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之书》（组诗）
文/成都锦瑟
1）
秋天的阴影很深。看起来像一种烟熏
这符合他们一贯的风格
似乎总喜欢以黑灰为主色调
造出烟雾弥漫的错觉
落叶抬高了人间，也抬高了蝉鸣
那难以穷尽的嘶喊
想要最后一次抓住人心
天空很蓝。远山错落有致
形成新的阶层，沉默围观
在野的池塘
比照民怨，此时又长了分寸
2）
这还是属于少数人的秋天
更多的人还两手空空
这个秋天很长
它将被延迟退出季节
风要缓缓地吹，叶子要慢慢地老
黄了，枯了
也最好挂在枝上
来填补苍茫巨大的空白
这个秋天
落叶能够覆盖的地方
都是王的封地
将被收取押金，成为秋天的人质
这个秋天，镰刀割伤了自己...
3）
秋天是用来砍伐的。更是用来分割的
主角已渐次入场
天空屏住呼吸
此刻，帝国的列车正在漆黑的夜里穿行
喘息着驶向金色的伤口
夜幕笼罩的秋天
有太多诡异和难以言说的动静
也是
肖邦们无法弹拨的部分
4）
动荡的秋天，有生与死
腐朽的部分一再被复制，被链接
只清扫落叶是不够的
有更多将要落下来
秋天的覆灭，先从草根的变节开始
必须再往更深处抵达
在众鸟高飞之前，在天空坠落之前
成一个破坏者
在秋天帝国的喘息里
一个心怀千秋的美人，正沐浴而出
5）
落叶像谣言。缓缓飘荡在秋天的帝国
一再被证实
还将有更多的落下来
整个季节，只有枫林
掩在秋天背后，垄断几爿河山
半边红透
红得发紫的，是第二代浆果
它们迫不及待地
跳下枝头，有的甚至跳出了国界
6）
叶已经落下了。秋天还在未知中
潜在的风因
草木情绪的失控而左右两难
南行的大雁
天空中也似乎忘记造型
日头很毒啊。秋天亮出长长的颈项
万里河山静默着
上帝的屠刀
就要斩下它的头颅
等下个轮回罢
那可能是清。也可能是明
7）
天空再次呈现理想主义的光芒
尽管并不真实
尽管还有万里浮云
它动用阳光和雨水，以平铺直叙的方式
昭告人间
剩下的部分，交付于黑夜
以及黑夜背后的
电闪雷鸣
非不得已，它不轻意使用暴力
8）
在这多事之秋，你只能做一个
韬光隐晦的人
闭目养神
或梦中练习杀人
忍住海波起伏
忍住山河易碎，在万民的嘘声中，倏然醒转
又沉沉睡去
9）
秋日寡淡。起伏的蝉鸣
一路被拔高
直至
可与石经寺的诵经声相持
是时，龙泉山是寂静的
它打算放下所有
它几乎就此化去
却因卖桃人的突然出现
再次想起
在人间落尽了的无边繁华
10）
秋天还是一个回落的过程
适合回望，沉淀，消融
秋天里的寺庙，把自己愈埋愈深
山门敞开，阿弥陀佛
路过的小溪，遥遥一拜
三步一回头地离去
它依旧眷恋红尘，它将受轮回之苦
多年之后，还将
以相同的方式经此化缘
作为秋天的钓丝，蝉看出了人间的脆弱
立在枝头，奏响最后的挽歌
新浪博客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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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21 1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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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22 11:5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