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才三十几》
他说:只有我们
才能集中力量不惜一切代价
打赢这场战役
我说,512地震发生后
余震期间,我也这样说过
512地震08年发生
那时我才三十几
《最美的树》
说鸟雀像树叶
已有人写诗写过了
我说的是在莹华山
见过一树小雀
风来,被吹离树,却不落地
绕着树枝飞
飞成一丛丛旋舞的树叶
风停,又回树上
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树
树叶受山风欺凌
却并不
随风势而去,勾画风的线条
《那几年在苦寒之地》
黄昏从住屋后阳台看出去
远处红砖老楼的瓦顶
四分之三被密密麻麻挨挨挤挤的麻雀
覆成一整片褐色
身边一人说该想办法
捕捉百十只来吃
不知为何,当时
我对他这一说并不反感
数量太多了,我们又是
从高处、从远处看过去
感觉不到它们每一个都是生命
想不到它们中的
两三个,三五个,六七个
是夫妻,父女,母子,一家子
《周五》
周五是我一大老粗朋友
他解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知道他们没有,也不要说
说他们没有,也不要说完
我问:他们没有?他们没有什么?
他笑:这就是知道了不能说
实在要说,也不能说完的
那部分了
《“感恩”是个好词》
这两天被人说得有点火
我不说它
相信我许多写诗的朋友
也不想说它
还是让有资格
主动要求别人对自己感恩的人去说吧
我们怕我们说感恩
把一个好词
又说成敏感词
《玉兰花树》
我写过一树白灯盏似的玉兰花
倒像是玉兰花失去后
玉兰花树找寻女儿
打着的小灯盏
今天见它灯盏只剩零星几朵
绿叶生起来了
绿叶对寻找失去孩儿的白灯盏
不以为然:干嘛呢,没意思
转过绿脸儿,招摇着:
我们活着多好
给我们快乐的正能量,多好
《两个事实》
春天也落叶
不过很快就会一片春绿
只是没人想起那些
先牺牲了的叶子
秋天也有树萌芽
我四十岁以后才知道
有许多早就知道的人
四十岁以后了
还姑且将就对着这些叶子
写春天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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