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之下
为了避免过早闭上眼睛，睡熟后不再醒来，在夜晚，人们必须制造灯火，围绕自己灯下熬过夜晚。在没有闭上眼睛之前，人们有可能一起瞅着灯火照亮的街道，也有可能瞅着灯火照亮的某一部分角落。灯火照不透明的地方、灯火阴暗的背面，街道两旁的风景树晃起浑浊的影子中，观看灯火的各位仍然保持沉默，谁也不愿告诉对方自己在灯火的明亮处或者阴影中寻找什么？嘘，俯耳过来，和你说点闲话，必须轻言细语的，夜深，大声说话会打扰别人。我说的以上这段例子，虽然是对夜晚围绕灯火下人类心思的猜测，起码有个答案猜测的准确，久住夜晚深处的人们，即使住在灯下，共同拥有的孤寂的伤感情绪回避不了，稍不小心，相互漫起的伤感会淹死很多人。回到正题，有谁听说过，哪一位离开灯火闭上眼睛的睡眠者，肯定会在某时某分钟睁开眼睛的经验？你说我此刻寂的深了，想找人说话；要么是无聊之极嚼起自己舌头的声音，落在寂的夜里，溅起的咯吱咯吱的响声。不是我想嚼舌头，人类进化的不够完美，闭上眼睛有时醒不过来，这是必然的后果。人类的眼睛内部至今没有设计出可以定时响铃的设备，这也是事实。目前，这定时响铃设备已经处在试验阶段，如果耐心等待一段时间就会完成。在这等待的时间里，我俩仍然要待在灯下，不许离开，尽量相互靠拢和睁大眼睛，即使抱在一起也没关系。如果困意来袭，你我的眼神恍惚迷惘，各自也要努力坚持。明天早晨，或许后天早晨；不会等待太久时间，会读到本市晨报的头版头条，刊登出的某人的眼睛内部，已被安装定时闭上，定时睁开眼睛的定时响铃设备的新闻。夜里制造的灯火下，你我要坚持下去，即使灯油熬尽，只剩下灯芯尸骨的微亮，我俩也不能闭上眼睛。
选自《一个语言梦游者的呓语》“灯火之下”（45页）一文
作者：程洪飞 插图：魏克。
《中国文联出版社》2013年12月出版 |
发表于 2014-5-28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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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 1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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