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另一种目光看世界

舒新

                                                           用另一种目光看世界

                                                   ——序崔晓波诗集《白洋淀之魂》

                                                                           蔡楠   
   
与诗人崔晓波相逢是在剧作家闫立管的家里。那是一个冬天的中午，阳光热烈而抒情，仿佛诗歌的光芒笼罩在屋子里。闫先生介绍说，这是崔晓波，又叫崔树新，上世纪80年代就写诗，现在还写，虽然没有上过大刊大报，但网络上、博客上、论坛上点击率很高，好诗啊！闫先生是我们市里的文学元老，他早年创办的《任丘文艺》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作者。他说好，是不轻易说的。但我看诗之前先看人。我打量着眼前的崔晓波：粗粝、沧桑、沉静写在脸上，真诚、柔软和诗情画意弥漫在心底。关于他的记忆一下子就泉水一样冒了出来。那确实是上世纪80年代的事情了。我们都做教师。做教师又搞文学在那个年代是很时髦的事情。那时候我不到20岁，他也只有20多岁。青春年华，激情浪漫，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满腹理想，壮怀激烈，一起开研讨会，一起修改文章，一起畅游在文学之河不肯上岸。而如今，他已年过半百，两鬓已添白发，岁月带走了青春和忧伤，带走了激情和理想，却没带走他的诗歌。他从小学校长的位置上退了下来，有了时间，重新打鼓另开张，重又鼓起了激情的风帆，开始了诗歌创作。

    按理说，诗歌是年轻人的专利。但崔晓波是个例外。他的诗歌仍如年轻人一样富于理想和跃动，那颗心仍然在青春的天空中个性的翱翔，仍然充满爱意和憧憬。七月的风吹散了难熬酷热/我躲在夏雨迷蒙荷叶下面/倾听你说爱永远/东方的雅典娜啊/望着你/孤独的杨柳开始了泛绿/舒心快乐开始了飞翔/望着你/我东方的雅典娜呀/我紧紧的依偎在你身旁/就像一只离群的孤雁/抚平孤独的心灵的创伤/我的心啊，飞向远方/用我的灵魂梳理你的寂寞/用心灵与心灵的碰撞/把醉醒之间爱的诗音弹唱(《我东方的雅典娜》)。

   这样的诗作、这样的诗句我可以随手拈来。你把情感写给天上的星星 /沿着冰冷的铁轨 /穿越窗前的绿地 /于是受伤的心灵 /走过春风 /走过秋雨 /走过长长的四季。 (《信笺》)。是谁唱起了情歌/是谁吹响了竹笛/细雨绵绵/绵绵的细雨/我的心在呼唤/呼唤你和我在一起/在一起来看雨。（《雨》）在这些优美的诗篇里，诗人把热烈的情感、奔放的想象、丰厚的意象有机的结合在一起，显示出了多年锤炼的诗歌才华和写作功底，确实是唱给人间的一曲美好的心灵之歌。

诗人并不局限于浅吟低唱，他的诗作里，有对祖国和人民的热恋，有对高山和流水的咏叹，有对大江东去、胡杨沙漠的赞美，更有壮怀激烈、雄心不已的感慨。这些诗篇大多收在第二辑“祖国和我”之中。祖国啊 /你是星星月亮和太阳 /编织的童话 /你是高山流水和大地 /汇成的希冀祖国啊 /你背负着岁月的沧桑与伤痛 /哺育你不屈的儿女 /冬去春来 /斗转星移 /我用心的呼唤 /把彩色梦想唤起 /从此啊 /我用人生的坎坎坷坷 /生命的凄风苦雨 /为你，我的祖国/去抗争融入你宽阔的胸怀里（《致祖国》）。直抒胸臆，真情赞美，对祖国深沉的爱弥漫字里行间。假如我是一只飞翔的小鸟 /我亲爱祖国啊 /我会用我全部的身心 /去为你谱写世上最美丽的歌 （《我爱恋的祖国》）。为了亲爱的祖国，可以献上全部身心和整个生命，可以变成一只永不停止飞翔和歌唱的小鸟。何等痴情，何等无怨无悔！在一些人都追名逐利、理想和信念缺失、置祖国和人民的利益于不顾的今天，诗人这种对祖国的热爱和奉献之情是多么的宝贵！在另一首诗《祖国之春》里，诗人更是愿意做一棵树，我是一棵树 /在你广袤的原野上生长 /春风雨露滋润着我 /我歌唱 祖国啊 你是我的希望。树长在祖国的土地上，树与土地相连，与祖国相连，树离不开土地，离不开祖国，但树又装扮着土地、装扮着祖国。这种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密不可分浑然一体的情愫是一般人无法体验的到的。可以说，这是诗人大美大爱、大忠大孝的境界。

   美国诗人、小说家雷蒙德﹒卡佛说过，在生活中，并没有谁要求你去写作。确实，写作是一件自己的事情。写诗更是一件自己的事情。诗人的可贵之处就在于：他能在滚滚红尘中，用自己的另一种目光来看世界。诗人，在古希腊和拉丁文中意曰创造者。所谓创造，就是有自己独特的思想内涵、独特的艺术魅力，独有的歌唱方式。因此，从这一点来说，我更关注崔晓波这一类的诗作。《白洋淀之魂》是这方面的代表。游荡在淀中央的蝌蚪/是一串串古老的文字/游走了逝去的日子/注解着古今千年/留下的一路的迷朦/敏感而又脆弱的神经/开始震颤/留恋  在微波珍藏/静静地等待  无言/仿佛是一马平川/翠绿在心头上膨胀/流动  一个心愿/一个美丽的白洋淀/生长着一个千古不变的尊严。……夜晚  炊烟  美酒  缠绵/一支支小夜曲  漂泊/合奏在千里的堤岸/星星点点的磷火/像破碎的梦/时隐时现/岸边的青柳/在暗夜里起舞/挑开  恋人们无字的语言/青蛙起哄/谎话连篇/啊  白洋淀/你是睡美人/在《诗经》里造梦/在《春秋》里安眠/哦  只要轻轻一唤/你好  白洋淀/你就醒来  温柔/把赤裸的情爱奉献……请原谅我的偏爱。如果不是限于篇幅，我还有引用下去，但这已经足够了。足够证明诗人的另一种才华了。这首成熟内敛之作，可以说是崔晓波诗歌的一个高度。作者将他熟悉的白洋淀的景色风物压缩在诗行里，每一行诗都有风景，每一行诗都有思想，每一行诗都有灵魂。美丽的白洋淀，从远古走来，走进现代，走进我们的视野。荷花、芦苇、蝌蚪，碧波、炊烟、美酒，夜曲……繁华、汪洋、葳蕤，衰败、干枯、兴荣……白洋淀不只是地域上的白洋淀，也是一个社会的缩影，更是我们精神的家园，我们灵魂的栖息地。我在诗人另一种目光里看到了深邃、浑厚、寥廓，看到了隐喻、哲理、思辨。那是崔晓波独有的目光。一切的一切，都在这目光里有了另一种崭新的意义。

我的目光注视着诗人的目光，我的世界穿透着崔晓波的世界。于是，写小说的我也有了另一种目光——一种诗人的目光。愿崔晓波这种诗人的目光温暖更多的人，诗意更多的人！

          蔡楠：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河北省作家协会小小说艺委会主任，河北文学院签约作家，沧州作家协会副主席。

          舒新简介：崔晓波，笔名舒新，河北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文协会会员、理事。江山文学签约作家，《诗文杂志》编委，发表诗歌、散文、小说多篇。著有诗集《白洋淀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