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吐出一团火,其形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荷,出黑暗而不染;以自己的膏血为滋养,开一朵荷,一万朵荷。
一朵就是一万朵,需要细细地打量。
一万朵就是一朵,需要耐心等待,仔细分辨,奉上我们一眨不眨的目光。
我就是那赏荷的人,也想出黑暗而不染,常陷入无边的痛苦。痛苦是鞭,将我鞭的体无完肤;痛苦是刀,将我戳的遍体鳞伤。
那朵荷,永远含苞。永远绽放着光芒,光芒就是她的芬芳,是她对我眼睛的救赎,对我心灵的哺育,对我良知的喂养。在黑暗泛滥、寂寞汹涌的长夜,我的信念才没有瘫痪;不缺钙,挺得如一棵大树。
永远含苞,永不凋谢。如永远饱满年轻的乳房,光是她汩汩流淌的乳汁,我是被她喂养大的孩子。诗是我的哭泣,也是我欢乐悲伤的吟唱……
杂技烛
舌尖上吐着一团火,将黑暗烧出一个窟窿:多么小巧,多么玲珑!
如一朵卵形的花蕾,不膨大,也不萎小;被风吹拂,有几分摇曳,有一点变形,但很快又能恢复,保持当初的饱满。
如一根手指,纤纤若葱根。想戳破什么,指示什么,计算什么,只停留在某一种状态:不是谜底的谜底,不是答案的答案。
将我的寂寞烧出一个窟窿,从黑暗庞大的身躯打开一个发光的缺口:青虫欢呼,飞蛾狂舞,得意忘形,葬身于烛的玩火。
我的目光清醒冷静,与烛火保持距离,才没有火烧眉毛,也看穿了烛火的伎俩。
都是火柴惹的祸!
它小小的把戏,千年不败,全仰仗于某些人的信赖,也植根于虫蛾的糊涂。
前仆后继,以身饲火。我是青虫、飞蛾爱莫能助的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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