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华
刚写完反思海子的文章《悼念不如反思--写在海子逝世25周年之际》的第二天，迪夫先生在我博客上留纸条给我，约我给他新作《诗人之死》写个短评。我一惊，莫非哪位诗人又死啦？难道是应验了“死亡俱乐部”的诅咒？为何诗人们都喜欢以极端的方式结束生命，为何那么多诗人选择自杀？
读罢迪夫的诗《诗人之死》，我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张诗人自杀的脸，屈原、王勃、老舍，顾城，海子，海明威，茨威格，三岛由纪夫……古今中外，我不明白那么多诗人选择自杀？诗人的死是一个沉重的话题，他们的死让我悲哀、难过。我所在的南国小城惠州早已是春暖花开，但清明前几天的阴雨绵绵，给这个小城节日增添几分忧伤。明天就是清明了，我想起了迪夫的诗《死人之死》，于是，打开电脑，认真地读着，被诗人的诗深深感染，心里飘起了毛毛雨，更为一个自杀的女诗人的自杀而伤心难过，更为女诗人过早离世而扼腕叹息。“纸页挣脱了一双秀手。/一切安静了下来。”就像看到诗人跳楼时身子像一片纸张那么轻盈，挣脱生命的羁绊，轻飘飘落下，像一片风雨中的落叶，悄无声息，四周死一般的沉寂。紧接着写室内的环境和气氛“酒气和烟味统治的小房间，开始被一种/不明的甜味充盈。/始终不曾打开过的窗子/被她的学生，一个只会傻笑的楞头青/弄断了把手/---她与这个世界隔得更彻底了”这一段写女诗人死之前的状况，“酒气”和“烟味”说明女诗人行为放荡不羁、孤寂而哀伤，房间“被一种/不明的甜味充盈”说明小女人喜欢吃零食，尽管人走了，味道还在。“始终不曾打开过的窗子”说明她把自己封闭起来，与世隔绝。“被她的学生，一个只会傻笑的楞头青/弄断了把手/---她与这个世界隔得更彻底了”这几句恰好说明她死的时候，还是被她的学生发现的，再次引证了她与世隔绝的生存状态，那扇地狱把她与外界隔开。
她究竟为何而死？是自杀？还是他杀？生活所逼？为情所困？迷雾重重。
迪夫先生情不自禁发出感叹“唉，缺少风声的吊兰/准备收回试探的手臂?/但一切太晚了”，诗人笔锋一转，“它的整个身子是向诗歌呈倾伏状的。/就像静静走进小房间的我们/低头不语，目光却像探照灯---我们希望看到她隐藏了一生的/什么东西?”根据死者的形状想找到她死亡时留下什么线索没有，哪怕一点蛛丝马迹，为查询死因埋下伏笔。身子微微前倾向着诗歌，似乎告诉我们，女诗人是为诗歌殉葬。“吊兰”的描述，隐喻了女诗人生前的孤寂和无聊，“低头不语，目光却像探照灯”似乎女诗人生前有难言之隐，又死不瞑目的挣扎状。“电脑屏亮了/密码在暗处/或者根本就是简单的/333333，或者666666，诗人的心计就如一张摊开的/白纸般/会大笑个不住/又哭闹不休。”这一段是写女诗人尽管把自己的封闭于狭小的空间里，但她与现代文明并非格格不入，例如方面的电脑屏还是亮着的，“密码”暗指什么？死亡密码？还是开机密码？长期的压抑，可能因为失恋
导致心理失衡，是压死女诗人的最后一根稻草。因为失恋，才把自己与世隔绝，沉迷于诗歌。以诗歌为精神寄托，不能自拔。长期封闭，让女诗人处于一种精神恍惚，神经错乱，精神崩溃。我想一句名言，恋爱让人变傻，让人疯狂。我终于明白那句古诗“问世界情为何物，直叫人以身相许”的深刻含义了！
在这里，我想强调的是，诗人也是人，也有人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甚至，诗人的情感比常人更丰富，也更脆弱。人应该有尊严地活着，诗人也应该有诗人的尊严，但一旦内心积淀了足够多的怨气和忧伤，觉得活着也是一种痛苦的折磨，而死亡就成了最后唯一的尊严。
诗人每天活在一个广阔的事物断裂点上，他用一个个词语体验着一个个充满狂暴、无定形的力量和混乱无比的时间地带，她不像普通人那样如鱼得水，如水得欢，人生并不是一帆风顺，总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摧折，诗人的职业犹走钢丝，时常面临着艺术追求与现实生活的矛盾，家庭、事业与爱情的矛盾，如何解决不仅考验一个人的应变能力更考验一个人智商，一个人的智慧。当我们遇到挫折和困难的时候，不要回避，更不要逃避，只有正确对待人生挫折与困境，才会走出人生低谷，“柳暗花明又一村”。
迪夫先生这首《诗人之死》通过散文式的描写手法，又不留痕迹，不饰雕琢，作者以高超的技巧，叙述不凭空杜撰，而是入情入理；不是平铺直叙，而是巧设伏笔，通过镜头转换、多角度切入，使情节跌宕起伏，达到一波三折的艺术效果，同时通过描写、抒情、议论、借代等多种手法，将女诗人的死全方位揭示，语言精练，构思巧妙，匠心独运，以诗歌视角的转换，细致入微的观察，逐一渗透，将浅显的道理寓于深刻的哲理之中，令人拍案叫绝！
附：
诗人之死
作者：迪夫
纸页挣脱了一双秀手。
一切安静了下来。
酒气和烟味统治的小房间，开始被一种
不明的甜味充盈。
始终不曾打开过的窗子
被她的学生，一个只会傻笑的楞头青
弄断了把手
---她与这个世界隔得更彻底了
唉，缺少风声的吊兰
准备收回试探的手臂?
但一切太晚了
它的整个身子是向诗歌呈倾伏状的。
就像静静走进小房间的我们
低头不语，
目光却像探照灯---我们希望看到她隐藏了一生的
什么东西?
电脑屏亮了
密码在暗处
或者根本就是简单的
333333，或者666666，诗人的心计就如一张摊开的
白纸般
会大笑个不住
又哭闹不休。
“她是单音节的”，有人说了一句
很多人附和:
“她喜欢蒙在被子里写诗，与我们QQ聊天”
设想一下:一个中年女诗人，面对的
是一团光亮的小空间
她希望小
再小一些。
当她的手停下来思考，哪怕
只有一分钟，光就灭了
她只能不停地抚摸键盘，或光亮
或我们。
还可以设想一下:藏在被窝里作诗的一张
美丽的脸，泛着动人的红晕
她钻出头来吸一口凉气，嘴唇像
婴儿般吸吮
又立即钻了回去。
她这一次没有再回来---我们发现她的尸身
被一床秀花的被子紧裹着
她得意于她的小
并没有在纸面上留下话语。
一切如常。太阳光把小房屋
抱得越来越紧。我们将她用一张白纸
妥贴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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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10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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