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色
⊙创可贴
一只麻雀飞了起来 又一只麻雀飞了起来
毫无疑问
这将会再次成为我极尽空白的表述
抟一块黄泥 盘一处炉灶
击一块响铁
分插几队影影的兵丁
更迭若干的训敕和烽候
都无法阻止槐木 杨柳 草根打桩的洺河滩
白雪落头没人头
爬坡的车辙
拉着草窠的月牙儿
那是一个孩童手指判断的家
那是一把剪刀剪回的春天
找一眼水井 喘一口气
翻一翻身边凶险未卜的人间
用羽毛打探的麻雀
向我们靠近
它们喜欢炊烟中的屋檐 柴门
它们不会害怕
我们走着走着就能跟上其中的云朵
⊙岁末书
变一株峪黄 在你途经的山坡
不躲雨露
不避风
看着你穿麻布 背荆篓
绕过漆树和板栗
向我身后的山崖走来
山下风云尚不知
更无法辨认你的国籍和姓氏
姑且让一种谬误持续
让一种假想成立
茅屋 石洞
残破的日月
你使用的文字或许是燕 又或许是赵
你歇脚的山垴和河流
或许已有人家
或许没有人家
岁月太过漫长
你也不再拥有容颜
我只是希冀刻画世间的刀笔
能在糜烂的伤口处
能在大疫横行的岁末
用一行或方块 或字母的文字
书写一味药的努力
或者说 一种病的警告
⊙履历表
生卒年月不祥
他的眼睛或许大大的 身材或许高高的
有一处青砖蓝瓦的庭院
两房小妾
槐叶阴凉 插满练兵的刀斧
这个历任南阳府都司佥书的男人
志书中 原本只有官职和姓名
崇祯末年致仕 里居
率领乡勇抗击流宼 保卫郡城
为寇砍掉头颅是后补的事儿了
补录的人字丽农 乾隆间选贡生
乾隆十四年重纂志书
补录的内容
或许就来自那些口口相传下来的乡勇
白纸上行 雪花纷飞
我愿意沿着洺河走出村口
在空旷辽远的原野中
继续作一个无名无姓的乡勇
掰下头顶的树枝 或者衣袍边的杂草
为另一个缩为黑点的人 着墨书写
烟云漫漶 渐渐湮没的过往
固然有些事无关紧要 有些背影大可忽略
一片片雪花会刷白这个世界
流寇
也只是对面乡勇的流寇 |
发表于 2021-1-25 10:35
收藏
分享
发表于 2021-1-25 13:54
发表于 2021-1-25 14:21
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