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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死亡"年度诗集奖和研讨会上的即兴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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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2-12-6 16:4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杨克 于 2012-12-6 16:46 编辑

第四个环节:主要来宾致辞(主持人:道辉)
时间:0930日上午 9:50-11:30

杨  克:说起来,我的写作已经很久了,我还在20来岁的时候、比较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写了。当时,我们都很狂妄,觉得一个人想写诗写到什么程度,只要努力都是能做到的。但是很多年以后,我发现写作没有彼岸,永远都不可能抵达你内心渴望的彼岸,这是非常绝望的感觉。你原来以为自己可以像歌德,或者像李白一样,可以实现理想中的写作状态。我们每个人都给自己设置过很多目标,最后就会发现自己终生可能都无法实现。写作是一个过程,很可能还会有很多挫折,有创伤,我说一件象征性的事情。我上次来这里,就是今年端午节道辉搞端午诗会的时候,那次我就说过,我第一次来漳州是2000年,当时新死亡诗派已经很著名了,他们搞了个新死亡诗写会议,可来的路上我就受伤了,手上打了很多绷带,我对道辉说:你这新死亡很恐怖啊,太有暗示性了,让我在来的路上就受伤了。(众人笑)所以,写作过程中会有受伤,有挫折,虽然无数的创伤和挫折让我们似乎永远抵达不了彼岸,可我们锲而不舍朝着那个方向走。无论获奖,还是不获奖,都不影响坚持写下去。杜甫在唐代,只有末期的一个选本选了他的六首诗,之前所有的选本都没有选过他的诗,这些都不会影响杜甫成为伟大的诗人。今天,我感谢道辉给我这个奖,对我是一种鼓励。我会继续写下去。



第八个环节:流派建设和中国先锋诗歌流派的前途(主持人:周伦佑)
时间:10月1日上午 9:00-12:00



杨  克:晓明和沈奇的发言使我很有感触,当然也不是说他们给我启发了,而是昨天我也想就这个话题发言。我们必须承认,我们现在谈论文学是在现代社会和现代文学的语境下来谈的,包括昨天的颁奖,包括昨天讨论的十大流派。因为以前的文学,第一,是没有发奖的,中国一直到现代文学也没有,包括沈从文、鲁迅、徐志摩谁也没有得过奖,古代更没有人得奖了,李白更没有得过,这是第一个话题。第二个呢,过去也没有特别强调文学史写作。当代文学史特别是诗歌史的毛病沈奇也说了,就是不断地记录各种运动和流派。我也不是今天才持反对意见,1995年在贵州红枫湖的一个会议上,当时仲义也在,我就提出来了。当代文学史不是说不能这样写,但问题是所有的文学史都在不断地记录什么运动、什么流派,这只是一个角度。文学史本来也可以一个一个诗人来写,或者像古代那样谈诗的上品、中品、下品,谁的诗歌好或不好等等。我就听过牛汉多次说他不是七叶诗派的,当时也在场的一个著名教授跟他说:不把你放在七叶诗派的话,把你放在哪里呢?可见不记录流派就没有办法写了。我个人喜欢说回到现场,叫田野考察也好,,研究问题要回到最初的状态。就像海上说的,1986年的大展,我和王小妮、顾城在桂林参加诗会,我也接到了大展邀请书,我觉得我参加不了,因为它明确要求要有流派,没有什么流派,人家不收入你的诗,我没有什么流派。就是当时的情况是你必须要有流派,没有就没份了,所以有人接到那个通知,就赶快临时成立一个流派,硬搞的,包括“三脚猫”,之前没有这个流派,之后也没有怎么再写了。前几年我还遇到了“三脚猫”的发起人——我对个人没有任何意见,作为朋友,我只是强调研究者要回到现场才能明白一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就是因为得了通知,就赶快搞了一个什么流派。因为徐敬亚是以文字,一个书面通知,你必须完全按照这个标准,还必须有宣言,你不写宣言就不收你了。当然包括非非主义、莽汉等是本来就有的流派或艺术追求。就像我们今天来到这里,好些人手中是没有流派的,只是写诗。看到他们有十大流派,我们也得赶紧成立三个流派。(众人笑)所以说当代诗歌流派其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人为的。研究者必须回到当时的现场,那时候就是这样的状态。诗歌运动80年代末被强行中断了。到了90年代,大家好像缓过来了,又想搞这个事情,所以道辉那时侯搞新死亡诗派,我不觉得这是特殊个案,当时又都“蠢蠢欲动”,我们在广西也搞“自行车”等。
我只是讲讲当时的环境背景,并不是否定道辉。昨天我也跟俊明讲了,道辉搞新死亡是很正常的,因为当时海子之死、戈麦之死等,每个人都在写麦子,我都烦了,《诗歌报》上都是麦子、死亡,所以“死亡”在90年代初是非常流行的关键词,这是第一点。第二点,他为什么叫新死亡。我想每个搞流派的人,都希望自己以某种极端性引起关注。就像后来沈浩波,他们搞下半身,在去广州的火车上。我说,于坚不好跟你说,委托我跟你说,最好不要叫下半身,会给民间写作带来一系列困扰。但是沈浩波他肯定愿意叫下半身,这是理所当然的。“新死亡”也如此,因为这样的命名肯定有某种冲击力。我接触道辉是比较早的,我知道,当时他们的一些社团成员把杂志带回家里,父母都不高兴了,因为名字不吉利嘛,从中国的传统文化观念上,父母的这种排斥无法回避。就像《他们10年诗选》,我是主编之一,封面是韩东找人设计的,黑黑的,有像个骷髅一样的图案,当时拿去发行,广州很多个体书店也都是拒绝的,因为马上要过年了,他们认为这样图案的封面不喜庆,影响他的生意。我编书还是喜欢能和大众、读者有所沟通,还是希望这个诗选有发行的。然而一些个体书店不进书的原因不是因为你这个诗选不好,是觉得大过年的这样的封面不够吉祥。由此可见新死亡命名之时是很有冲击力的,而它的冲击力,不仅仅是政治的,更是对一种文化禁忌的冲击。第三点,新死亡能够二十年做下来,了不得。就像韩东跟我说过一句话,拿一个杯子喝水,只是过程。你老是举着杯子,就成雕塑了。一件事情能够做得久它肯定就有意义。无论“新死亡”,“非非主义”,包括梁晓明他们的《北回归线》,能坚持下来肯定有一个关键人物。比如说没有发星就不会有《独立》,没有徐幔就没有《活塞》。当然也跟地域有关系,我们不从主事人从另一个角度——地域角度来研究流派的形成也是对的,在上海,年轻人的现代化的工业文明城市,就搞出了“活塞”这样的流派或群体。在大凉山,就会强调人跟土地的关系,就不会强化工业文明的符号,就搞出了“地域”,发星他要是在上海就不会这样,搞的也就可能是“活塞”这样的东西了。但我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发星在大凉山做成了“地域”,道辉在这里就做成了“新死亡诗派”,徐幔他们在上海做了“活塞”,像非非也是伦佑兄一直坚持,如果没有他们这样的人,这些地方可能也产生不了这些流派或群体,所以一个流派的产生首先要有关键人物或者说灵魂人物。像海上说的,这个人要比较有韧性,能够做得比较久,于是就坚持下来了,形成某种氛围、某种追求。
另外,因为我比较早接触新死亡,我觉得道辉的诗,无论是好或者差,他比较能够体现他们的新死亡观念,写作上独执偏见,一意孤行。先不要说他的内容,首先他在语言上就是恣肆汪洋。新死亡给我的印象首先就是大,他那个书装帧特别大型,我都没有收过小本的。他那个《诗》,都是很大很厚的。(众人笑)他自己写的诗也是很长的,每个句子都意象密集,我都读得糊里糊涂。就是这种“大"、恣肆汪洋、语言狂欢,使读者感受到很强的冲击力。仲义说的我也比较赞成,以前我也跟道辉发生过争论,我跟道辉的个人的交往一直很好,我也跟他像今天这样吵过。我选新死亡的诗,我肯定会选阳子、何如的更多一点。因为每个人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来选诗或写诗,我个人的立场可能喜欢更透彻一点的,能让一般不写诗的人也可以读得懂的。我编书肯定是站在我的选本的角度来编的,也不是说我的角度就是唯一对的。我认为阳子和何如比较适合读者阅读,接受。道辉的诗歌适合像陈仲义、霍俊明这样的人来研究和阐释。我也不管你是什么流派,就像我小时候读《唐诗三百首〉,分不清属于田园诗还是边塞什么的,第一直觉分辩好坏。所以我今天也表示一下歉意,按说我选诗应该是选道辉最多的才对。我觉得诗歌流派,包括今天讲的十大诗歌流派,在一个维度上是有道理也是必要的。我也并非不再年轻了,要后退来说话,而是我本来说话就一贯比较中和,这个沈奇知道,我不太说很极端的话。我觉得从一种维度上,一种文学研究或者诗歌发展的角度来说,任何流派的探索都是有意义的,也是必要的,也是文学史叙述的一种。但这个模式不是说是唯一的、必须的。因为有了这样的压力,很多人都很着急地要搞出一种所谓流派的东西来,有意也好无意也好,也不是说有意的就是不对的,包括外国的流派有很多也是有意为之的。我今天也不是故意要多说“新死亡”,但是我觉得“新死亡“起码还提供了一些概念,比如道辉提出“诗写”这个概念。原来我们都是说“写诗”,那么我认为“诗写”——我的理解不一定准确,我不是研究者,我是作为写诗的人来说,它强调语言的“自动化”。但是作为研究者的话,陈仲义、霍俊明、沈奇这样的研究者更有必要研究一下道辉的分裂性。这我是很奇怪的,道辉他在日常中是个很生活化的人,他经商,待人得体厚道,可为什么道辉总是写一种很高蹈的、玄乎的作品,但是日常生活中他一点也不玄乎,很具体。为什么他写诗总是那种状态,而且状态维持了很久,我很惊讶。一个人能够把一种状态维持很久我很佩服,因为你总是在诗歌里神神叨叨地说个不停,但是而日常中你又不神神叨叨。道辉他跟我们说话的时候,比如你买的是什么票,该怎么接车,他都很清楚,他不像顾城。顾城我们都知道,我跟他认识,顾城日常生活是搞不定的,他都不像我这样说话,他发言时眼睛都不看你,眼睛都是朝上看,翻到天上,他说女人是水草男人像矿石什么的,他是这样发言的。道辉平时是说话是日常语言,但是他写诗的时候能够把高蹈这种精神状态保持了20年,从文本和人本来分析,为什么一个人能够这样写作,我有点奇怪,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我觉得搞批评的人应该研究一下他的这种写作状态,两种东西在他身上还是很吻合的。我觉得他写作肯定真实的,他写诗的时候就进入迷狂的状态,不写诗的时候他就进入那种计算的日常状态。我觉得可以从道辉这里找到一个范本,可以研究我们诗歌写作的状态问题。
我关心的东西可能是文学史或者我们诗人圈中之外的问题。我们现代诗从新诗开始一直有个问题,就是它和大众,也就是普通的诗歌爱好者太脱节了。所以我希望做一个工作,包括我们做那个“小学生诗歌节”,微博转发了两万多,我很欣喜。我很希望爱好诗歌的人都能够读到这些作品,因为有很多小孩写得很好,像刚才仲义他们说到的那小孩子的诗。比如一个小孩写《橡皮擦》:灯光是橡皮擦,把黑暗擦掉。还有一个小学三年级的学生写《影子》:影子被晒到小河里,真好!它老在地上爬脏死了,正好给它洗个澡。我觉得诗人是最有童真的人、是最孩子气的大人,所以我希望我选的诗歌可能就是这种更本真的。但我并不反对恣肆汪洋的、充满语言试验的那种,“我就是写不想让读者读的,我就是对语言的历险”,我觉得人家这样写肯定也是有他的道理的,而且诗歌界需要各种各样的诗人。
我就简单说到这里。接下来我希望后面十大流派能多说一些关于诗歌现场的,和那些田野调查式的东西,比如你当时为什么要搞这个流派,有多少人,你是怎么做的等等,给批评家提供一些资料。为什么会叫“地域”,或者你为什么叫“活塞”,为什么命名时选择这个词呢?当时是怎么考虑的。当然可能跟你们当地文化等等都有关系,这样批评家可能会有更多的阐释和解读空间,包括我们这些你们流派外面的人、不是你那个流派的人,对你们的那个过程能够有简单的了解。我就发言到这里。



典裘沽酒:我也想回收利用,关键是没人利用我啊。(众人笑)所以说,现在搞了这个十大流派,我们进入了这条船,试着走了,可能会好一点。到现在我们也没有搞过什么垃圾诗选,只有两本民刊、一本《垃圾运动》。我以前是写情诗的,杨克就知道。到现在人家都只承认我的情诗,好多人都不承认我的垃圾诗,甚至不相信是我写的。完全是糊涂,我以前也不知道我会写这些垃圾诗,完全是分裂的。凡斯知道我对诗歌的感觉是不错的,有一晚上和他喝酒喝到三四点,他叫我加入垃圾派;我说我不参加,乱七八糟的,一天到晚吵架。最后有天晚上,凡斯跟我说了一句:你想不想进入文学史?我愣了一下,说:谁敢想进入文学史啊?不敢想的。后来默默想了一会儿,我就诺诺地说了一句:想啊。他说:那你就参加垃圾派。当天晚上回家我就写了一首《我在你的下体打桩》,写完以后我觉得还是下半身的味道。后来写了第二首,第三首就是写鲁迅的,不是昨天朗诵的那首。都是很快就写出来了,我也觉得莫名其妙。可能我们是50年代出生的,我们的意识里、我们自身本来就有这些感觉的,而且在垃圾里面写得比较好的都是我们这拨50多岁的人了,蓝蝴蝶当时也30多岁了,现在也不小了。20多岁的小垃圾虽然有冲击力,但是比我们这一拨人写得好的不多。所以,垃圾派真的是很强大的,从理论到流派,整体上来说,应该是最强大的,而且是最不团结的,最散的。
张嘉谚:垃圾本来就是散的。
典裘沽酒:垃圾是散的,你就不能团结,团结了就不垃圾了。(众人笑)其实垃圾诗是最难写的,写不好就是垃圾。而且上面一直要封杀我们的。后来我们都溃了,我们又是民间了。我就讲那么多了。
杨  克:我插一句。你那个垃圾派也不都是上面封杀了。首先是你们自己分裂,垃圾运动跟垃圾派闹分了。再就是有一个读者也就是大众普遍情感的接受度可讨论。
典裘沽酒:我们退出来就是退出了,没什么好说的。
张嘉谚:垃圾拨一下就散了。典裘你要好好说下你们的合理性嘛。
典裘沽酒:我不会说这个的啊。


第九个环节:中国先锋诗歌十大流派(主持人:沈奇)
时间:10月1日下午 15:15-17:15


杨  克:听了地域写作代表的发言,我对你们的地域写作持赞同观点,包括发星对边缘性文化的发掘,特别是汉文化之外的——我们也不能说是少数文化,你们对民族文化根的寻找和写作,我都是赞同的。但是我提一个问题:为什么地域写作要叫做“先锋流派”呢?我认为先锋的概念是建立在现代文学上的一种概念,不是说你那个诗派有错,我觉得没有错,我觉得你那种本土性的追求就不需要叫先锋诗派了。那么讲到这个词,晏榕说了对“先锋”这个词的很多质疑。在80年代,先锋这个词体现在那种革命性、那种标志性、那种叛逆性,或者那种超前性,前卫精神是一直体现出来的。但是当下,先锋这个词就有很多混淆,一种混淆是某种行为,比如一个裸体朗诵他也叫先锋了;还有更搞笑的是在另一种场域里面。因为在诗歌的场域里,先锋的概念是比较清楚的,但是有时候我们在另一种场域,那样的场域霍俊明可能也会参加,我参加了很多,因为我主编《网络文学评论》,特别是网络小说那一块,把我们所谓的先锋作家叫作传统作家,发言的时候口口声声说“你们传统作家”。我们认为我们的艺术探索是先锋的,但人家全部把我们叫做传统作家,因为我们是用笔和纸、电脑来写作原有的体裁,都被他们认为是传统。因为他们写类型小说的,他们没有觉得我们先锋。我不是讨论,而是说像这种用地域文化来命名诗歌之一种我是认同的,但是这种命名还需不需要叫先锋?我是提出一个问题来讨论,我不是否定用这样一个词。我是这个意思。
沈  奇:看来我这个主持还有点信用,越主持越有点意思,大家的发言很简短,还有问题意识。地域这个流派我不太熟悉,但是我刚才听到发星的“蘑菇生长”挺有感觉,写诗像种蘑菇般地生长了之后期待人们的采摘,我觉得特别好。我希望在这个流派里面能听到一些古歌般的存在,刚才也谈到了《诗经》。其实现代性里面有一个很重要的命题,就是“人与自然的背离”,这应该也是地域写作应该侧重的其中之一。我读了那么多海内外的爱情诗,我觉得再写也写不过我们陕北民歌:“一对对更快活”这种直接的,又生动的,“一对毛眼眼望哥哥”,哎呀,我觉得你就没办法,怎么写也写不过这种像植物生长般的、不露痕迹的古歌般的情怀,牵涉到我们最根本、基本的一些东西,剥离了所有的符号和所有文化衣着的东西。这些更本源的东西,像蘑菇一般长起来,等待我们去采摘。这样的东西,像发星他们,如果坚持走下去,我真的觉得是不得了的。因为西方的现代艺术很多的发源是来自于在他们被观念焦虑之后,跑到非洲那儿去,采摘了一些“蘑菇”,然后他们的文化中就多了一些“非蘑菇”、“非不蘑菇”的东西,被他们称为现代化的东西,而他们自己还发明了一个词叫“偶的是有”,旧的,反倒是最新潮的。这个大概需要我们注意,我真的恳切地希望。昨天晚上我又看到那个我最欣赏的彝族歌手,我说你就坚持看那个“中国好声音”吧,我觉得很俗,但是,我认为那个女孩,那个叫什么的女孩,简直就是一个机器人,但是她又是一个活活的机器人,我说你也太精致,那么生气勃勃……昨晚她那首歌《叶子落下来了》,我真的觉得缺少了点东西。好啦,我已经多说了。
杨  克:我跟你看法不同,我和北村还接连发微博支持她,下午我还发了,我认为她是第三个最好声音。后来,我们还被骂了,说你们都老了。



第十个环节:诗歌审美接受的标准(主持人:陈仲义)
时间:10月1日下午 17:30-19:20


杨  克:我说两句。陈仲义的这个我没看过,不很了解,不好意思。就是你说的诗歌传播学那个,你有电子文件的话给我一份,我这个人是比较爱向年轻人学习,我传给搞传播学研究的年轻人看一下,他们有一套专门讨论传播的理论和数据。这是第一点。第二点,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包括我今天一天听伦佑的发言,我觉得他还是太多地留在原来的一种语境里面——就是学院研究是唯一的 老大的观念里。我觉得原来的文学,最早是匿名的,没有作者,根本还谈不到流派,包括《诗经》、彝族的古歌等等,是不断有人参与创作的。因为以前不看重作者是谁,文本在民间不断地被补充改写。后来文学研究进入另一个阶段,精英叙述,就是教授、学者在叙述,评论刊物在叙述。这种叙述它的力量是非常强大的,说你是某个流派,你就可以被写进文学史去了,不承认你就没份了。今天这个网络、手机等数字阅读的时代,精英的力量在消减。我不是说它都不存在,这种东西在消减,当下精英批评的力量远远不如80年代了。当初谢冕教授的文章,为朦胧诗“鼓与呼”,覆盖面很大。因为是“北大”的发声了,矿泉水两块钱一瓶,在那个小店里面,你在北京机场是60块钱一瓶了,经谢老师肯定,北大说它行就行。《中国好声音》也不是经由一个音乐权威来肯定的,以前是金铁霖还有谁评的,现在是民主方式,艺术的民主结果最后只能认大家投票,像我个人虽然喜欢彝族的那个歌手,但是她的票不如别人,只能是这样了。所以说在这样的网络时代,受到最大的挑战就是精英,力量在减弱。像网络文学,人家都说的是点击率,点击一千万,他就厉害。广东一个作者,去年搞了一本书,发行了一百万;人家发行了一百万你精英认为他的小说是垃圾,那只是你认为他是垃圾,他自己很满意,出版商和读者也很满意。他那本书叫《山海经密码》。就是说这个时代,你可以说你的严肃小说很好,他认为他那个也很好,因为他印出来卖了一百万本。所以,讨论诗歌传播的时候,要建立在网络时代的某种传播的特性上之上来讨论,这种讨论牵涉很多细节。
手机阅读使读者的阅读时间都发生变化了,一个是睡觉之前,一个是上下班的时候,那些小年轻坐在地铁上就拿手机看,还有睡觉之前躺在床上拿着手机东看西看,所以阅读最大的流量就是这两个时间段的流量。第二个,年龄不同的人,也有差异性,越小的人反而他越自我越孤独。还有,比如昨天在这里搞活动,我把周伦佑的照片也发上微博去了,新浪微博跟腾讯微博就不同,新浪微博的那些转帖和跟帖的虽然是匿名,我还是知道这个是郭力家,那个是谭克修,那个是金铃子,那个是麦城,谁、谁、谁,等等,他们一般都知道你这个新死亡诗派的。在腾讯上面发,腾讯里面有不少人是写微诗歌的,因为腾讯在搞那个微诗歌大赛,好些都上来问我:新死亡是2012年才开始搞的吗?我说已经20年了,包括非非都有20几年了,要详细说明。我们诗人以为我们自己很伟大,仿佛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似的,可在腾讯那样偏年轻网友的,包括很多诗歌爱好者就没有听说过新死亡,包括非非,很多90后在网上玩诗歌的人都不知道,所以,当诗歌通过网络传播的时候,我觉得它跟原来的民刊传播会发生变化,而且这种传播方式我们必须面对。从去年开始,腾讯、百度一家网络挣的钱就超过所有的官方、民间出版物综合起来挣的钱。包括盛大,它一家肯定也超过全中国所有文学刊物的收入。所以,今天谈诗歌,这种传播方面的元素是不是也要考虑进去?我就是随便说了这个。




杨  克:但是道辉讲的那个问题,我要否定一下。尽管我从来不会用诗歌“标准”这个词,可我认为诗歌还是有一定的尺度的。刚刚听到你(道辉)坚决否定以后,我觉得我要和你探讨一下。新诗确实有一个问题,就是我们阅读新诗的时候,当我们说某一首诗不行,严格上说只是你个人的判断,不等于人家真不行,反过来你认为一首诗好,也是如此。它的问题在哪里呢?就是新诗确实没有一个基本的模式。但是,古典诗歌经历过一段时期以后,它是形成一个模式的,古典诗歌不存在你这首是诗歌或者你这首不是诗歌的问题,比如写《七律》就是诗,只能说或许诗的境界不够,或者什么都不够,但是你不能说那首不是诗。但是我们新诗经常遇到这种问题,就是张三说李四的不是诗,李四点评张三的不是诗,这些说法貌似都是成立的。我们新诗虽然有一百年了,但是确实它还没有形成一个基本的结构、所以有一些学者力图建立一些框架,就是说诗歌大概这样写才行,我觉得这样的努力还是值得鼓励的。当然具体说某一首诗人,即便是七律《黄鹤楼》,开篇三句都有“黄鹤”,还“空悠悠”,它也不合范式,但那是某一个人的突破,大多数人写“七律”它还是合符要求的。不能说有一个人突破了,大部分人就可以乱来,它有一个基本的模式。所以,围绕新诗的问题,不叫“标准”或叫什么都可以讨论,但必须有人提出来,就是大概是什么样子的诗是我们认为比较好的诗歌,这种努力我个人认为目前是需要的。不能永远甲诗人说我那首最好,乙认为我这才最好,这样争论下去。说白了,也确实有一些是真的好的跟差的区别,但很多只是个人的审美趣味不同,刚好你喜欢这种风格的,他更喜欢那种风格的。古典诗歌中也是有各种风格的,这个写边塞、雄壮的,那个写哀婉的,那个凄清的,趣味也是各种各样的,但是人家有一个基本的东西,大家可以遵循。所以,假若陈仲义去搞这样一个东西,还是值得鼓励的,搞个几十年或者一百年,不断有人强化,也许会形成一种模式,这个模式再过一个阶段束缚写作了,也可以推翻,宋词也就不写成唐诗那样的了。当前诗歌的问题就是共识很低。因为我是编辑出身的,我编诗歌的时候清楚问题所在,小说的共识就诗歌要好得多,一部小说,比如《白鹿原》,当然有些人认为它很差,但大多数人认为它还是比较好的,小说存在着这种基本共识,一个中篇小说和一个短篇小说,让不同编辑来看的话,还是有一个基本共识的,当然,我们也可以说中国语境编辑受政治意识或者说其它的影响,撇开这个,艺术上大家还是有个基本认知的。而诗歌的共识就很低,一个人认为非常好的诗,另一个就认为不成立。所以在今天,有人先于别人试图建立一种标准,或者不要叫标准,就是大致的一个框架,我认为是需要的。在京剧里面也有一些程式,比如人物进门是什么动作,你摇一下马鞭,你那是骑马的动作,都有一个基本的模式。你不能说你那样的动作叫骑马,他这样的也叫骑马,别人又另外一个样,每个人都不一样。,新诗我们特别强调自由,我觉得自由的确是新诗需要强调的,但是我们强调一百年了,是不是可以形成那么一点共识,就是大概什么样的诗是大家认为比较好的诗,。刚才你(道辉)是更多地强调新诗的自由性,自由本来就是新诗的,或者说现代诗的一种特征,但是我想说在这个自由性的上面是不是可以提出几条大致的东西,我觉得新诗已经搞了一百年了,是不是需要有人做这种东西了。



杨  克:听大家发言,我觉得有一个问题是,从诗人到学者都喜欢谈宏大话题,不仅仅是文学体制在谈宏大话题,我们讲的终极、纯粹,等等,全部是宏大话题。还有“真正”的诗人的表述,谁是真正的诗人?究竟那个才是真正的那一个不真正,那个纯粹那个不纯粹?运用这些词语在讨论问题,讨论一种精神话题。在这种背景下,我特别赞成陈仲义写一本比较具体的,不谈主义,谈问题、谈诗歌的书。这个时代太需要了。我几天前在香港,听发言谈杜甫,很明显地感觉到,几乎所有的香港教授、台湾教授跟大陆的教授是不同的。大陆教授全部谈杜甫的精神价值,像你们说的伟大或者什么什么;香港教授则告诉听众,杜甫的哪一首诗的那几个词构成什么音节,比如“漫卷诗书喜欲狂”的起韵,或者“即从巫峡穿八峡”的平仄,如何传达诗的情绪;台湾教授会说这首诗的古韵是怎么读的,如何唱诵,吟唱的时候,平声应该拉长些,仄声应该短些。我在西方的诗会上,听到的也都是具体问题,而我们全不谈,好像一谈具体问题就让人觉得你这个人境界不够啦等等,我们全部都在谈那些高蹈的、精神价值的话题。
蓝蝴蝶紫丁香:因为就大陆缺少这种东西,所以在谈。
杨  克:这个话题从许久之前谈到这个时候了,几十年都一直在谈这种宏大的东西,我们根本没有做什么具体分析。人家讨论奥巴马的演讲,就讲第三句说错了,第八句说得好。人家根本不去谈精神什么之类的。
蓝蝴蝶紫丁香:因为他是奥巴马。
杨  克:我们都在讨论他谈的有什么价值,我们全部都在关心这个。所以我特别希望有一本谈具体诗学的书出来。
周伦佑:我的感觉还是:不在一个层面上讨论问题。我建议仲义今后不要在诗人中征求意见了。(众人笑)跟任何学者专家都讲可以,你跟我谈也可以。我说的是真话,浪费精力。这谈的不在一个层面,怎么谈?我先来谈一个小问题。刚才蝴蝶说的,你说什么好?是个女人就是好。这个是错的。“好”是一个女人和男人结合在一块儿的。小学有个专门分析古代语意的,专门分析语言的,我研究过这个,“好”是一个女人和男人结合在一块儿的,“女”和“子”啊,“子”就是男的。所以,你这个是错的。第二个,就是你谈那个娱乐问题,从娱乐上谁吸引眼球谁的得票高,扯到仲义要建立标准的这本书的这个事上来,完全风马牛不相及。诗歌是人类精神产品的一个高端的东西,而现代诗又是高端中的高端,这是实事求是的,没有一个学者不承认这个,没有一个文学家不承认这个问题。诗歌甚至是确立了宗教,确立了哲学的东西。我说的是真心话,我们别看现在诗歌边缘化了,好像诗人得不到尊重了,我们把我们自己拿来和娱乐化的东西扯在一块儿,那不是一回事。第三个,杨克兄刚才讲的一个我是不同意的,就是网络点击率啦,手机上啦,然后发行多少多少,那个也是扯在一块儿了。汪国真前些年的诗歌发行多少,现在哪一个人承认他是诗人?哪一个人又觉得他是优秀诗人?哪一个文学家批评家评价汪国真绝对是他掉价、他羞愧。他不是一回事嘛。现代诗要立足……
杨  克:流行和流传是不同的。我讲的是流传问题,网络那是流行问题。
周伦佑:那你说的网络的那些那就是流传,那不是啊?那个网络小说发行一百万,那不是流传啊?
杨  克:当然网络文学可能也是会产生流传的作品的。
周伦佑:郭敬明的小说是靠抄袭的,那也发行了一百多万,而且是公认的,他也自己承认是抄袭的,但他还是要发行一百多万,这是炒作的。现在的网络时代,都是炒作的,这个事。所以我说他也不能和诗歌扯在一块儿。




徐  慢:我对杨克兄说的,提一些看法,我说几句。杨克兄说到海外对诗歌的研究,说到奥巴马第几句,还有杜甫的几个词,实际上这些都是技术化的操作。我写了三十年诗歌了,对文字的感悟,怎么写诗,怎么驾驭文字,这些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写的诗歌表达什么?我认为这才是最关键的。我在我的活塞群落看到一些女诗人,把诗写得完美无缺,写得非常漂亮,就像木匠把凳子打琢得很漂亮一样,但是我问她们,我说你表达什么?她说不出来。最后可能是一种消遣、或者自我取乐,就是情绪化的一些东西。
杨  克:你讲的是作为一个诗人,但是作为一个学者,对中国传统文化完全不了解,就连一个古音怎么读都不知道,这就成了一个问题。它是建立在这种具体问题的基础上。
徐  慢:杨老师,你那个是想表达什么?我用了一年的时间把中国古典文学通读了一遍,包括整个《汉赋》,莫华的《葭莩》我都把它背下来,还有整个《元曲》;明朝的有个大诗人高启,你能把明朝几万首的诗歌抽出来,点评得很好吗?我读完了《汉赋》和《明朝文学》之后,我就把宋词否定掉了,但是我们很多刚写诗的人都是从唐诗宋词开始的,它简单、流行,包括世俗化的标准,包括一般股票式的标准,但是文学是更高蹈的东西。《文心雕龙》《汉诗诗典》把这个文学标准,把这个诗歌标准早就改了个遍了。这是一个问题。
第二个,杨克兄提了另外一个问题,我觉得非常好。就是当下传媒,陈老师、周老师包括沈老师,你们提的问题,就是思维定势,我就感觉到你们基本上定在90年代这个社会定势上面了,这个当下传播,就是文学价值观,文学的表达形式、创造形式,好像回来了,不是的。文学到今天,你去看一看,有多少诗歌人口?八九十年代,文学成了人人参与的一个东西了。就是说,在今天,只要是对语言稍微有点写作能力的他就能写诗,我的女儿就写了一手好诗,她才八岁就能写很好的诗歌。所以,今天文学的这个形式,就是文学的窗口,整个价值观,跟80年代、90年代相比,完全变掉了。这个变化我是觉得应该是要有大师级的理论家去表达,但是直到今天都没有人把它表达出来。这个很关键。就是我们立足当下,当下是个什么样的文学现象,道辉、阳子老师说的就是这种运动方式,用什么运动方式呢?微博可以继续读,用手机继续读,那么在这个基础上,在目前这种文学环境下陈老师你怎么去思考,怎么去构筑你这个理论文章?另外,我还有一个观点,就是这里提出的五个诗歌标准,还有一个没有提到,我认为就是气息,《诗品》第一个话题就是谈“气”的,原道到气息。语言在《文心雕龙》里占论述的部分是很小很小的,我们到处是谈语言、谈纯艺术的东西比较多。(天读民居书院根据录音整理,蓝色字体部分,也许记录有误,以原发言者的修订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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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发表于 2012-12-9 16:30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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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发表于 2012-12-9 15:56 | 只看该作者
因为即兴,所以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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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发表于 2012-12-8 22:00 | 只看该作者
慢慢品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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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楼主| 发表于 2012-12-8 21:59 | 只看该作者
再次问候楼上所有阅读评点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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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发表于 2012-12-8 20:20 | 只看该作者
学习,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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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发表于 2012-12-8 17:23 | 只看该作者
古代诗歌理论我也学习过,说实话,我真不知道理论的用处到底大不大,也许是我没有好好研读的原因……什么诗品啦,文心雕龙啦!中国古代诗歌理论啦……都在实践面前退居次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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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发表于 2012-12-7 23:18 | 只看该作者
上午读过一段。现在再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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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12-12-7 17:52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闲云野鹤 于 2012-12-7 17:56 编辑

第十个环节:诗歌审美接受的标准(主持人:陈仲义)

体会:新诗规范是有了一定标准的,不是没有。写作主体和接受主体的差异存在是客观的,到什么时候都不可能像古诗词“格律”那样统一起来。只就写作主体而言,幼儿园小朋友同中学生、大学生、研究生、教授都混在一起写诗,有文本规范你怎么能做到这样的群体(真正地乌合之众)在水准把握上基本划一整齐一些?办不到。陈仲义编个本子不会有困难。最终裁判还是历史。
新诗“诗体”应该开放性的存在诗歌形式的技术层面。原则上是一个伪话题!是古典传统挣扎的后遗症,很快会灭亡。【诗学前沿】那边从《中国社会科学》转来的一篇关于诗体的问题的文章。从推广白话文说起到现在罗列百位尸体专家的讨论,结果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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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12-12-7 17:18 | 只看该作者
第九个环节:中国先锋诗歌十大流派(主持人:沈奇)

体会:现在谁再讲谁谁“先锋”,那简直就像吕品贵说的纯属“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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