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庭屹 于 2012-1-15 16:39 编辑
若你问我死亡有何印记?
我会告诉你,死亡最初是:
周寡妇捡的婴儿死了,街坊疯谈,
大人们流露兴奋,胜于惋惜。
我想的是,那个小妹妹在冬天死去,
她亲妈留下的包被太薄,她将一直
睡在江边冷沙中,会不会打牙壳儿!
用整整一个下午,我七岁独对,青涩瓦檐
切动竹影:如果我不在了……这影子
还在,这瓦檐也不会改变。就这,
已足足让我无比恐惧。没有更恐惧的了。
那么,死亡的色彩?“还不如死了好。”
妈妈的火脾气发了。我见她折叠
腥红夹袄……弥散阵阵鼻血结痂的膻腥。
终于长到世纪年。除夕。我和死亡
面对面,有过问候的经历。“生命是一场玩笑。
我就要死了?”瞧,死亡多么空泛,它就是松林端
白茫茫空宇,旋转,“我不要死!
一圈,两圈,三圈……六圈。唉,我要死了。”
死亡的转折点也可以是悬崖下一垅田埂,
它阻止更加变态的车体。总之,我活着。
地震那年。我确定我还死过。
“青天白日,我敢说,我见到我的前世……
蓝衫女子身体下坠,脚下是冥河汩汩波涛,
那伸向温热手的手,只为再最后握一握温热。”
“亲爱的,我居然是婉转的,
柔肠百结,在逝去的一刻,充满喜悦。”
学医出身。可再谈谈器质死亡?
那么昨夜,我触及心脏边界。当生命
局限于实实肌质,死亡就显得更好对付了。
血液速泵,落下比跨越轻易,那一瞬,
碾轧,痛了,碎了,有如解脱。
201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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