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斜在沧浪之水上(散文诗) 贵州沿河 田淼(土家族) 一 谁在沧浪之水上横斜,如缥缈之仙? 谁在裙带飘然中无声地震颤? 一片水,一片辽阔之乡,有雁字回时的秋影,走入迷茫。 旧梦与岚雾轻轻笼起,一根瘦瘦的心草断成萧瑟的狂乱,断成沉吟背后的风声。 颓丧的行走,在沧浪之水上把根扎下。 许多不幸的颗粒悬浮,那是谁也无法抚平的绝代情殇。 二 黑沉沉的,星光离天不远,离水不远。 沧海鱼肚高耸,在无痕的星光下裸露着惨白。 一些不知死活的暗流想要跳上岸来寻欢作乐。 一些半梦半醒的笼罩更是野性难改,收不回招蜂引蝶的花心。 谁在寻找蝴蝶冥然飘飞的影子? 谁的梦幻还没有飞升就已幻灭如烟? 眼光茫然里,只有海水的冰凉如梦似花。 三 横斜,一种疲惫理不乱孤苦的鬓发。 悬空,一种苦涩加浓了漂流的黯淡。 水域之上,许多狂啸无法曝光成像。 眼花缭乱,无法擦亮危险的许诺。 一种漫溯阻断匆匆的归程抑或前行。 前方的站台,不再有完美的结局让人舒心地等待。 四 今夜,风涛不减哀鸣。 凌乱的羽毛被喧闹一遍遍地抓伤—— 影子还在走动,多少红尘碎土暗自伤魂。 不用回头,不用抬高低落的目光。 把思乡的念头打消了吧! 把天堂的向往打消了吧! 翘首高扬的船帆,早已淹没在刚刚起锚的水域。 在沧浪之水上,一片飞扬的稻草燃成一片漆黑的火光—— 灰烬,抛撒在水面,连同颠簸不定的浪涛风煮云翻。 五 翅膀,被谁公然锈蚀,就像公然锈蚀的钥匙无法打开縻烂的锁孔。 潦倒迷醉,暗伤裸露无遗,把所有的坚守强行摧毁。 漠漠的天空下,渔火在漆黑中炭化,在苍茫中瘫软成泥。 风,裹不住带泪的心结。 沧浪之水上,一路浪尖刺不穿凌空压下的云朵。 沧浪之水上,一座危楼虚幻如坟。 六 着陆的疆土呢? ——岩石不语。 大地寂然无声,沧海寂然广大。 一双无泪的眼睛失神地张望,山水冷涩不畅。 坠落,向下,一串无枝可依的坠毁迫在眉睫。 苍茫无地可立,云游无声可叹,唯有破碎飞溅起酱色的水花。 冷漠的夜,把村庄远远地抛在彼岸。 鸡鸣狗吠闪烁其词,像游丝一样的灯焰昏昏惨惨。 悲凉,根系乱蹿,却不放弃穷途末路。 宿怨旧事,若今夜的杯盏,影瘦瓷寒。 七 水烟缕缕,如网速泛涨,如残枝萧条。 经秋的蝴蝶,心事重重,越飞越乱。 水雾如花样露重,如烟样霜浓。 浪静波悬的瑶台,谁的黛眉紧锁?谁的菊黄肃杀? 天空无飞鸟的影子,一路潮湿如怨如诉,一路心跳微微弱弱。 浪沧之水上,张开的臂膀被混沌捆绑,被空白托住,虚脱不堪。 有谁堵住了时光的空阔,不让翅膀傲岸高飞? 八 很多向往在阴郁的日子里陷入爱情的死角。 无形的泥墙被岁月的蹉跎蛀蚀得摇摇欲坠。 风的琴弦上,颤音四溅,如苍颜的白发,在凌乱中纷纷断落。 远离风平浪静的日子,远离横塘弯月的朗照,一片水域开始在血光中霉变。 渐渐地淡定下去,沧浪之水上,横斜的心音了然无迹。 九 秋水中央,打渔的网眼越睁越大。 晃荡倾斜的黎明,像蜂鸟一样破落。 崖壁森严处,浓雾沾湿的枯叶意欲飞翔。 袅袅直上的光线,散成迷团。 无风无雨的震荡,压不碎天空的漠视与冷峻。 幽魂魄动处,苍天剧情可悲,背景平添几分险恶。 悬浮的生命,无着无落,发黑的脑门碰触到的尽是疯狂的凄凉。 旗幡贴满了不祥的符咒,门口有高大的水怪阻挡温暖进入。 山很远,水很远,脚底的沧海,铅华厚重。 十 丑陋的灰白还在漫舞,自由的神话从此消沉。 欢颜尽失了,背阴的暗影静静萧索。 鸣蝉抱紧树枝,用声音流泪。 荒芜的村落,一路苦吟着离去。 风土人情全都怪模怪样,露出尴尬与怪诞。 荒村模糊了,箫声模糊了,只有贫病的香丘草色自碧。 十一 泪水融入不了海水的咸,心跳更是解悬倒挂。 沧浪之水上,蝶影哀伤,形迹逍遥。 忧郁从横斜的翅膀下闪现。 满眼的阴云密布,高度离海面很远,离苦涩很近。 天女不知躲藏何处?散花的手指是否粉嫩如初? 背负青天,面朝大海—— 在沧浪之水上,我看见心灵的屋顶血流不止。 十二 飞翔,一种脱离疆土的行色匆匆。 飞翔,一种不带欢笑的破绽百出。 孤独的海岸线,伤口的盐度不减。 飞翔是一种带罪的舞蹈,任凭哗哗的流水浪逐风掀。 十三 悬浮。风在耳边响。 全身的崩溃来自天与地的挤压。 除了裙袂飘飘的牵引,还有呼啸擦肩而过。 希望总会落在荒乱的断壁,让艰苦的悬浮致命地颠簸。 雾里无花可看,但有菊黄的焦虑飞入婉约的词林。 悬浮,鱼的命运天昏目眩。 十四 断点,被沧浪之水扯开。 横斜,在漂泊中饮醉,在骀荡中迷航。 坠落自云端爆出,发出石破天惊的巨响。 海面上,波峰浪谷,一夜未眠的渔火色泽暗淡。 伤口,被坎坷震裂得灼热烦躁。 忽冷忽热的升降不由自主。 岁月的光盘上溺水的态势发出警告。 十五 横斜在沧浪之水上,一颗漂泊无依的泪珠无处安身。 耳边有搏击的炸响扰乱静听,眼前有斑白的眩晕破灭静观。 心情一段段糟透,信念一缕缕溃烂。 翅膀在乱云深处摇尾乞怜,恍惚不定。 方向伤痕驳杂,生命积蓄的暗流向外贲张。 痉挛的飞翔越积越厚—— 喘息,行将停止。 十六 弥漫,是谁举起酒杯的醉意满怀? 水雾沉重如无形的铠甲,片片铁质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无法抵挡的寒气灌满毛孔,捉摸不透的搏击病态兮兮。 手脚失态的羞愧,喉音干涩的窘迫,令坚守之堤不溃自倒。 许多纷乱凌空袭卷,最后切入粉尘的骨髓,在人间的上空声声告急。 十七 揭开天空的面纱,一张死灰的脸,没有了呼吸。 ——不祥的征兆掩映着天空的苍凉。 狂涛巨浪,让海岸惊魂未定。 没有航向的逃遁狼奔豕突。 沧浪之水上,烟斜雾横。 引擎被鸟影摩擦起火,坠毁即将发生。 作者姓名:田淼 通联地址:贵州省沿河民族中学语文组 联系电话:15985675954 邮政编码:5653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