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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影:我站在边缘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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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17 16:35 | 只看该作者 |只看大图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虹影:我站在边缘写作


                            虹影
       据新浪读书专栏 2014年03月17日消息(范典/文图)作者简介:享誉世界文坛的女性主义作家。代表作有长篇《饥饿的女儿》《K:英国情人》《上海王》《上海之死》《上海魔术师》等。现居北京。五部长篇被译成25种文字在欧美、以色列、澳大利亚等国出版。多部作品被改编成影视作品。2005年获意大利“罗马文学奖”。2009年被重庆市民选为重庆城市形象推广大使。
  久不见虹影。
  很早以前她来过杭州,在书店签售,远远见过。小小巧巧的身影,一脸谦逊,漂亮精致的面颊。之前,她写出过很多令人印象深刻的小说,很难想象如此骄小身躯,就凭一支笔能构建出如此开阔的时代空间。在小说中,她常将女性命运揉捏于时代情境当中,亦将自己生活的印迹、“私生女”身份、情爱与性欲融入到故事里。文风大胆,叙述得体,她承认自己将西方经验与东方情节穿插而成,希望双方读者各取所需。她的创作也一度被认为是“身体写作”,而这正是许多女性作家无法脱逃的樊笼之一。然而虹影认为,如果只是单纯表现性爱,缺乏对历史与时代的认识和植入,作品就没有厚度,只能算作低俗小说。
  除了小说,她也写诗歌,小说和诗歌都有她的影子,一个用来记录和宣泄,一个用来凭吊和隐匿。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她便在国内刊物上发表诗歌,直到90年代初留学英国之后,开始写小说。《饥饿的儿女》《好儿女花》是带着半自传色彩的小说,那种在食不果腹的年代里经受的身份及身体的摧残与后续的人生,将她与家庭之间的关系讲述得惊心动魄又微妙感人,而女性身上特有的那份孤独和韧性在贫民窟环境里开出斑斓之花来。

                        我也叫萨郎波
  《我也叫萨朗波》是距上一次诗集出版15年之后的新作,诗集中密集的意象与繁复的细节看得出是出自多年的积累。她试图将情感隐匿得很深,在物与景的对话里展现生命的旅程,而这种朦胧而多纬度叠合的意象充分地暴露了她心灵那份孤独与内省,正如评论家毛尖引述《一千零一夜》的例子来引述她这部作品:这个以“洛可可风格”浮现在人间的虹影,“经验和履历都是往事,为她的人生定下壮丽基调的,只能是她本身的材质,那种和山鲁佐德相类似的材质。”
  接受记者采访时,虹影正打算次日赶往意大利参加活动,因为她重写海上花系列之二的长篇小说《上海之死》不久前入围了意大利PremioAcerbi文学奖。
  【专访】
  问:诗歌在你的创作生命里占什么样的地位?
  答:诗歌在我的创作生命里像空气和水。 有一年在挪威举办的中国文学周上,我最后给自己定个说法:那么多加诸于我头上的称号,不管是好是坏,皆不准确。我若要为自己再加一个,准确一点的话,应该是:一个诗人,一个逃亡者,一个中国人。
  问:关于诗歌,你的经验来自哪里?
  答:自上一本诗集在国内出版,整整15年了。这期间发生了许多事,最大伤心事,是我的母亲走了,我写了长篇《好儿女花》纪念她;最大喜事,是我的女儿来了,我写了《小小姑娘》,讲给她听我童年的故事。看着女儿,想着母亲,我是一个夹在生与死之间的人,太多的空白跨过时间与悲伤袭击我,小说不能填充心里的空白,只有诗,大多诗写于这期间,几乎是这段生活的写照,你也可以称是经验,它来自于我的生活,我对身处的世界的反映。
  问:你似乎在书写中无法逃避个人于私生活中得来的经验,常重复这种命运里的伤痕,从《饥饿的女儿》开始到《好儿女花》中,都有提到你那若即若离的家庭,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是不是总是脱不开孤独或复仇心理带来的写作情绪?
  答:我们个人在我们这样的国家历史中,尤其是像我这样的一代人的成长背景,难道不是局外人?我只是真实地呈现那些苦难的意识和记忆,并不把情绪和观点强加给读者,也没有你说的复仇情绪,有的是一种忏悔精神,恰恰相反,对亲人和朋友,我主张宽容和理解。
  问:《我也叫萨朗波》这本诗集与你之前的诗集相比有什么变化?
  答:每个时期写的诗歌,好比几面镜子,有的镜子你可看到天空,有的镜子你可看到河流,而这次我呈现的镜子,既有天空也有河流,你可看到是一个吊在空中,处于虚无吞没之前一个现代女子,她白衣黑衣,或是别的装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内心,她把她的内心的秘密和疼痛信任地交给你们,谁能否认,生活在这样的时代,我们的心不被伪装和不痛,也可以说这本诗集更侧重于灵视观照人性的罪恶与耻辱。
  问:你认为诗歌对你,以及你的诗歌对于读者,最大的意义是什么?
  答:我想补充一点,诗歌对我而言,就是我在黑暗的世界里一束光,那过程,也是我写作的源泉。童年记忆对我而言,是解开我所有作品的钥匙。我从小就看到人自杀,我们住的院子里就有不少人自杀。我看过各种各样的尸体,甚至亲眼目睹了五官流血的死。记得有一回,院子里有个姨太太自杀了。她死后还常常穿了一身白,轻飘飘地爬上我家的楼梯,到了阁楼屋顶就不见了。每回看见她,我都不害怕。我到如今还时常回忆这些往事。至于这些年来,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是怎么走出死城的,我到现在还感到奇怪。
  每次开始一个新的小说,我无法控制自己回到童年,那些阴影那些可怕的记忆,并未因时间的消失过去,也许一年比一年淡了,可是一旦有相关的事发生,那些记忆便扑面而来。
  问:这本诗集中,《非法孩子》这一辑特别被译为英文,是否下一步有将此诗集推向英语国家的打算?
  答:是刚在澳大利亚出版 “HONGYING, ZHAI YONGMING & YANGLIAN —Vagabond Press Asia PacificPoetry Series”(《虹影、翟永明和杨炼诗精选集》),全由著名汉学家陈顺妍教授编译。
     问:你觉得诗歌与小说在语意表达和情境传达上有什么区别?
  答:诗要像音乐,有让人想象的空间,小说要靠故事,在我看来,都得有音乐节奏和魔法一样的语言。
  问:迄今为止,你认为自己作品中,哪一部更彻底的倾吐了你作为女性作家的那份情怀和心境?
  答:《饥饿的女儿》《好儿女花》和《K:英国情人》(以下简称《K》),都是对女性生命的抒写。
  在这里想借朱大可的文章来回答你这个问题:
  “《K》是一种有关性爱和情欲的诗意回忆,曾经轰动一时的那场司法噩梦,对虹影而言是一种严重的打击。作为对《K》事件的一种应激性反应,才华横溢的虹影在2003年开始写作《上海王》,该小说是《K》的一次反题性书写,它旨在重塑江湖女艺人“筱丹桂”的坚硬形象……整部小说隐含着一种文学史上罕见的“母权主义”的古老信念,那就是以女人的性别身份去超越寻常意义的情色操作,征服流氓横行的险恶江湖,从而实现对男权世界的最高统治。”
  问:你认为高雅的写作应该是怎么样的?
  答:对我而言,我喜欢叫边缘写作。我执著地写边缘人物。
  我不会从边缘走向中心,因为到了那儿,就无回头路可走了。因为我能呼吸到那儿的气息,听懂那儿的人的声音。他们很微小,很无辜,凭着直觉,不遵循世俗和传统地生活。边缘人性,都有点扭曲,不太常人化,多易受伤,敏感,性格都有些过份直拗。
  问:你是否常将一些自己惧怕的或是不想被人知悉的心理藏于诗中?
  答:是的,我的惧怕放在了诗里面,也放在了我的小说主人公心里,有时我觉得我好轻,轻得可以飘起来。真的喜欢那种时刻。
  《我也叫萨朗波》作者:虹影 副标题:虹影诗歌摄影集 出版社:江苏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4年1月 定价:32.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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