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诗歌刺客 于 2012-11-19 10:22 编辑
《城市之上》
建筑物立起了城市的榜样。 每到一个街口, 太阳却向我昭告: 虽然他在沉落, 金色依然正旺。
每到高楼的缺口, 喧嚷着的广告缤纷如飞天起舞。 太阳都向我昭告: 看那蓝天空空, 他的光线就在其中。
又一次将离开这城市, 我爱,我不得不开怀。 夕阳正向我昭示—— 虽然多少光线到了我眼睛, 要抓住现在可还是不可能。
立交桥下,轿车们纷纷掀出来波浪, 城市之上,群鸟在飞翔, 火烧云正展开他们的辉煌。
《我无法阻拦》 倦意 我无法阻拦 蜡烛在停电后就要点燃 失眠 我无法阻拦 星光下暗中移向明天 国事 我无法阻拦 公民太小了,像英雄更像罪犯 私事 我无法阻拦 高山 平原 城市 乡间 车速 我无法阻拦 一声呼啸,又一声,才觉出是冷风 车祸 我无法阻拦 我尚未赶到出事地点 单调 我无法阻拦 停下,一点 走吧,一条直线或者多种曲线 混乱 我无法阻拦 最完美的曲线都是一个满圆 疾病 我无法阻拦 自然要让生成的还原 传染 我无法阻拦 所有预防都预知了祸患 迫害 我无法阻拦 罪恶 我无法阻拦 许多单位都可以互换 爱情 我无法阻拦 背叛 我无法阻拦 我已在天上,不再知道人间 活着 我无法阻拦 死去 我无法阻拦 我的生命眼看着由勤到懒 那里 我无法阻拦 这里 我无法阻拦 无处不在的叫作空间 现在是下午三点或者四点 我一样无法阻拦 天热了 天又凉了 世界 我无法阻拦 你 我无法阻拦 洗干净的衣服乱乱的 挂在房间里(谁会阻拦?) 我就在安然,温暖 一切都各自说着 却仿佛我一个在发言 《二妹子出嫁》 花喜鹊叫来了红灯笼 二妹子要出嫁了 留在水田边的荷花 随一阵南风微微起伏 淡淡的清香 远远的就轻轻描弯了她的眉梢 红灯笼,是二妹子始终不肯落泪的眼睛 两只红蜻蜓 轻盈的身影 在梳妆镜面的梨花前 停不稳 二妹子笑靥里的丝绸,正尽量用心的飘 初夏,酒窝里:却早就满溢了槐子花的蜜 阳光烫得晃人人 人找水 人更红 酒一温就热了 红烛焰 二妹子一双美目一挑 到了今晚上 明星们 就都不闪亮了 二妹子出嫁前 先没和土疙瘩拉话话 只叫他把那些个绿树林子 像翅膀飞遍了座座山梁 土疙瘩的小山庄 一下子挂在了互联网上
《山石》
石头从山里走出来 沉沉的 石头它没腿哟 石头的路 在山上 是野荒 在水中 是埋没
没腿才载跟头 载几个跟头 也是前进几步 跌几回跤 会掉几个棱角 棱角几乎磨完了 石头更加光亮
在岁月中被孤独搬运 石头几乎时时得停下来 歇一歇满身看不见的伤口 想一想山谷 痛感着时光一晃一晃 离开山乡后 一年一年 他的心也摔成了石头
沉沉的 时不时得抱着头
时不时 就掉到山青涧红的村口 掉到忘不了又搬不动的山村 这使得他铿锵的旅途 有不少风景 不少沉重
从不敢想得太美 泪水显示 他也已无法将自己原样搬回
《吃蒜的诗人》
多年来雪藏与封杀 底层的骚扰 多年来不断丰富、打磨中反思 我原是一代诗歌巨匠 多年来世界更飞速变幻 我仍是一名诗歌巨匠 被摧残的倔强心灵 顽强成长 胃口也能慢慢转好 可蒜拌面 蒜拌面 有面没蒜味少一半 而药用价值是味道的一半 这华夏美好传统一样的关中饮食习惯 饿了 中饭还得汤水面 瞥见案上碗中剥下的蒜瓣没去皮 我小心地问:蒜瓣洗了没 你听母亲说:没洗,你要剥上面皮呢么 吃蒜要剥蒜皮 这话很对 可不管洗没洗 也很对 母亲一直以为外界现实可以当蒜皮 不用清洗剥离上面可以不影响到家人 我听了那前句很对的话 一下子痛苦得又想要痛哭 可知道痛哭也再哭不出 更知道猛然火起又是自己不对是自己还糊涂 ---就这样一辈子 因为我已活了大半辈子 最简单的生活却害得母亲还在为我打理 是父母在地里起出的蒜 是父母在院里辫好的蒜 是父母打蒜辫子扭下的蒜 是母亲从蒜骨朵掰开的蒜瓣••• 是我咀嚼着这过程 我咀嚼出泥土中的辛辣 我咀嚼着辛辣痛苦的泥土 既然是蒜皮 那就要剥去 既然要吃蒜 那就得清洗 里面的价值 杀灭病和菌 2011.3
《命运或者沉思》
麻雀没有来啄食架上的玉米 今早,阳光牵着它们往别处飞 串好了的辣椒串,红起多半个檐墙 整个院子走着阳光,亮得辣香辣香 院里,地里,一路去,松软的地面上 暂时印上母亲水鞋的齿痕......光阴就这样续着 母亲渐渐老了,老苦在个家 家在村口,村口是地,地头是坟 坟头野花丛流转着的清风,是几乎每个村庄含着的梦 村北不远的渭河,照天也照人,这古代的大河 在时光中更弄弯了自己,展现过无数个自己 在夜里,是黑暗底部的裂缝 将自己整个微明流动 父亲循渭河远去,我曾想对父亲说 你只是转移了你的空间 你只是带走了你的时间 就像花朵,留下了果实 父亲带走的一切,星散,相聚 送回来一些记忆;再聚,而我在哪里 孩子又在哪里,而妻又在哪里 这爱,就像命运手中的鞭子 仍高举神秘;我,就愣在此地 至不惑而仍单身:瘫痪在一个狠狠的沉思里 《有关水》 竹枝扇了我几下耳光 风就扇了竹子几个耳光 起风了 我该走了 没有谁等我 好像过了一个车站 我走了 只不过 像过了一个车站 闪出一片水 照我 水光想叫我看谁 恨不得 抓起一把水 抓起一把水 里面并没有诗 看见一群鹅 我看着也听 没有鹅多嘴 的鸣声 鹅只在水光呈现 白色 听 也只有鹅羽的白色 《唱给山的歌子(说给山的话)》 山,你很高 我在村子却看不见 可我知道你很蓝 蓝了几多千年 还是很有兴头的蓝 蓝在老南面 哪怕云遮雾罩时 我知道,自有再蓝出的那一天 村子飘起的炊烟 你百看不厌 你让小小的村子不孤单 山,你很好 派出一条黑河跑过来 流经我村边 滋养着两岸 你把心掰成小石子 抚摸我的小指头 特别响亮地 柔柔儿流过我童年 特别温暖地 流出那些最好的春天 为了奖励人们与你通力的合作 就流尽那些记忆中的水涝和干旱 而流大量给都市作支援 山,你很重 我搬不动 你很大 我抱不住 我带着咚咚的心跳 爬进你胸中 狠狠地砸你 你并不反应 喊给你听 你跟我共鸣 山,你很大 你尽量让我说话 山,我只能说 山,我死了 要把我骨头藏在你脚边 《登上高塔》 我登上高塔 天空越来越大 旷野越来越大 生活似乎也有了根基 我勉强摸到了某种高度 可沉默是这里的住户 没有人敢说大话 起风的时候 我没有忘记脱帽致敬 我到过高塔 只有一次 那是一个晴朗的日子 此后 生活一直飘摇 天气常常阴雨 谭斌康。《民刊联盟》责任编辑。作品散见《大学生》《诗刊》《2011中国诗典》《行吟诗人2012卷》等数十种书刊,数次获小奖。 QQ: 2497045723 地址:[710406]西安市周至县哑柏镇景联村北景寨南街1号谭斌康[710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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