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手架上的耶稣
——浅评樊健军的《脚手架》一诗
◎江苏哑石
这是一首关注民生的现实主义诗作。在这首短短五行的诗作中,“耶稣”是一个举重轻重的关键词。而且,这个词语或说是诗歌意象的内涵一直处于不断的变化中。这种指向上的变化,不仅丰富了本首诗歌的层次性,也增强了诗歌内容上的厚重感。
“才进城一天,我的农民兄弟就信基督了。”此处的“基督”,侧重于其本源上的意义。作为一种宗教,所要解决的是人精神领域的问题。在“一天”这样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是什么因素导致人信仰上的突变?想来,或许作者的用意是想借此强调民工生存环境的危险性。这里的“信”,是被迫的“信”,也是人在身处高度危险环境时近乎本能的反应,藉此从中获取精神上的自我安慰。
二、三句中的“耶稣”,已脱离了其本源意义,演变为带有更多调侃的性质。可以从正面理解为意图呈现民工兄弟在恶劣生存条件下的乐观精神,也可以将其解读为是一种无奈之下的自嘲。
“将脚手架砍断,就是一个个独立的十字架”。外观上的相似性,是砍断的脚手架和现实中的十字架的连接点。但作者的用意似乎并不止于此,若与末句结合起来看,或许其真正想要表达的是同为“受难者形象”的共性特征。在这里,作者赋予了“基督”一词或意象另一层与前述迥异的含义。
“去看望他们的时候,仿佛我就在教堂”。对于一个基督教信徒来说,教堂无疑是神圣之处。本诗作者将脚手架林立之地以教堂作喻,那么谁是此处教堂中的基督?显然,这里“基督”的内涵再次发生了变化。这种指向上隐含的变化,凸显了作者对民工兄弟的赞美和悲悯之心。是的,作为以自己的辛勤汗水点亮城市的劳动者,他们理应获得人们应有的尊重!
除上述外,在表达方式上,作者也很注意运用较强的画面感带给读者以心理上的冲击力。在此,就不多赘述了。
2018/8/18 下午 初稿
附原诗:
脚手架
◎樊健军
才进城一天,我的农民兄弟就信基督了
他在脚手架上叫喊,“我是耶稣”
旁边的兄弟笑了,“我也是耶稣”
将脚手架砍断,就是一个个独立的十字架
去看望他们的时候,仿佛我就在教堂
(发表于中国诗歌流派网论坛国际微诗栏目2018-3-8 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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