：我也是。
她的话几乎让我流出眼泪。我说：我们以后一定会合作好多首诗，好多首好诗！
我和柔柔几乎是手拉着手走回海州市的。要放平时，在雪地里连续走二十公里的路程，其感觉一定象经历红军的二万千里长征，太艰难了。但今天却简直是一种享受，不，是幸福。当我不情愿地提出回家时，温柔说：你不是要和我合作诗吗？我问：今晚？她抱住我的双肩说：不行吗？
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从她充满柔意的双眸，看得出她是认真的。

于是我规规矩矩地坐在了温柔的客厅里。
她抱来一大堆女孩子常吃的蛋卷、果肉等食品说：看来我们只有以此充饥了，你先吃着，我去冲个澡。她说着转身走进了卫生间。
我就象一个乖孩子，温顺地听从着她的安排。乖孩子吃着蛋卷，却又十分不乖地用贼一样的目光环视着整个房间。
她住的地方大约有30平米，虽房间虽不大，却充满着温馨。正对沙发的一组配置了三对音箱的全进口家庭影院，告诉我柔柔是个音乐发烧友；铁制工艺单人床上，一只个头挺大的布娃娃丑得十分可爱；床头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柔柔的泳装照，十足的欧洲风情将她衬托得性感而亮丽。
房间里最引人注目的恐怕要属那一排书柜了。看着这被各种图书装得满满荡荡的近三米长的书柜，我不禁感叹起来。现在，有如此雅兴的女孩子太少了！不出我所料，其中大多是诗集。我的目光最后停留在柜底层的像册上。我走过去，将它取出翻看了起来。照片多是温柔在欧洲时照的。她与一欧洲男子的合影引起了我的注意。照片上的男子非常帅，虽留着让我讨厌的胡子，但绝对是那种叫现代中国女孩看一眼忘不了看两眼走不了的主。他很自信地微笑着用手抱着柔柔的双肩，而柔柔却象一只被缚住了双翅的小鸟，无可奈何地卷缩在他的怀里。
此刻，我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力，努力将柔柔想得离那让我生烦的洋鬼子远点儿。但那她和他却零距离地挨着！我甚至有些嫉妒他。这个混蛋！我在心里使劲地骂着他。骂归骂，照片还想往下看。咦，这是谁？一定是温柔小时候吧。一张两寸的黑白照片在影集中与其它照片显得十分的不协调。不过照片上的主人公倒是非常可爱。一个一岁左右的婴儿憨憨地笑着，两只肉乎乎的小手抱着一本《毛主席语录》。照片上方的空白处印着：要节约闹革命！看此我禁不住笑了：怪不得这小东西光不溜的什么也没穿，感情是本着节约的革命精神！一看便知，是文革期间照的。
当我将影集刚放回书柜时,房间的灯突然灭了，而后，暗红色的灯光充满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温柔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为她的美丽，不，为她的性感惊呆了！
她赤条条的身体只套了件几乎透明的衣裙……我倏地站了起来，想都没想便饿狼一样扑过去抱住了她。而她却轻轻地将我推坐在沙发上莞尔一笑，魔术般地从背后拿出一瓶酒：馋猫！咱们先喝一杯，这可是我从欧洲带回来的，KSB，没听说过吧？说着将那两只高脚杯斟满酒水。酒瓶里的酒刚过一半，我已是热血沸腾了。我端着酒杯，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柔柔，脸微红的她显得越发楚楚动人，此时我早已是欲壑难平。
我坐到了她的身旁，用两只不能自控的双手拥她入怀。为什么现在才认识你？温柔，我的温柔！那一刻，我突然静脆于她的身旁，用贪婪的目光围攻她的肌肤。也就在那一刻，我甚至感觉自己的目光是那样的邪恶，双手是如此的肮脏！我好怕，好怕沾污了她圣洁的肉体。在柔和的灯光下，她象一尊缄默着的艺术品，任我的目光扫描。我想起了几天前的那场白日梦；我感觉我又回到了梦中。啊……简直就是上天造就……我难以拒绝，我真的难以拒绝……
她突然坐了起来说：不，不！
而就在我的双手离开她的肌肤的那一刹那，她却猛地抱住了我的头，一边吻我一边说：然，让我们合作一首诗吧。
我搂住她的肩：柔，这首诗一定很精彩!
……

文也哉

第三章  要不断扩大知识面
6.
以前的三十多年算是白活了---自与温柔有了那晚的经历后，我时常如此感慨。至少我做了一次真男人。
古人云，秀色可餐，今人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言洁身自好见色心如水，谁说从不思淫遇色心似镜，那是神仙放庇---境界挺高臭味超凡！某君调侃时曾将现代男人分为三等：贼心贼胆两双全，生就不枉作人男；有贼心却无贼胆，搂着照片也欢颜；无贼心还无贼胆，不是骡子是太监。此话虽只是玩笑，个中道理却也简单明了。
自上次被小A等几个混小子开涮之后，本人贼心无减贼胆却与日俱增，此所谓近墨者黑近混者色。罢了，在此我却要谢谢那几个混球了。若不是他们，本人也许不会有那日与温柔共同渡过的云雨良宵。
切不可以为本人从此后就自甘堕落，以感官之乐而疲，以肌肤之娱而惫。爱而无心行之为畜，此千古一言。想必自己尚能遵循古训。想那夜与温柔的云雨风情，若非彼此心有灵犀，诗从何来？若无爱生宵云，雨落谁心，风起何处？----一个缘字。我和温柔之前虽未曾有过接触，但我绝对相信恩师生前早已将他的得意门生介绍给他的宝贝女儿，且多是溢美之辞。成然的名子也早已在温柔心中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位置。正是教授冥冥中的指引，才使我和温柔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一起；将我和她心结一处、一见钟情的，也正是令教授一生最钟爱的一个诗字。我一向自信。
不管怎么说，我是死心塌地爱上了温柔----这爱来得是那样突然却又那样强烈！来得那样容不得自己去思考去商量！我相信一瞬间产生的爱也会待续一百年----至少我现在相信。

7．
而我又是个自我矛盾感极重之人。当面对爱情这个不可理喻的东西时，自信和自卑时常同时折磨着我。自爱上温柔并与她经过那场暴风雨般强烈的身心碰撞之后，我不知道为什么，几乎不敢电话给她，好长一段时间我们彼此间似乎突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陌生感。
那日早上我刚进办公室，电话铃突然响起。当我拿起话筒听时，里边却无声息。直觉告诉我，那是她打来的。我认定是她。温柔，你想对我说什么呢？疯长着的的想象力此刻折磨着我。
她一定对那天的事情感到后悔了！对，一定是。要不她为何不说话。温柔呀温柔，就是你后悔了，也应告诉我呀。你那天的勇气哪儿去了？
我甚至对自己的自信心产生了怀疑。
也许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对于她这个留学欧洲的才女来说，一夜情算不得什么，虽然那夜的她“诗情”灼人，爱吟涟涟。我算什么呢？才子？----哈哈，为赋新诗强说愁的才子？凭几首歪诗就能俘获芳心、掠取秀色？这样的心情让我的自信变成了自卑。我在诗中写道：故作多情徒自悲，夜来无眠泪向谁？虽我还没有真的对她痴情到了夜半流泪的地步，但我确实有些难受。说真的，遇温柔之前，我绝对不相信一见钟情，但现在我信了。这些天里，我低头抬头都是她的影子。在她的影子里我自惭形秽。她的才情和她的美丽一样出色，她的青春的亮丽和优秀会使所有的男人败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会让每一个女人都产生嫉妒！也许我离她的标准还差得太远。我是什么呢？----一个只会坐办公室爬格子的穷职员，一个未见过世面的乡巴老！噢，对了，我会写诗。哈哈，多高雅----写诗！我在高雅中悲哀。诗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地位？金钱？女人？房子？车子？哈哈，这些俗不可奈的东西！这些俗得让每一个男人都朝思暮想的东西！都市场经济了，别人在玩地位玩金钱玩车子玩女人，自己呢？玩文字玩语法玩诗歌！玩得还挺认真挺仔细挺热情挺投入，自我感觉还不错！略通之乎者也就欲飘飘然，写了几句歪诗就忘乎所以：嗨，我高雅了！
高雅他妈的头！
那日回到家中，很少在镜子前呆的我却足足照了30分钟。我认真地审视着自己。我猛然发现镜中人的脸是灰色的、眼是灰色的；镜中的一切都是灰色的----这灰色的丑陋！我想起自己写过的一首诗：
砸碎玻璃  砸碎被透明洞察的丑陋
任支离破碎的心情  为满地反光的忧伤  刺痛……
真他妈混蛋！我怎么开始了“高雅”？我不由得冲着镜中的自己大喊大叫起来：什么东西！
不想我的歇斯底里惊动了老妈。她从厨房跑到我面前，用沾着盐末的手摸着我的额头，还是那句话：儿子，你没事吧？
我流着眼泪异常平静地望着老妈那苍白的脸，一反常态地说：老妈，没事，嘿嘿嘿，真的没事，哈哈，哈哈哈……
老妈晕了过去……

8.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一种被捉弄甚至是被玩弄的感觉此刻正折磨着我。我想起了那张合影照片,想起了照片上的洋鬼子,想起了老C,想起了那日与老C通话时电话里的那位女子的声音……温柔呀温柔,你怎么这样?!怎么能这……可那天在家……那处女红又是怎么回事呢？我猛然间瞪大了双眼，发起愣来…
正当我想得糊里胡涂时，经理神秘兮兮地将到了他的办公室，命我到S市考察市场经济的运行情况。我受宠若惊。
经理对本人此行的伟大意义作了高度概括：旨在为海州市的各级领导（也包括本经理）宏观决策和微观实施提供参考，以最终促进辖区市场经济的再度腾飞。充满讽刺意味的是，经理说他老人家也想呼吸一下南边的不断西化的文化气息。临别，悄悄将我拉于一旁嘱咐道：别忘了给本经理买一部海外版的《金瓶梅》影碟回来---要原版的---别忘记开发票！
我真想给他一拳头，可惜不敢。但我还是要感谢他老人家给了我这一次放松心情的机会。我决心忘记温柔----她本不属于我。

S市是我国最南端的一座高度开放的城市。来到这里的经一个晚上，我这个土老冒就呼吸到了它浓郁的现代文化气息下的物欲横流。
越想忘记温柔却又越是思念她，尤其是远离海洲市后。
那一刻，我正懒洋洋地躺在宾馆房间里柔软的席梦思床上想温柔想得叹息连连时，一位几乎象温柔一样漂亮的小姐似从天降。
要按摩么？她的话如绵绵细雨洒在我的心田上，爽得让人难以拒绝。
我想起了温柔，想起了我和她合作的诗，想起了那个没有声息的电话……我……没等我将不要二字说出口,那小姐已母狗般扑到了我的身上。我的那一道本来就纸般脆弱的防线被这一南国的小女子彻底土崩瓦解了……
当我睁开眼,猛然清醒过来时,才发觉那疯狂的小姐正骑在我的身上痛快地呻吟着,她的几乎变形的脸难看得让我十分恶心!我猛地一转身,将她啊的一声推下了床。我气愤已极地指着门对她吼叫：滚！
她什么也没说，却向我伸出了手。我将500元钞票扔到她的脸上：快滚！

考察得极为顺利：参观了一条生产女士内衣的流水线一个男士用品专卖店……我在考察报告中写道：本人能够服从领导的工作安排，按照经理的谆谆教诲和严格要求对S市的市场经济情况作了大量的调查研究,先后考察了该市的服饰制造行业和商品零售行业……尤其对该市的宾馆服务行业留下非常非常深刻的印象……
我没忘记给经理买回一盒海外版的《金瓶梅》影碟，只是忘了开发票。另外还给他老人家买了一件他绝对喜欢的礼物。

隔日刚上班，经理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以从未有过的和颜悦色对我说：小成啊，我可要在局长面前表扬你了，你的工作完成得十分出色嘛！啊，这个这个啊，要继续努力哟！噢对了，谁让你给我买那个什么人造女士那什么……器官来着----乱弹琴嘛!哦，是买影碟搭配的，没掏钱?这就对了,咱们可不能乱花国家一分钱。不过那玩艺儿用起来还满舒服的嘛！诶对了，你在考察报告中要加上一句：S市的娱乐产业是丰富多彩的，是内地所无法比拟的,效益是十分可观的。记住了吧？去吧，好好干，下次司务会上我准备提议破格提拔你为副经理！
我感动得几乎要流出眼泪：谢谢经理栽培。
经理语重心长地继续教导我说：小成同志啊，通过这次出外考察，我发现你的工作能力提高得的确很快嘛！啊，这个这个，不能骄傲，绝对不能，另外，要加强学习！
我看着他办公桌上唯一的一本书《老年性功能障碍疗法》说：是是，经理的话我一定牢记在心，好好学习，充实自己，而且还要不断扩大知识面！

文也哉

第四章  意外的感动
9.
看来，我是放不下温柔的。
回到海洲市的第三个晚上，我终于情不自禁地拿起了电话。电话通了，但她没有说话。
温柔，你为什么不讲话？为什么？我对着电话大喊大叫，你等着我，无论如何等着我，我想见你，我真得想见你！

她为我打开了家门。我们陌者般注视着对方。看得出，她憔悴了许多。我甚至有点儿心疼她了。
你为什么今天才电话给我？她说着流出了眼泪。不等我回答，她已紧紧地抱住了我，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对着她的耳根轻柔地说：温柔，我有许多话想说给你。她说：我也是。
不等她让我，我径直坐在了沙发上。
她端来两杯热咖啡后坐到了我的身旁。我故意向外挪动了一下身体。
我说：温柔，我们是好朋友，对吧？
她诧异地睁大的双眼，似乎在问怎么了。
看着她美丽的大眼睛，我的口齿变得模糊不清起来：温柔，其实我早想……电话……给你，可是……可是……
可是你去S市出差了，是吧？你在那里待了五天，前天回来的，对吧？这就是你的借口？她突然激动起来。她好象非常在乎我。
我笨笨地说：不……不是。你生气了？
她扭过脸擦了擦眼泪，轻轻地说：成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太轻浮了?她咄咄逼人的目光使我不敢正眼看她。她突然用手抱住了我的肩膀：你错了！不，是我错了。真的是我错了！我以为你爱上了我。
我说：温柔，是的，我爱上了你，错就错在我爱上了你，可是你不觉得我们的爱进行得有点……快吗?那天也许我们都有些……冲动。
柔柔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似乎想质问我什么，但她终于没有。她喝了口咖啡后，平静地说：那晚我是有些冲动，可你知道吗，其实三年前我就喜欢上了你！
我惊鄂地看着她，她的泛着泪水的双眸告诉我，她是用心在说话。她轻轻地擦了擦眼泪继续说：在欧洲时，爸爸多次写信给我，说你非常优秀，非常出色，在不久的将来定会成为一名出类拔萃的诗人。他说，他惜才，也爱才,他甚至希望我和你能结百年之好。
温柔的话让我睁大了双眼，我抓住了她的手：可是教授以前对我从未有过任何的暗示呀？
温柔说：是我不让父亲这样做的，我没有顺从父亲的意愿，我拒绝了。我一向任性。虽然从那时起我已从慢慢喜欢上了你，但我仍旧拒绝了。我只相信一个缘字。难道你不信吗？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温柔，要不是这个缘字，我就不会成为温斯教授的学生，更不会与你相识（我没敢说相爱）。那天在湖岛大酒店我第一次见到你，就隐约感觉似曾相识，也正是从那一刻起，我悄悄爱上了你，我甚至有点嫉妒老C，因为是他带你一起来的，我看得出，他也非常爱你。
她激动的泪水在她美丽的脸颊流淌：其实，从你的那首诗，我能感到你喜欢上了我，所以我心想你要是成然就好了，可你偏偏就是成然！
我动情地用吻着她，我感觉苦涩和甘甜同时漫过心房。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我对着她的耳跟说：所以你就……以身……相许？
她从我的怀里挣脱出来，默默地用双手捂住了脸，并倚靠在我身上。
此刻我才真正感觉到温柔是极多情的女子。
我猛然间想起那日与C通电话时，里边传出的女人的浪笑声。温柔呀温柔，不管怎么样，C也是我的好朋友，你总不能见异思迁呀！虽说爱情是自私的，可让我们以后怎样面对朋友，朋友又怎样看咱们？想此，我变得异常理智起来。我理了理她有些零乱的头发，违心地推开她说：温柔，其实我已……知足，毕竟，我已拥有过你，真的，我非常知足！
她此时却显得格外的冷静。她将头抑靠在沙发背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泪水一滴滴流淌。
我说：对不起，虽然我十分爱你，但我别无选择，因为你原本就属于别人，我不愿成为好朋友的敌人，不，情敌！
她倏地一下站了起来：你是个懦夫，真正的懦夫！我知道你说的别人是谁，虽然他也非常优秀，虽然他为我付出了许多，但我只是喜欢他。至少在咱们那此聚餐之前是这样…
我惊鄂地看着她,急切地想知道那一切。

10．
回国后的一个隅然的机会，温柔认识了老C。说实在的，他的潇洒和他的才情的确让她欣赏。他匆忙与他的曾经恋爱了五年的女友分了手，将全心的爱转向了温柔。他的见异思迁的举动虽让温柔有些看不惯，甚至有点儿反感，但她无法说服他。听说她想开一个茶社，他毫不犹豫地拿出了近年来的积蓄。他最终感动了温柔。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接触后，她慢慢地喜欢上了他。
而正当她准备接受他的爱时，他却背叛了她！

我在湖岛请客的那日下午，温柔着意修饰了一番，她准备给C一个惊喜。她想起了前一天晚上C跪在她面前对天盟誓时的傻样：C双腿着地，举头望月，声音铿锵有力：若我至爱的温柔本月内尚不能接受我的爱，本人将脱离红尘，削发为僧，阿弥陀佛……其状仿若已遁入空门。想此，柔柔噗哧一下笑出声来。
当她来到了C的住处刚要敲门时，门却开了。一女孩匆匆而出。
柔柔明白了。但她还是走了进去。还光着身子躺在床上的C大惊失色：你怎么……来了?
C尴尬之极。他再次跪到了温柔的面前，抱着她的腿请求原谅。可他哪里知道温柔最反感的就是下跪的男人,哪怕对他心爱的女人!她没和他大吵大闹，她觉得不值。她将脸扭向一旁,轻声说：我们结束了。
让柔柔感到气愤和好笑的是，他甚至将自己的行为归咎于她！
柔，不管怎么说，我是真心爱你的，我渴望得到你----你的心，你的爱，你的身体，你的一切的一切！你知道吗，自遇见你后，我几乎夜夜梦到你，梦中与你……唉! 他说着大声地叹起气来。他的泪水几乎打湿了温柔的脚背。
温柔退了一步说：你可以找一千个理由为自已辩白，而我却没能力说服自己！
C说：柔，你原来是这样的……绝情!我认识你都快两个月了，别说你的身体，就连你的一个吻，一个拥抱，你都不给我!这公平吗?公平吗！
温柔努力使眼泪不致流出来。此刻，委屈正痛袭着她的心，她用近乎颤抖的声音说：所以你就……本来我就是来告诉你，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可现在，你觉得还有可能吗？！
那天，温柔从心里拒绝了他。但大度的她仍然还将他看作朋友，也许这样做能使他好受些。在C的一再恳求下，她还是陪他去了湖岛大酒店。

11．
也许我反过来还应该感谢老C，他让我见到了你！温柔含情默默地看着我说。我望着她那比以前更加迷人的面孔，含疚地说：柔，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错怪了你，我爱你。柔柔说：我也是！
我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我们突然拥抱在一起。我们长时间地亲吻……我激动的双手从她丰圆的肩头顺着她柔软而纤细的腰枝滑下，当触及她富有弹性的臀部时，她的肌体蛇一般地在我的怀里扭动着……
她的唇好烫。她膨胀的舌尖在我的口中伸缩。她的甜丝丝的唾液麻醉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柔，你的味道真好……
你也是……
她紧闭着又眼……我们用舌尖交换着同一种感觉……
我们的身体紧紧地再紧紧贴着,生怕露出一点点的间隙……
你听到我的心了吗……
你触到我的爱了吗……
两颗心覆盖着同一样的渴求……
我们直言不诲的爱呵!……呵，她柔软光滑的肌肤………

柔，这是泉吗?
对。是泉。我的泉……成哥……是快乐之泉……欲望之泉……幸福之泉……美丽之泉……
我感觉到了你的泉水正滋润着我的手指我的心灵我的全身的每一个部分……
她忘乎所以地摇摆着头……
她的长发在我的面前飘舞………

我躺倒在了沙发上。温柔爬在了我身上……我们睡着了……
早。我对她说：我很快会写出一首新诗：意外的感动。

文也哉

第五章   我是谁来着

12．
怪不得人说,恋爱中人人都是诗人。
我沉浸在自己的诗情里。我为自己感动。在大四时的初恋以悲剧的结局告终后，我就发誓今生今世绝不再交友。十年的感情空白使心谷几近干枯；是温柔萌动了我重新的激情！
温柔呀，是你粉碎了我的誓言！你的性感和妩媚，你的多情和才华，让我如何不爱！这爱又如何不激发我的诗情！拜拜吧，我曾经的誓言！
杯酒朋友易得，一已红颜难求。温柔，我会一千倍地珍惜你给我的快乐和美好，我会好好爱你的。我情不自禁地唱起了刘德华的歌：爱你一万年,爱你经得起考验……
小成啊，怎么唱上了？经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
哎哟经理，对不起，我忘了是在办公室。我惊惶失措地站了起来，低头看着桌子上自己的诗稿发呆。
只要你没忘记我是经理就好。哈欠！经理说着打了个喷嚏，他一边擤着鼻子一边留意起我桌子上的诗稿来。我说小成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是不是啊……意外的感动!我在总经理面前表扬了你几句，也不至于感动成这个样子嘛！啊，看来你对我的感情是越来越深了，下次……
幸亏您老人家人老眼花，只能看清大标题，看了内容不气死你！感情深个头！你是和我给你的那个玩艺儿感情深！比你老婆的真玩艺儿好用吧？我为自己的想象几乎笑出声来。
经理一脸的严肃：看看，一表扬你就喜形于色。啊，这不好,要改！啊，是不是啊，谦虚使人进步吗！噢对了，你到总经理那里去一下。
总经理可是从来没找过我的。他找我什么事呢？我不禁有点心慌意乱。
我走进总经理局长办公室时，他老人家正在闭目养神。我不敢影响他，只是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欣赏着墙上的一条字幅。其上以隶书写着“伯乐古今有，岂能比胡君”十个字，落款写着“小弟胡侃雅正，寻欢书”。字虽写得歪歪斜斜的，但看得出，我们的胡大总经理对此墨宝还是珍惜有加的。寻欢，省委组织部部长是也。
听小A说，总经理大人非常注意保养，公牛般的身体使得他在繁忙的公务之余各种娱乐活动开展得极其丰富。其夜生活据说在海州市文化界有口皆碑。虽没多少文化，却丝毫不影响他在本市文化界的地位，原因之一就是他善于发现千里马，确切点说是雌性千里马，并将马们一匹匹地源源不断地送给领导他的领导，供领导他的领导们去驾驭。
小成啊，坐坐。他老人家终于开腔了。
我依旧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总经理，您找我？
人家领导就是领导，但见他慢调思理地摇着他那硕大的脑袋，而后喝了口茶，面无表情地言语道：小成啊，这半年啊，我发现你进步是比较快的！啊，这个这个，你从S市考察回来后写的那篇调研报告，我看了，很不错嘛，很有深度。从经济学的角度重新衡量文化效益，并将其纳入一种产业的范畴，观点比较新颖，啊，这个这个，难得！
谢谢总经理赏识！我说着给总经理的水杯又添了点水。这胡大人今儿是怎么了？他老人家可是很少表扬我的。
他似乎是漫不经心：有些人认为，现在是市场经济了，我们文化部门……啊，这个这个，作用不是很大，这种观念是错误的，是要不得的，是必须改正的！我经常出去，看看人家国外，这文化本身就是一种产业嘛！啊，是不是啊？所以呀，我就考虑，我们海州市的文化产业下一步该如何发展这一深层次问题，啊……小成啊，谈谈你的看法。
我谈不好，不过我觉得，我们文化产业的硬件设施还远远不够，比如文化娱乐场所好象少了些，而且开放程度也小了些。我说着偷偷看了他一眼。
总经理：问题就在这里！啊，所以呀，我们文化部门要学会两条腿走路，以文养文，啊，这个这个，是不是啊，软件硬件措施都要到位，缺其一而不知岂可。本总经理的思路是，要尽快成立文化娱乐市场公关部，准备要你去筹办，你要好好干啊！
对我这个官意识尚未完全到位之人，总经理的话无疑给我增添了无穷的力量。我一往深情地望着他老人家信誓旦旦地说：胡总，我一定不怕苦不怕累，把您交付的任务全面圆满地完成！
总经理站起身来，很慈祥地拍了拍我的肓说：小成啊，你可不能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哟！
我激动得几乎要哭：胡总，您放心，就是您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说一个不字！
总经理无可奈何地说：唉，我就是这么个人。看到那字幅了吧？寻欢部长把我比作伯乐，惭愧啊！谁让咱在这个位子上呢？我就不忍心让人才埋没，是不是啊！这个这个，我这次可要用你这匹千里马了！
我心头一乐：我可是个公的！我使劲挤出滴眼泪，一付激动得手足无措的样子。
总经理说：你可要记住了，以后呀我可再不能放过你这匹千里马喽！我经常说，发现一个人才就等于发现了一笔财富。这样吧，你哪天晚上到我家里来一下，我给你吃点偏饭。
胡总，您太客气了！我感动得咽着口水说。

文也哉

13．
坐在办公室里，我苦思冥想着总经理刚才的话。
好在本人尚不算不谙世事之人。我突然觉得应该为他老人家做点什么，好让某晚的偏饭吃得更有滋味些。我想起了老B。

当晚，老B有事求于胡总经理。
好在胡大人对饭局向来是来者不拒。
饭局依然安排在湖岛大酒店。
局内人物：本人、老B、总经理。
刚给总经理敬过酒，这老B就天花乱坠地吹上了：早听说胡总您特随和，放今儿以前，我绝不信！您是总经理啊！我们是什么呢？嗨，地位也就比那街头卖红薯的高半指头！
总经理笑眯眯地说：不可以这么讲的吗！是不是啊，这个这个……都是为人民服务嘛！人说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红家卖红薯吗？
听听，人家总经理说起话来就是不一样，标准的官方语言！再听那老B：
哎呀，胡总您说得可太在理啦！怪不得小成老是在我跟前说您特有水平！特注重发现人才。今儿能通过小成认识您，我这眼前是一闪一闪的，亮堂！脸上特有光，你说是吧小成？
我多会儿说过那样的话？我真想吐老B一口。
看着依旧笑眯眯的总经理，我说：我这朋友吧，好开个玩笑，不过今天他说得可都在理。真的，胡总您动筷子！
好好好！他长夹了只基尾虾。嗯，味道不错，都吃，都吃！
我嚼着牛肉，说：胡总，您今天表扬我，我好惭愧！我觉得对不住您！
他放下酒杯用餐巾纸擦了擦嘴，突然严肃地看着我。
我以前太不注意和领导接近了！我低着头十分费劲有说。
老B插话：你见领导就悚，这不怪你。别的领导你不敢接触，我理解，可象胡总经理这样随和的领导，你不多接触我可要骂你了！今儿当着胡总的面，罚酒三杯！
胡总非常慈祥地看着说：这就不必了吧？啊？要罚，就罚我这个当总经理的！嗨，太不注意和群众打成一片了！
我站起来二话不说，咚咚咚地喝下三杯酒后满怀深情地望着他说：胡总，不是您不注意和群众打成一片，而是我们有些个群众没当好群众（什么话？）！比如我吧，就没当好----群众！好群众应该心里时刻有领导，领导让走咱不跑，领导叫站咱不倒。真的！就说上次吧，咱们和杨处在一块玩麻将，您正玩在兴头上，我突然肚子疼，就不打了，让您扫兴。您说，要是个好群众，肚子疼挺一挺不就过去了！那次还赢了您二百五，我心里到现在都挺……那啥的。所以我今天----认罚！老B，再倒六杯，我要不喝，就是这……
我指着桌中间的那道胡大领导专用菜----王八加蛋。
总经理摆了摆手示意我坐下。哎，小成啊，不说这个！最近我就发现你变化很大…就说你上次去S市出差吧？啊,这个这个……他咽了一口菜。
我上次出差？我愣了一下，等着他下边的话。
你给我买的那个玩具……他看了一下莫明其妙我说，那玩艺虽然是人造的…
我恍然大悟。原来经理将那东西玩够之后送给了总经理！这经理！你怎么能把用过的给总经理呢？还说是我给总经理买的！我心里一阵发毛。
胡总接下来的话让我如释负重：不过用着还满舒服的嘛（和经理的话几乎一模一样！）！
我激动地说：胡总，我要早知道您喜欢，我就给您买进口的了！
被凉在一旁的老B滋滋有味吃着那道水煮王八，好象他什么也没听见，其实他心里一定在想着我给胡总买的是什么玩具了。
小成啊，能用就行，能用就行。胡总说着突然将话题转向了B：小B啊，听小成说，你想办一个娱乐城？
老B猛地抬起头来说：啊，是是，总……经理，您能帮我这个忙吗？
胡总：这个这个，好事情吗！这也算是为我们海州市文化作贡献嘛，是不是啊？这事我就交小成去办了。
老B一付感激不尽的样子：太谢谢您了！
胡总：噢对了，总公司马上要成立一个文化娱乐市场管公关部，我初步拟定让小成去负责。不过我还要考验考验你哟！
看着总经理充满信任的目光，我不禁热血沸腾：总经理，我一定好好干，为您争光，为海州市文化事业……
我还没说出献身二字时，老B的手机忽然响起……

14.
你不是在省城演出吗？噢回来了？哎呀不行不行，我正在陪胡总吃饭！你不能过来，嗨，你还是别过来！老B对着手机故意抬高声音说着。
胡总说：小B啊，是朋友吧？什么？表……妹？叫过来，一定叫过来!
看着胡总坚决的样子，老B一付无奈的样子：好好好，你来吧！
这老B什么时候又冒出一个表妹来?见他对我挤眼睛，我突然明白：这是老B设计的一处戏！我想起他以前跟我说过的一句话：肉包子打狗----一打一个准！
我无话找话地对老B说：表妹知道这地方吧（废话，能不知道吗！）？
我去接她。老B说着走出了门。
脸微微发红的胡总指着桌子上的菜说：小成啊，小B的表妹来了，帮咱们共同将这些消灭掉.吃不完，可是浪费,是不是啊！来，吃这个，大补！
我将王八盖子夹给他：您吃，您白天晚上地忙……工作，我觉着您这段时间可瘦多了！您可要注意身体！
瘦倒没瘦，可就是啊，这人老了，这肾呀，明显不如以前了。嗨，怎么说这个。来，喝，他老人家说着端起盘子将里边的王八汤几乎喝了个一干二净。
胡总您好！随着银铃般的声音，老B的表妹已坐在了胡总的身旁。
老B介绍道：胡总，这是我表妹月儿，舞蹈演员。
胡总脸上放着光彩：你好你好，表妹，噢，表……
他不情愿地将侄女二字说了出来时，手已紧紧地抓住了她。
这女子二十岁左右，淑女型的身材，配上漂亮纯情却又似乎不谙世事的长相，绝对讨人喜欢。总经理大人若不动情才怪。
我们尊敬的胡大人已经醉了。他老人家的风度虽尚未全然消失，但那一双色迷迷的眼睛早已从饭桌上转移到月儿的身上。他擦了把口水，用饿狼般的眼神望着她，语气却柔和得象春天里发情的猫叫：你好可爱。好漂亮。好温柔。好气质……巩俐都不如你……
最后他还没忘记那句口头禅：是不是啊？
老B赶紧跟着说了三个是。
我心说是你妈的头！
看着胡总正在一种忘我的境界里陶醉，我在心里直感叹：我算是遇见海州市文化界最高级别的色狼了。小A等戏言本人为色协主席，面前的胡大人可是比本主席主席多了！
突然，胡总经理不知是酒劲冲顶还是爱到是处，又几杯酒过后，他一句秀色可餐伴以一声饱嗝，便身体左倚，伏于月儿右肩，不醒其事。吓得那小女子美目圆睁，不知所以。
领导都醉了，咱也赶紧----醉吧！我爬到桌上悄悄等待着下出戏的上演。
老B道：胡总您没事吧？
他似乎睡着了，不语。
月儿想从椅子上站起，但双手却被他紧紧地攥着，动弹不得！
老B再道：胡总您喝点茶。
他依旧不语，似乎真的睡着了。
老B进而说：胡总，要不到上边给您开个房间，休息会儿？
总经理大人突然睁开了眼睛，语气温顺得象吃奶的孩子：好的。
老B装模作样地埋怨道：唉，小成你可真是，叫胡总喝这么多酒！要不是你也喝多了，我……
他说着用手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回头我再找你算帐！
好痛。老B呀，你她妈真狠呀！我暗自叫苦，却又无可奈何。
月儿，咱们扶胡总到三楼客房休息一会。老B说着扶起了胡总。
看着胡总经理被他俩架着往外走的样子，我心中一乐：他老人家硕大的脑袋虽遢拉着，可脚步却比他俩麻利多了！嘿嘿，嘿嘿嘿……我装着装着还真醉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老B重新来到了我面前：别装了，走！
我的话含糊不清：去……哪？
他一边拖我一边不容质疑地说：三楼！
我醉言：老……B，本主席……还真……服你！你绝对……够……意思……你开……歌城那事……包……包在哥们身上……信…不?咱们上……三楼？总经理敢……上……咱家就敢……上……都是月亮惹的祸……咱们一块……唱！一块……上!谁不上谁是……孙子!
我感觉腿脚比胡总经理还麻利。
经过301门外时，我听见胡总和月儿放肆的叫喊声……

15.
老B将我推进一间客房后进了另外一个房间。
就在我关上门转过身的一刻，醉眼蒙胧的我猛然发现一位漂亮的小姐正笑殷殷躺在床上看着我。她的白色的裙子撩得老高，像是在有意突出她那两条呈倒V字形的修长的腿；顺着倒“V”字的两边看上去时，我禁不住欲火中烧！
我趄着身体爬在了床边，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那“V”字的“角”。
她莞尔一笑：大哥，喝酒了吧？说着下床将我扶起，将我的外套衣服脱掉后，搀我走进了卫生间。
我沉默着拧开水管，双手掬一捧水撩洒在脸上。虽清醒了许多，身体却依然稀软，只是感觉下身那个最敏感的部位绷得难受。
她小心地护着我，双手紧紧地揽住我的腰。
发自她身上的香味让陪伴了我三十多年的小老弟异常的坚挺，它此刻正以一种试图冲出突围的姿势忍耐着近距离的诱惑。我不禁后退了一步，双手摁在大理石台面上，两腿叉开着站在那里，对着境子里的自己发起呆来：你就是真实的老D么？你在等什么？
隔壁房间里胡总和月儿云雨正酣。二人的声音透过隔板飘过来：痛。美。
嗨！无计春情夜，吟作合欢诗！老将换新骑，旧枪亦锐利！
看来那老王八汤真的让他老人家大发王八之威了！本人今天也算是先领导之忧而忧，后领导之色而色了吧？
正当我决定要和胡侃先生在行动上保持一致时，身旁这位小女子似乎看懂了我的心思……
她好野！野得让我快乐！
肌体的那种妙不可言的欢娱麻醉着我的每一根神经。她太疯狂了！疯狂得叫我忘记了一切！疯狂得让我疯狂！唉，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自己只是一介草民！我精疲力竭地爬在她棉花般柔软的身体上感叹着，并想方设法为自己的行为开脱。
你好野！我说着在她丰圆的臀上拧了一下。
她笑了笑。表示对我这样的赞美满意。
我起身坐到了紧靠床边的沙发上，看着赤身裸体的她。
她慢慢地将身体移到了床边，依旧躺在那里，用右手支着下巴，在以同样的目光注视着我的同时，将一条腿吊放在了床沿下，另一只腿却弓放在床上。似乎是在向我展示她野性的温柔！
此刻，她是这样近距离地将自己的无限风光展现在我的眼前！小鸟出窠了\而它底温暖还留在窠里…我甚至想起三十年代的一句新诗。
她说：真的谢谢你！
为什么？我看着美丽的眼睛。
你和…他们…不一样。她显得很认真。
为什么？我笑了。
因为你比他们好！她还是那样认真。
为什么？我还是笑着看着她。
傻样！她嗔怪地笑出声来，因为你就会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因为你和我做的时候，心中有我！我从来没这么快乐过！真的！
我相信她的话。直觉告诉我，她不是我想象中的坏女孩。
你这么漂亮，为什么要干…这个?说出此话时，我有点后悔。
她似乎并不责备我这样说。她坐起身来，理了理零乱的头发说：因为我们家穷，可我还想上学----就这么简单。
你是学生？我睁大了双眼。
是的，我在海州文学院艺术系，大二。她平静地说。
妈呀！在这种场合遇到校友了！我暗自吃惊。
她叫叶小凡，陕北人，父亲是一等伤残，解放战争时期给彭德怀养过马，廷安战役时为党和人民献出了一条腿。好在党和人民还没忘记他，每个月还给他500块人民的币，直到前年为止。因为他死了。
小凡讲这些时显得异常平静，就像是在背一篇自己写过的作文。
我突然心疼起她来，就象心疼温柔。我是不是见了漂亮女孩都心疼呢？这可能就叫怜香惜玉吧？我在自己的脸上刮了一下。我不知该对她说些什么，只是仍旧心疼地望着她。
傻样！她似乎看懂了我的心思。而后突然问我：你知道贾平凹吧？
我故意说：还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庄之蝶！
你，大滑头！她抓住了我的手说。
我起来从皮包里拿出钢笔说：小凡，我想写几个字给你。
我说着在她的小腹上亲了一下，而后重新将她摁倒在床上。
她没反对，顺从地躺在床上，闭起了眼睛，似乎想看看我怎样对她恶作剧。
我提笔在她的大腿内侧写道：快乐老家！
看到这几个字时，她对着我的耳朵悄悄说：
你和庄之蝶一样坏！不过我喜欢！
那一刻，本大诗人在五秒钟之内做出了一个十分冲动的决定。

次日晚，我没忘记到总经理家吃偏饭。
不过这顿偏饭对我来说有点贵：报销了本大诗人近十年来的稿费收入。
进了胡总的豪宅我才感到，区区五万元人民的币，对于为人民辛苦了大半辈子的胡侃先生来说，那简直不值一提！看来该公仆改革开放以来从人民那里得到了不少利息。不过，他老人家还是让我这个人民颇受感动：他老人家爽快地收下了。且一点儿都没嫌少，真的！
总经理亲自将我送出了家门。我第一次感到自己和领导的心贴得是那样的近！第一次感到自己的人生价值是那样的贵！我几乎要泪眼模糊了。
摸着空空如也的口袋，我感到自己非常富有！
我拿青春赌明天…我情不自禁地扯着嗓子唱了起来，惹得街上的行人纷纷扭头看我。
瞅什么瞅！知道我是谁？
…噢对了，我是谁来着？
我是老D！

文也哉

自提……

叶枫林

散文体小说，是个好实验，值得推崇！

叶枫林

欣赏！

叶枫林

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