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程洪飞 于 2013-6-10 19:29 编辑
关门（草稿）
一只鸟飞过，又一只鸟飞过，也不知道哪一只鸟先投入山谷？山谷中藏着一座松林，我熟悉多年，就像熟悉自己拥有几根手指而且可以随意弯曲其中的某根手指一般。黄昏中的松林，堆积一整天的松脂气味格外幽深。鸟，瞬间飞过，黄昏己稀，夜色渐浓，融入树林的有几只鸟？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己经投入松林的鸟们，它们的羽毛撒开，蘸着松脂香味，涂满自身胸脯，并紧贴着弥散香味的松脂亲密地粘上整个夜晚。它们夜夜相拥，梦来梦往的野樱花，落落开开，落向山谷何处？不要告诉我。我只知道，满山谷的落英，曾是鸟与松林梦中的往事。只要有过梦，梦就不会消失。只要夜夜梦起，即使天下大雪，落英也是枝头初开的红艳，是不是？看了一会儿鸟的老人把门关上，又把门打开，他并不是继续观望鸟的消失方向，或者再次聆听鸟飞过天空留下的翅声，而是夜晚降临，老人关门时候，不小心把自己的花白胡须夹在门的缝隙。门夹胡须的奇异事件，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生。惊诧中，他不得不考虑重新开一次门和关一次门，企图去夜色中捞取丢失的胡须重新安置在嘴唇下方。老人重新开门之前，他是否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如果再次开门在夜色里捞不着自己的胡须，老人是不是心里很难过？我担心的原因极为简单，夹在门缝里的一把花白胡须，在又一次的开门的刹那间，已经挤出门外；流浪中的胡须，地北天南，东走西顾，寻不到落脚的居住处，势必被夜色染黑，与浓腻的黑搅缠一堆，任谁也理不出胡须的须头。我认为，不管开门后的结果如何，门总归要关闭的。虽然关门人不愿意听到门的二次关闭过程中，一扇门或者二扇门缓慢或者快捷地逐一合拢，它们挤出的吱吱嘎嘎叫声，象极了一根钉子在锤子的锤击下，钉子钻入木头喊出的咔咔嚓嚓的奇怪声音。老人关紧门，缩回脑袋，他丢失的胡须是在自己的唇下，还是流浪在夜色里？己经成为秘密。我想敲门询问胡须的下落，也许会惊扰门内老人的睡眠。还是算了吧。黄昏中曾经飞过的又消失在松林中的鸟，至于它们的羽毛颜色，是蓝色、或者灰色？也不要去询问老人，他看没看清楚，与别人有什么关系。门内的老人心里明白，他看见的几只鸟，飞过黄昏，已然隐入松林深处某个幽静的角落。今晚有鸟的松林蠕动起伏，咕咕噜噜的松脂味道，薰香整座得不到安静的山谷的事实，是无法避免的。想到这里，忽然感觉自己有点可笑，站在老人门外，关闭的门也不是门了，我立刻取下企图叩响老人门环弯曲着的手指。（2013年6月10日） |
发表于 2013-6-1 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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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20 1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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