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咏之|诗五首
马小满
马小满是我
中学同学
她是我的前座
当年的情景
我都还记得
非常清楚
早晨一进教室
我总是下意识地
扫一眼
看马小满来了没有
我清晰地记得
做操的时候
看着她
发育很好的身体
我的心跳
莫名其妙地加快
但同学那么长时间
我们并没有说过话
十年后
我见到马小满
是在回乡的客车上
她抱着一个
两岁左右的孩子
车里乱哄哄的
我们大声说着话
突然孩子哭起来
她解开扣子
把乳房
塞进孩子嘴里
汽车颠簸着
拐进隧道
好像正开回
我们的朦胧年代
那时候
她的白衬衫
多么白
那丰满的轮廓
在白衬衫下
纯净而又神秘
论沙发
沙发我还是
喜欢皮质的
真皮也好
仿皮也好
你坐上来
它都会凹下去
你离开
它再慢慢腾起
时间长了
它会变得柔软
不像那些木头的
你坐上来
你离开
它一点呼应
也不会有
就像我们这个
硬邦邦的世界
你来了
和你走了
都一样
发呆
我喜欢发呆
坐着坐着
我就会
从我的躯壳里溜走
去想一些
我都不知道
怎么会想起的事情
比如开会
台上正发言呢
我坐在那儿
望着窗外
其实我已经
溜出会场
留下躯壳给他们鼓掌
朋友说我
像你这样的人
不能开车
我在想我如果开车
发呆的时候
会不会把车开到
想象之外
一眼
我在站台上
和一个陌生的女人
擦肩而过
我装作回头看火车
看了她一眼
她算不上漂亮
但很有风韵
一列火车
从她身边开走
我回头看她的时候
她也正回头看我
很大胆
毫不掩饰
那一眼里
好像有很深的内容
什么内容呢
叫我说
我又说不出来
一个老人的夜晚
夜晚来临
但一个老人已没有
好多觉要睡
也没有什么事情
非常想做
所以
一个老人的夜晚
就像一件宽大的袍子
对于他枯瘦的身体
显得有些旷
老人在和自己说话
他究竟说些什么
我们不知道
甚至他自己
都不清楚
他只是想用这些话
把空旷的夜晚填满
就像我们用玉米
或随便什么
填满一条麻袋
选自高咏之博客http://blog.sina.com.cn/s/blog_4a3a11580102edcw.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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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11 1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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