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老远 于 2014-6-20 20:20 编辑
我哭,我哭,我哭
我哭,我如果不哭,我不就是草木吗?
我要哭干长江、黄河、青海湖、罗布泊,
我要哭干中国所有的江、河、湖、泊。
我哭,我濠淘大哭。我左眼挂着太平洋,我右眼悬着大西洋。
我要让“两洋”同时决口,我要让地球变成我掉下的一颗泪珠。
我哭,我却哭不出一滴泪水,我的泪水已被汗水全部挪用,
换回每月几点无法滋润日子的薪水。我哭,我哭我一个六十公斤重的七尺人民,
经一记猛掌推进茫茫人海挣扎几十年,却仍然无法爬上那个可望不可及的海岸。
我哭,我为什么要撕肝裂肺的哭呢?因为我的一个接着一个的亲人不是从我身边走的,
而是从远方悄悄地走向了无法到达的远方。我的姑姑走了、表嫂走了、大伯大婶走了、房兄走了,
都走得那么急,一直被钱控制着的我,都无法去见他们最后一面。
今年一月,老家来电:“三叔病倒了。”三月老家再次来电:“三叔卧床不起了。”
六月老家拍来一个噩耗:“三叔喊着我的名字走了。”梦想飞机、高铁、小车,那属于我的坐骑吗?
一个普工只好坐着普快赶回老家。一个花圈、一只仙鹤、一堆竹纸灰、一座新坟、一片凄凉景象。
一个孤儿的我,一双眼睛镭射出三叔的故事:苦苦养育我成人的镜头,谆谆教诲我做人的镜头,
默默帮助我看家守舍盼望我外出拼成富人的镜头,这些亲切的镜头成了我泪水滔滔不绝的源头。
我哭,我不哭三叔了,我哭我自己。
早知道出门做农民工做成了一个空壳子,不如继续在家做农民,就是一无所有也有感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