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前书（组诗）
文/红精灵
风前书
起风前。我首先要收集花瓣
露水，梅花上的星星，也要几粒
还有门楣上的阳光
彩色的鸟鸣，空气中的甜蜜
倒垂的柳条上
裸着手臂
偶尔低声吟唱的僧人
从金刚经，到心经，大悲咒
在下一个话题岔开前提到
诗人这个名词
我肯定，也会记住阳光
雪花，大片的倒伏
村口的乌鸦，顺着我手指的方向
看到金灿灿的油菜花
桃花，梨花
看到一些文字正郁郁葱葱
从地里长出来，说破一桩心事
我没有说，去年此时
倒挂着的风声
风声扶着云朵，在天空巡行
一把柳枝
想要，掏出姓名
在辽阔也比不上，蔚蓝天际上
一行白鸽
它们，脚踝上挂着风声
它们在天空，横行霸道
也不怕
谁把一纸诉状，上达天庭
像植物一样活着
月光推着月光，风声追着风声
一大把星星
从怀中，散落下来
也长出一个人
没有姓名
像栀子，或腊梅，三月的桃花
像一株凌霄花
可以爬墙，结藤
枉顾
它的初衷
或者像白桦树，三更起床
五更，就弄出响动
再不然
就像一株野草
随便扔出去，就可以掏出药片治疗疼痛
自白
肯定爱你。用一千盏琉璃杯
每一盏中都有烈酒
鲜花，每一朵玫瑰中都有尖刺
它刺入我皮肤
让血液流出
漏风的窗户外，有一万只狐狸
每一只都像你的样子
每一只都喊我
我的孤独
在黑夜中，逐渐消失
如果可以，我愿意再一次长出来
用春天的温度
长成秋天，秋天之后
再一次死去
荡 漾
剥开桃红色的外衣，拿出翠绿色的果子
一把小铁锹，挖出虫蛇蚂蚁
这些地下工作者，总是一边穿行一边委屈
能有什么法子
三千里水里，外加三千里山路
只为到达你深处，取出你身体的毒素
只为了，能一睁眼就看到你
只为了，看到你时
你扑上来，抱着我舍不得放弃
所有的冬天，都横着无数个死尸
它们从雪地上跳起来
单脚跳，双脚跳，单双脚来回蹦跶
想要抚摸，你的胸部，腹部
腰部，背部
玉兰花。伸出雪白的杯盏，接着星星
月亮，一大串哨音
闪着彩色的音符，也有少女提着裙子
沿着杯沿跳舞。她们都爱着我
从一把破旧的琴弦中
击中我心脏位置
满地野花，都是你
再坚持一下。就可以看到桃花
杏花，迎春花
海棠，白玉兰，蒲公英
它们举着伞，也迎着春风
也迎着落日
一粒鸟鸣，掉下来
击中我背部
杜鹃花举着手帕，上面绣着名字
有的是我，有的是你
这些没有名字的舞者，拎着一整个春天
拎着一整座山，一个湖泊
满地野花，都是你
写下的日记
读过的新诗
磨着黑暗的镰刀
收割月色，星辰。一大把无影人
他们也下跪，也叩拜。
也拉着小鬼，敲阎罗门
也喊一群山鬼
也跟着，他们吓唬人
也拎着夜色，也上山，下海
去九门提督衙门
也砍下，一个人的头颅
在天亮之前
种下去，期待他重新成为一个人
躲在启明星的身后，掀开一座坟
偶尔也有，一两个人坐起来
他们也梳头，穿衣
也喊一个陌生人。偶尔，也推开一扇门
走进去
取出一座佛像，神情认真
春天有鸟落在我家屋檐
循着记忆里，找回来。那么熟悉
那么不可思议
它就，驻足在歪着的屋檐上
带着体内，暖烘烘的绿意
柳枝，桃花，杏花
弯着身子的小草，也忍不住嘴角翘起
偶尔也伸出小手掌
小脚丫，小小的身子上
沾满毛茸茸的事物
它褐色的羽毛下，藏着南方的山水
藏着均匀的呼吸，藏着一大把
暖暖的阳光。藏着十万只奏响的柳笛
横着的风声，一遍遍梳理
它卷缩的身子，一边报告着关于故乡最新消息
门前的水泥路到处都有
来回走动的脚丫，有时候也会转身
回头，把空着的门神背上
磕一个头，再次离去
如果可以。请告诉我南方以南，有没有一个地方
可以让我们称之为故乡，且再不忍离去
可以不可以告诉我，那里还可以有一把黄土
可以埋葬，森森白骨
可不可以，告诉我们那里可以
有一个院子，不用刻意养一群鸟类
在每一个春天开始，你们
都可以任意来去
|
发表于 2021-4-6 22:05
收藏
分享
发表于 2021-4-7 19:12
发表于 2021-5-5 17:19
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