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程洪飞 于 2014-9-17 00:04 编辑
行走的蚯蚓
蚯蚓抬起脑袋，搭向前面的泥土疙瘩，扯动自己的尾部，“嗞”的一声放松身体。它用这样拉长自己橡皮筋似的身体并反复弹向前方的姿势，又向前蹭了几步。蚯蚓几秒钟身体拉长过程中，有时候恰恰被阳光斜照，体内透明的筋脉和筋脉中流动的蓝色血液，在蚯蚓向前爬行拉长身体的过程中，造成的筋脉纽曲、堵塞的一刹那间，血液堆起、涌动、回旋，企图冲破凝固的四围而制造出的幽蓝色的漩涡，会被部分细心的人看见。一步中的死亡，又进一步的苏醒。行走的过程，它从来不知道哪一步是自己生命瞬间停顿的时间。混沌中活下来的蚯蚓，偶尔也会钻出属于自己生活土壤的生存领域，去地面上行走。这不是猜测。昨天雨后的黄昏时分，看见的这条行走在每一刻都可能降临死亡现场中的蚯蚓，跻身于地面上众多不同面目的行走者中间。它拉长身体从自己的身体中慢吞吞地走出，是告别自己远走他乡？嘘，不要问。春花秋果，过去很多时间了。它或许早已到达另一处肥沃松弛的土壤。那里，土壤松软、植物茂密。播散空气中的些许香味，来自土壤深处，某年居住过的旧穴中，是自己积蓄多年的落红，听到主人的到来，慕然惊醒而弥散开的。它太熟悉这里的一切。因为它活着，自己并不知道活着。又何必知道活着。如同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去一样。它去什么地方对别人并不重要，别人也没有必要问起，行走时虚构的家园才是行走者停止不了的呼吸。昨日的黄昏时段，欣欣然蠕动在众位脚下的蚯蚓，或许死亡瞬间就会降临它的头上；或许自己就是夹杂在众多匆匆忙忙行走者其中的一位逃亡者。它是否成功到达另一处适应它生存的土壤？对一件事物猜测出的美好结果绝对不准确。天黑下来，天空卷起，漏下的星光，铺满亮晶晶一层，天下的一切都明白了。
（2014年宁国青龙湖） |
发表于 2014-9-16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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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17 18: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