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
那一天，我第一次
采到了属于自己的果实
诱人的野草莓
其实，我已经盯望了你很久
后来，一条毛毛虫
爬上了你柔美的身子
那一天，你让我
拨去你身上的虫子
怪我不早早地将你摘落
荒唐的梦
——截取几个小小的片断
挤满人的公交车
是打滚的肉包子 淌着油
满地的野狗追逐着叫
飞行的高铁
是断脚的蜈蚣 成了精
以不屑的姿势撞飞鸟翅
万彩的灯
是各异的花蝇 嗡嗡
嘲笑星星的高度
雪，停了
我在雪地间游走
从南到北，从西到东
脚踏的是雪
仰起头是一片迷蒙
一步一个脚印
又被大雪偷走
我没有归路
我无家可归
雪已经停了
我没有归路
积雪从油瓦滑落
油瓦不属于我
写给干旱的雨季
这个雨季，比任何一个童年
都要干旱
所有的草木
都吐露出疲软的绿舌
太阳晒干了几片
狂风卷落了几片
像是黄昏的眼泪，在低浅的湖面闪动
歉收时节，蛤蟆在裂土上哀悼
水，能够滋润一切枯萎
也能化为凝滞的泪
我没有泪
我继续枯萎
夜露凝成繁霜，繁霜化为晨露
滑落的曲线与脉络交连
叶子映着朝晖明净
像灶口的孩子，替妈妈添柴
水箱在思绪里“咕噜噜”地催响
水开了
热水瓶又在哪儿
盛放的器皿遗忘在哪个角落
温度在消退
器皿在破碎
水，忘记了冷暖，忘记了自己
忘记了任何形状
白色的水汽慢慢升腾
像是魏晋的炊烟
化为唐宋的云雨
又渐渐淡薄，化为朦胧
雨季，想起那座木屋
红色的檐霤滴落青色的雨
开阖的双唇吻谢残花的心
双唇是锁片，雨滴是钥匙
紧闭的双唇再也没有解开的钥匙
雨季不再
木屋难见
紧闭的双唇再也没有解开的钥匙
雨季，想起雨中漫步
不打伞
不避护
向前走，总有归宿
路，一个人走
纵是无依无靠
却也无牵无挂
遗落的浪子，沙漠中行走
一粒沙的安慰胜过一朵花
真诚，永恒
渺小，无力
却能体察冷暖
沙流似水
似柔似刚
我可以被你淹没
只要你永久抚摸
路，总是一个人走
没有安慰
有所牵挂
终点是日出的地方
看呐，遥远的远方有明灭的星星
在黑暗的夜空闪烁不定
也许，远方已消逝亿万光年
散开的光早已失去母体的胎盘
像是断线的风筝
遥远的星光躲进我的眼帘
渴望滋润，渴望慰安
阖上双眼，我泪水满溢
白天干燥的太阳掩盖了星光
掩盖了泪水与悲伤
我继续枯萎
在夜里偷偷喘气一口
梅雨终会降落
丰收，在无边的路的尽头
一个人走，在沙漠，落叶裹
披露的星光继续沉默
干旱的雨季总会过去
也许，那时我会微笑
谁又知道呢
也许，我会再一次哭泣 |
发表于 2013-12-1 1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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