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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写作的公约数兼说诗歌朗读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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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21-4-22 09:3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诗歌写作的公约数兼说诗歌朗读体
                           
                                 文/冰雪客

      《星火》2021年2月“樟树林”栏目的“朗读体”刊有三位诗人的诗歌作品,分别是林珊的组诗《家书》、张绍国的《父亲坐在夜色里》和柳碧青的《一只鸟的翅膀》,不出意外,这些诗歌作品在星火读者驿站多次诗歌朗读活动中入选率最高。也许由此带来另一个疑惑,选这些诗歌作为朗读对象,是否与栏目上醒目的“朗读体”三个字有关?如此微妙的动机,笔者并没有作过相应的调查,则暂且成为悬念。不过,从直观而直接地阅读体验来看,这些诗歌选作朗读对象有着明显的语感理由,倒也不是纯粹从声音角度来考量。林珊的组诗《家书》,体量适中偏长,诗句明白晓畅,诗意直达人心,浓浓的亲情叙事,琐细的及物性呈现却不觉得冗长,无论是默读还是有声朗读,单从有效传播的角度而言就十分舒适。张绍国的《父亲坐在夜色里》,同样是亲情的叙事,如对着熟悉的听众,平静又自带深情的轻诉,节奏平缓,语意清晰,词浅而情重,只一过的阅读之下便能准确抓住其诗意内核。而柳碧青的《一只鸟的翅膀》,显然是借鸟的翅膀兴发感怀,由此及彼感人生之大慨,依然可以清楚地捕捉到诗意的指向,不由得撩拨出读者的共鸣之情。这三首诗的共同点还包括,都带有较重的情感浓度,取材近距离的生活发生,不使用过度变形的句式,不使用生僻字词,结构完整,语意清晰直达,内在节奏相对平缓舒展,不采用深度意象的表达方式,有着相对稳定的调性等等。
      你已发现,这里没有对每首诗的内容作出解读和评论,是缘于要说说《星火》杂志自2020年以来推出的诗歌“朗读体”。按照《星火》的征稿说明:之所以叫朗读体不叫朗诵体,是想与传统的朗诵诗做个区分。《星火》朗读体取的是传统朗诵诗和只适合默读的现代诗的中间值。它首先是思想性和艺术性很强的诗歌佳作,同时,又兼顾一定的用声音传播的可能性。《星火》朗读体诗歌题材不限,特别欢迎个人体验和集体经验融合,不虚假、不空洞、不矫情的真情之作、深情之作。经上面这些文字的详细说明和概括,我们对《星火》所指认的诗歌朗读体的样子想必已经呼之欲出,尤其是“传统朗诵诗和只适合默读的现代诗的中间值”,即已把以前多见的纯直白的口号式的诗歌排除在外,把艰深晦涩和深度意象之诗排除在外。在把明显外部特征的诗歌样式排除在外后,似乎是在为朗读体诗歌找到一个合适的公约数,下面试着说说这个公约数。
      直到今天,举例来说,我们津津乐道的徐志摩的《再别康桥》,还有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如果纯粹从诗艺高度来说,这两首诗在当时都没有代表时代及诗人自己的最高水平,但这两首诗就这么经久不息地传诵着,就这么达到现代诗歌史上为数不多的知名度,而且在许许多多的非诗人中传诵不衰,与其说是一个诗歌上的奇观,不如说是文化上的奇观。今天来看,称之为经典已不容置疑,哪怕总有人认为这样的诗被捧得太高不是诗歌发展的好事。再拿这样的诗歌对照朗读体,我们不难发现,这两首诗都能进入朗读体的范畴,也的确,这样的诗的朗读效果非常之好。反过来说,这里界定的朗读体诗歌应具有方便传播的属性,当然要包括外部和内部两种属性。外部的包括节奏、形式和结构等,内部的包括修辞、语义和指向等。
      《星火》杂志并不是专门的诗歌刊物,诗歌仅是其众多文体中的一种,朗读体栏目做成一个有区分度甚至响亮的品牌,在路径上具备很大的可能。这里没有从刊物声誉的角度来谈论一个栏目的设置和对来稿的要求,倒是从传播和诗歌美学的角度来说朗读体的种种。笔者没有对国内代表性的综合文学刊物作详细的摸底调查,不好对其他综合性文学刊物有关诗歌栏目设置的情况作出对比和评判。已知专门的诗歌刊物中,《星星》诗刊以“时代性、兼容性、原创力、影响力”为办刊宗旨,《诗歌月刊》高举“独立、探索、多元、开放”旗帜,《扬子江》诗刊的“走向时代、走向生活、走向美”的办刊宗旨,《诗潮》诗刊以“当代性、青年性、探索性”为办刊主旨,体现时代先进性文化、先进思潮与主流艺术,《绿风》诗刊以“青年性、时代性、经典性”为办刊旨归,等等。单从这些诗歌刊物的办刊宗旨来看,并不能看出它们之间在具体选稿方向上的明显区别,但肯定与主创人员和编辑的审美取向有关。通过各刊物的内部栏目设置,以及在相对长一段时间内的选稿特点,还是能看出各刊物的明显不同,比如《诗潮》刊物对口语诗及先锋诗歌的刊发量就很大。也就是说,这些专门的诗歌刊物从可能性上而言,可以接受任何风格的诗歌作品,自然也就包括前述的朗诵体、朗读体,也可以包括深度意象诗、叙事诗、口语诗、抒情诗等等,当然这样的分类并不严谨。
      “诗应该是能吟诵的/能上口入心/能在饥饿时被大地吸入/并且感到甘甜/诗应该念着念着/就唱起来了/唱着唱着就飞起来了……/诗使白天明亮/夜晚变黑……”(北村:《一首诗》)这样来说诗,是诗歌的理想,也是诗歌的宿命。在既已存在着的诗歌作品中,我们总能在其中找到一个公约数,公约数的指标之一必定要包括可以朗读,即用声音表达出来,或者说可以转换成声音的诗歌。这么说,如果就诗歌创作方向上告诉我们要在这个公约数的范围内行走,似乎又显得没有什么诗歌上的抱负。热闹的诗歌写作现场,各种试验性的写作,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用力,颠覆传统不走寻常路的匍匐前进,纯文字游戏的辣眼表演, 这其中一部分照此路数创作出来的诗歌,并不能归入此下所说的朗读体。但基于新诗发展百年后的有益探索,在既有的存在中再摸索诗歌呈现的可能,却是值得尊敬的,这是诗歌精神层面上的另外一个问题,不在此次话题之中。
      宽泛的诗歌场景,不把诗歌的属性置于贵族式的语境之中,就要涉及到诗歌传播的便捷与否。而欧阳江河所说的诗歌只是属于有限的极少数,只在极少数人的范围内展开诗歌的讨论,这是赋诗歌以神圣色彩,并确实地置诗歌于王冠上明珠的地位而言。刚好,就这位有着举足轻重诗歌话语的诗人的诗歌作品,在我看来,应该不在此下所指认的诗歌朗读体范围之内。于是有个悖论,我们所说的诗歌朗读体竟然不包括诗坛代表诗人的诗歌作品,换句话说,欧阳江河的诗歌不在这个公约数里?简单说一下这位诗人,欧阳江河的诗歌写作强调思辩上的奇崛复杂及语言上的异质混成,强调个人经验与公共现实的深度联系,也就是说他孜孜以求语言本身的摩擦生出诗歌的意外。有趣的是,欧阳江河对另一位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红极一时的诗人汪国真的诗歌给出了近乎苛酷的评价,“仅就诗歌而言,汪国真的写作,对中国当代诗歌惟一的作用就是阻碍。”然而,四十岁左右,但凡会看点书的人没有不知道诗界有个汪国真。记忆中,那时甚至有言出汪国真是中国离诺贝尔文学奖最近的诗人(回头看来却有点不可思议了),而汪国真的诗歌作品,简直太适合朗读了,听起来简直太明白了,能否归入此下所说的朗读体?笔者认为,能。更为突出的一个情况是,汪国真的诗歌作品竟然天然地适合快速传播,否则也不至于那个年代凡读书处皆有汪国真言。顺便说一句,欧阳江河的诗艺和汪国真的诗艺,确实没有什么可比性。
      那么,在这里说到的诗歌公约数,并不能保证其范围之内的诗歌作品的诗艺高度,也不能保证诗歌发展的正确和方向,笼统一点来说,甚至只能代表诗歌接受程度的一个平均数。有的误区在于,有人从这个公约数里拎出相应的诗歌来说当下的中国诗歌现场发生了什么,虽然那确实是诗坛上发生的诗歌事件,若要说代表时代下的诗歌事件,其合法性便当然存疑。回到朗读体的推出,诗歌朗读体只认是否适合前述朗读体的界定,并不对诗歌发展方向和诗歌内部的确认负责。
      确,诗歌这个文体有着不可描述的难处。高可高到人生哲学的高度,低也能低到某种排泄物式的消解,如果可以撷取其任何一个层面经营到极致,都是诗歌之于个人的福音。在庞大的诗歌背景前做渺小的探究,最重要的是,我们在诗歌面前,可以做出的选择竟然如此之多,多到有时让人无所适从,于是只好选择有所热爱。诗歌朗读体的读和写,也是一种选项。      
       2021.0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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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21-8-8 08:03 | 只看该作者
赏析佳作,问好诗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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