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不是诗的人也有权分行
文/李威
我对自己说：我写的是另一种诗
我对你们说：我写的是一种
叫做不是诗的诗
你们问我（带点质问的意思）：
你写的不是诗，干嘛分行？
我说，谁也没说过
什么人有权分行
什么人没权分行
我写信，给亲人，给爱人，给友人，给素昧平生的人……
都分行
我写着写着
哽咽了，悲伤了，愤怒了……
就会停下
站起身，久久地，面对窗外茫茫的夜雾……
然后，坐下，拿起笔
另起一行……
我对你们说这些时
我其实已经另起一行
我这里说的一行
是我在送信的邮程上走出的一行足迹
2024.9.14上午9:22
“我不知道他们笑什么”
文/李威
读到女诗人潇潇细雨
为天黑了还没卖完桃子的老农
和他的桃子
而悲伤的诗
她写她不明白这个秋天的一些人
“我不知道他们笑什么”
我不知道他们笑什么
我不知道9.11发生那些家伙笑什么
我不知道900多天前俄罗斯打进乌克兰那些家伙笑什么
我不知道去年10月7日哈马斯杀无辜者把婴儿放进烤箱那些家伙笑什么
我不知道一个女人卖炒饭的小车被掀了那些家伙笑什么
我不知道有人虐杀猫狗
那些家伙笑什么
咧着嘴
哦，那些家伙也有不笑得像个白痴
出神想象的时候
一个家伙听说一个女人被轮奸
他不笑
怔怔地
想轮奸现场的细节
出了神
淌着涎水
咧着嘴
2024.9.13上午8:45
我希望他们晚点起床
文/李威
我希望他们起床晚点，越晚越好
我好一直写，一直写……
他们是谁
他们是一起的亲人、友人，世界上所有人
你说什么？我想得美？
全世界睡懒觉，让我写，写舒服，写尽兴
然后，全世界的人起来
看我写的诗
不，我才不在乎全世界看不看呢
我只是为了写
就像茨维塔耶娃
她对于爱情
不是为了爱某个人
只是为了爱爱本身
2024.9.8晨7:55
为什么不应该是这样呢
文/李威
一名乌克兰交通警察
居然开上了F-16战机
一名巴西医生
居然踢球踢成了世界级球星
一群特立尼达和多巴哥的工人、摊贩、会计师、律师、餐馆老板……
居然踢球踢进世界杯，还逼平了捷克
可是，为什么不应该是这样呢？
我写诗
可我的职业是一名邮递员
我是一名送好消息的邮递员
从未送过一封用诗写成的信
可是我一生在其上行走的长长的邮程
是一首诗当中的一行
2024.9.5晨8:26
随选某一天我写的12首诗的目录
文/李威
1，凌晨，在家写诗《天亮的的顺序》
2，清晨，喂家院内流浪猫
3，小歇，在家院亭内写诗《天渐渐亮得晚了我喂流浪猫需要一盏矿灯》
4，早晨，驱车去喂小食堂收养的流浪猫、并看望收养在对面院的流浪狗
5，在小食堂小歇，写诗《路过》
6，上午，驱车到单位，喂单位院流浪猫
7，在单位写诗《你是时间的俘虏》
8，中午，驱车小孟家，喂收养的流浪猫
9，小歇，写诗《在看守所押房内》
10，下午，到友人家看望收养在那的流浪猫
11，小歇，写诗《他一直在路上》
12，驱车回家，利用一小时车程上二十多次等绿灯的机会
构思，一句、一句，写成一首诗：
《暮色中灯火渐次亮起，有没有你点亮的》
2024.9.2下午14:25
我不希望它得到一次退出舞台时悲壮演出的机会
文/李威
今年立秋之后持续高温
但我不盼望一场送走酷暑的大暴雨
我做好了准备
就这么跟它耗着
就这么跟它耗着
秋凉总要来的，澄明开阔的秋天总要来的……
我要慢慢地看着
酷暑焉下去、萎下去、瘪下去、直到
气息奄奄，命若游丝
我不希望秋凉到来的转折
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暴雨
我不想那肆虐人间的酷暑
得到一次
退出舞台时
悲壮演出
的机会
2024.8.29晨8:25
我不配与他们做同一个物种
文/李威
从何时开始
我不再是那个
为清零一只小麻雀喊打喊杀兴奋得满脸通红的人？
不再是那个不知为什么爱不知为什么恨
随众行恶中自以为
爱憎分明的混蛋？
从我成为一只麻雀
从我成为一只仅仅只是想飞向窗外的光明
一次次撞上玻璃
一次次引来众人的嬉笑、嘲笑、欢笑
又一次次不要命地撞向光明
头破血流奄奄一息的
灰暗的
小麻雀
开始
我懂得了飞鸟（即便是最卑微的飞鸟——麻雀）
与人的不同
虽然，我也收藏羽毛和翅膀
以人的模样与他们走在一起
但我从此知道
深深铭记：
与他们做同一个物种
我不配！
2024.8.27下午15:21
没有树叶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命运选中的
文/李威
那些还在春天，还绿着
就飘落的树叶……
那些直到寒冬来临还在枝上的黄叶……
没有树叶知道
自己是怎么被命运选中的
但有树叶
（无论绿叶，还是即将
飘零的黄叶）
知道自己是怎么被蚂蚁选中的
它夕光中温暖的
脉络像宁静的小路的身体
在两根枝桠之间
搭起了
小蚂蚁回家的近路
2024.8.22下午15:56
于地铁3号线上
囚犯与蚂蚁
文/李威
一个囚犯问另一囚犯：
你干嘛
喂监房墙角的蚂蚁
你那么关心它们吃？
囚犯一边施食在蚂蚁洞口
一边答：
我关心它们吃
但更关心它们的命
它们常常为了觅得一粒口粮
被人践踏在脚下
2024.8.22上午8:33
走进每一个小区你都会遇上这样一个老太婆
文/李威
佝偻着干瘦身子
走路颤颤巍巍
远远（往往是侧着头）注视着你
相对于衰朽的身体
她的目光精光灼灼
我知道这样的人
她不是某个组织
而是已经逝去的时代
安插在我们之中
这个小区、那个小区的
她、她、她……
萌芽成长于仇恨教育和警惕教育年代
几十年前，她眼中的外来者
可能是特务和间谍
后来，很不幸
她不得不把他们降格为
小偷、骗子、流氓
（如此，凛然大义感可就小多了）
如今，最近
行将就木的她、她、她……
又迎来了春天
看每一个不明身份者
又都成了可能的特务和间谍
她、她、她……也因此
焕发了青春
受自己精光灼灼的目光加持
她，还要活很多年……
2024.8.21上午11:18
又是一个秋晨
文/李威
又是一个秋晨
又是走向秋凉的一步
这个清晨
我读到陈立强：
白鹭中的一只灰鹭
“仿佛一只烧坏的路灯
在一片光明里
倔强地暗着”
我知道有的路灯
是从春天就暗着
它曾羞愧过
后来，慢慢地倔强了
它倔强地守护的昏暗林荫道
庇护过歇息的流浪猫
那跟着妈妈的小花猫
有小花落在它身上……
花树上的小花
总是在人们忽略的昏暗中
向着被人们忽视的小生命
倔强地
悄悄地
落
2024.8.20上午9:00
我搞不清每一个诗人的籍贯
文/李威
如果我选诗荐诗
要一个省、一个省、一个市、一个市
推出“某某省诗人方阵”
或“某某市诗人方阵”
我就要搞清每一个诗人的籍贯
这对我实在勉为其难
我认识的绝大多数诗人
搞不清他们属于哪个省、哪个市
甚至不知他们是否旅居海外
我对他们中的一些
深深了解
心心相惜
但我不知道他们属于哪儿
我知道的荆棘草就是荆棘草
谭越森就是谭越森
禾秀就是禾秀
鲁稚就是那个身形、笑容、语音、语速、其间闪烁的思想……
我完整感知的鲁稚
她是完整的鲁稚
不需要籍贯来界定，和注解
我也完整知道我自己
不在乎我属于
成都（我出生于此）
重庆（我在那读书多年）
湖北（我祖籍在此）
贵州（我祖父年轻时在那布道）
澳门（我女儿在那读书）
更远的半个地球（孩子将去深造）
整个地球（叶落不一定归根，但不出意外会归于地球）……
诗人不是要飞翔飘舞吗？落叶不是最美的树叶吗？
为什么要归属于哪儿
为什么要叶落
归根
2024.8.19上午10:29
于地铁3号线上
阿兰·德隆
文/李威
一提起阿兰·德隆
就想起他海水一般湛蓝的眼睛
我看过他主演的《推向断头台》
这部对法国废除死刑起到过巨大作用的政治剧
让我想到《局外人》
让我想到竖起衣领叼着一支烟的
同样帅气的加缪
阿兰·德隆不是仅仅凭帅气，和演技
爆得大名的影星
不是我们的凭长相或某个技能
爆红的挣钞票机器
和未来的大爷大妈
一名法国的艺术家
有着大海一样丰富而深沉的自己
他的蓝色眼睛告诉我们
他眼中的忧郁来自自我的大海
一个不盛产大爷大妈
而能诞生局外人的国度
诞生的蓝色忧郁艺术家
演的不是角色，只能是他自己
2024.8.18夜21:09
我越来越真切相信
文/李威
我越来越真切相信
生死不是生命相交的界限
让我越过这根界限的
却是一只素不相识的小猫
我遇见、捡起它，它已被汽车撞死
它在我车上睡了一程
我与它相交不过半日
我不是希望、愿望、想象
而是真切感到
它陪伴我一程，它睡着了
现在它的骨灰在我包里
不久它会睡在林子里
我站在它的树前
枝叶间的阳光漏在我身上
不久，只有枝叶间的阳光漏在林间地上
有我的影像的阳光
与没有我的影像的阳光
混淆在一起
——生死，不是生命相交的界限
2024.8.18上午10:44
在一首诗中写诗
文/李威
工作，挣钱，奔波，看顾救助和收养的流浪猫狗……
越来越忙，越来越没有时间
坐下来读写
诗却越写越多
正如我诗写：我一边奔跑一边写诗
怎么做到的？
何需做到啊
你劳作，你爱着
你爱着的诗，伴着你，相依为命
就在你身边
彼此相望
却无暇顾及……
这本身，就是一首诗……
我本来，就是在一首诗中写诗……
2024.8.18晨6:32
在公交车上写诗
文/李威
我不知道在地铁上写过多少诗
但在公交车上写诗
却极少
清晰记得在公交车上写诗
却是在澳门
空空的车内
阳光斜洒在我身上
我是去参加女儿的毕业典礼
将来会不会跟女儿
在更遥远、更陌生地方的公交车上写诗
空空的车内
零星客人的语言
越来越陌生，越来越柔和……
直到一位对我说——
哦这句我熟悉，是成都话
“终点站到了，你该下车了”
我从打盹儿中醒来
是一九八十年代的公交车
下车，故居的旧楼
三楼窗玻璃后面
以为早已永别的两只猫
坐着，望着
等着我
2024.8.18凌晨5:17
摄像头下的小餐桌
文/李威
还记得多年前
在我曾经工作的城郊
一家小餐馆外面空地上的
小餐桌吗
天正在黑下来
季节正在寒下来
你身后大树的枝桠上
不止一个（对着多个方向）监控摄像探头
在夜色中闪亮
它们摄下了时光在夜雾中的流逝吗
将来的人
或许会知道有过我们
但不会知道
我们经历的最细微的情感——
这是我们的时代
我不时看看摄像头
微笑，饮下一小杯
仿佛一个清凉的影子
趁着随一个时代的光影流逝之前，饮下
一小杯
2024.8.7上午8:37
喜欢的东西一定要说出来
文/李威
（日本作家山本文绪说：“讨厌的东西不能说讨厌，喜欢的东西不能说喜欢，这样活着活着，人就会弄不明白真实的东西。”
——摘引自蒋雪峰的朋友圈）
喜欢的东西一定要说出来。
爱的东西，也是。
恨的东西，也是。
哪怕不对任何一个人说，
哪怕只是对自己，小声地说。
也一定要，说出来。
说出来，重要吗？
很重要。
我写过，我喜欢那句“天要亮了”，
而不是“天快亮了”。
天要亮了，
就是说，
天不是自然而然顺着时序亮了。
而是，天，
要让自己亮了，
于是才，亮了。
2024.8.7凌晨5:50
委内瑞拉有些军人选择成为未来的证人
文/李威
面对委内瑞拉抗议马杜罗选举舞弊的民众
一些军人选择
拒绝执行
马杜罗的命令
他们冒着被解职、被惩罚、被刑事的危险
也要成为
未来的证人
为什么这么说？
纽伦堡审判时
绝大多数战犯
以自己只是执行命令为由开脱
海因里希·伯尔撰文：
“应当让那些
拒绝服从命令的德国人出庭作证。
这些人拒绝开枪、屠杀、轰炸、点燃摧毁桥梁和城市的炸药引信……
这样的人一直有，
并且比我们迄今所知的要多得多。”
2024.8.2上午8:49
和女儿一起晚餐
文/李威
女儿假期回来
晚餐常常是冷食
蔬菜洗净洗净，切碎切碎
很多时候，切都不切
用一个食钵盛着
我们静静吃着
天渐渐黑了
那些洁净、简单的菜蔬
蒙着浅淡的星光
像我们心中
盛满的
感恩的样子
2024.7.11上午8:50
结红果子的树
文/李威
结红果子的树
是流浪到这小食堂外墙边荒地上来的
今年又结红果子啦
今年树下
食堂师傅栽种的丝瓜
结出了黄花
陪着它
多少年啦，多少相遇又亲近过的流浪猫
在树上爬上爬下
在墙头翻去翻来
有多少已失散啦……
还有善待它们的卑微的人们
在树下走来走去……
我对祖国、对故土的爱
就是被这样一些
微小的生命
像钉子一样
钉在这片大地上
我不相信有所谓对祖国、对故土的爱
不需要具体的
有形有质的
有血有肉有温度的
钉子
钉在大地上
2024.7.8上午9:07
忽然
文/李威
今晨，天还没亮
读写间隙，打盹儿中
忽然看见
几年前在贵州草海岸边
一处无人的住宅
廊下
雨后的金属栏杆上
悬垂的
一串雨珠
闪着光
2024.7.7晨7:47
姓
文/李威
他不爱听“民众”、“平民”、“公民”……
他爱听“百姓”
他说：那个姓字，听着就亲切
我从小
每当判断和邻里的矛盾
我父亲都提醒我一句：
你要搞清楚
你姓什么
2024.7.6上午9:53
我就明白了
文/李威
外公屋里的老式座钟
儿时，我总觉得
从钟摆后面那么深的空间
会忽然
钻出一些小人来
后来读了玛丽·诺顿的地板下借东西的小人
就明白了
确实有小人
住在座钟里面
他们为什么老不出来？
他们在里面
借我的时间
我的时间被他们不停地借去
我就不停地长大了
2024.7.3上午8:37
埋土
文/李威
谁都知道土埋
可谁见过埋土？
他解开一块布
又解开里面一块布
将布里包裹的一捧土
埋在屋前树下的土中
我没问他为什么
没问他那是一捧什么土
不是所有事都需要知道答案的
我只是默默地
把一份尊重
从心里寄给他
2024.9.8午12:47
一曾在监狱医院服刑的友人对我讲一老囚在医院去世
文/李威
他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
但还在等儿子
来会见最后一面
他躺病床上
睁大眼睛
脸，从左转向右，从右转向左
不停地，缓缓地，从左转向右，从右转向左……
监狱医生说
其实他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转动面庞
执着地让看不见的眼睛搜索着
或许，是在搜索他渴盼已久的儿子
或许，是在搜索
自己的目光
我多次写过海参崴
文/李威
写它的原因
一是因为它是曼德尔斯塔姆最后的栖止地
在海参崴——曾经中国的土地上
的劳改营转运站
曼德尔斯塔姆冻饿而死
俄罗斯诗歌的大师
悲剧的命运
与我们这片悲伤的土地
叠印在一起
二是因为它的海，在冬季
一半是冻海，一半是不冻海
仿佛封冻的历史
与流淌的现在
仿佛不同的两片海洋
而其实
有着一样的寒冷
与深沉
2024.9.4下午
读周所同的诗《卖血的老人》
文/李威
读到卖血的老人给家里老伴寄去药费，
写信说是刚发的奖金。
滴在信纸上的泪洇湿的字迹
像说谎的花朵。
一旁年幼的侄女大声说：
“花儿是不会说谎的！”
我轻声对她说：
“花儿说谎了，说的是善意的谎……”
小侄女执拗地
坚持：
“你们骗人！
花儿是不会说谎的！
花儿，是永远不会说谎的！……”
说着，说着，
泪就下来了……
2024.9.6上午9:01
什么称舍普琴科为足球的儿子
文/李威
足球不接受毫无创造力的儿子
足球不接受穷研技巧、技术、战术、阵型的儿子
不接受磨铁成针的儿子
不接受苦练加苦干汗水加泪水的儿子
不接受体制化培训批量塑造的儿子
不接受好勇斗狠把对手当敌人飞铲的鸡血贲张的儿子……
足球的儿子的标识——创造力！
创造力生长的土壤——自由！
自由的心灵的本质——人性，和爱！
为什么我们大谈教练、球员、健儿、归化、反腐……
唯独不谈创造力的匮乏？
不谈想象力、灵感、叛逆、离经叛道、特立独行、一意孤行、灵光一现、逆众而行长途奔袭……？
一个人群看不见创造力的匮乏
本身就是一个人群创造力的缺失
感谢足球！留存了一片集中力量办大事也办不成的绿茵
感谢足球！孕育了一代代自由飞奔的创造性心灵
感谢足球，那被称为足球的儿子的
都拥有一颗热爱自由
为追求与捍卫自由
宁愿牺牲足球
与自己的
勇敢的心！
“阿富汗女性罩袍下的嘴可以吃东西，她们应该感恩”
文/李威
阿富汗女性被勒令
不许露脸，不许露肢体，不许说话……
“也没什么大不了嘛
毕竟她们
没被勒令
不许吃东西啊
罩袍罩着又有什么呢
罩袍下面的嘴
还是可以吃东西嘛……”
说这话的
是一个
常常炫耀自己
驱车上百公里只为吃一顿美食
常常排队等候两三小时只为尝一尝网红餐
的主儿
我看着他
没说什么
我张了张嘴，又闭上，又张嘴，说：
你说得对
不是有专家
专门对你这样的
搞讲座激情演讲
说：什么是幸福
吃得饱、顿顿吃得上肉就是幸福吗？
帮你补充一点
那些女人
在罩袍下
还能吃肉
她们其实
应该感恩
2024.9.11下午18:12
读曹天的诗《朋友们都坐牢去了》
文/李威
“牢房就是让人坐的”
读到这儿，我举起酒杯……
为什么举起酒杯？
当年曼德尔斯塔姆
第二次被捕后
流落到小城当纺织工的他妻子娜杰日达
被苏联安全人员找到
纺织工聚集保护了她
对于必须连夜出逃的娜杰日达
房东打开一瓶红酒：
先干一杯吧……
我们来继续读曹天的诗——
“牢房就是让人坐的”
牢房既然建了
就总得有人去坐呀
让我去吧——
总得有人去呀
总不能我不去
让比我更卑微的人去吧
我会在大牢中的的深夜里
守着一盏灯火
读卡夫卡——
“你为什么守夜？
说是得有一个人守夜。
得有一个人守着。”
2024.9.11夜20:20
为什么今天写月亮
文/李威
是要等月亮圆满了才写吗？
如果我在月亮
残缺的时候
没写过月亮
那么，今夜
我就没资格写月亮
圣经说：
“我要聚集所有伤残的、被逐的……”
自由女神像
底座的铭文：
“把那劳瘁贫贱的流民，那向往自由呼吸，又被无情抛弃，那拥挤于彼岸悲惨哀吟，那骤雨暴风中翻覆的惊魂，全都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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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14 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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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15 0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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