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鸟
文/哑榴
太阳晒化的柏油马路。掉下,一只死鸟。
时代的车轮,碾上去, 碾上去,没有谁觉醒。
我,站在马路边,为小鸟,悼念:
我回想,昨日,她是来自遥远故土的,啾啾的,欢叫!
我猜想,她飞离小村窗前的一棵大树,留有,一只空巢;
我想起,月下的梨花,掩映清贫的破瓦,不眠的,亲娘。
白发的,瞎子,娘啊,踽踽独行,叹息:
鸟儿啊,心肝,是不是在外面受了伤,这一夜睡不安宁……
鸟儿啊,宝贝,这个黑夜怎么见不到黎明。只梦见一个噩耗。一滩血。
破晓,一只乌鸦,站在树梢,娘看不到,却觉察不安,惊慌。
我,一个陌生人,垂首,在千里之外,愤怒地从柏油里拔出,一根羽毛。
我,已是,这只碾碎的眼神,唯一的,哀悼:
我不相信,人类的冷漠,从来不关怀, 无辜的,亡灵。
我用这根带血的剑,向上帝控诉,——
哪怕是一只蚂蚁,也不能剥夺,庄严的生命!——
哪怕是一只死鸟,也应该用烈火,举行葬礼,让它在灰烬里,涅槃。
我用这根带血的剑,向上帝诉说,祈求别让人间活着的娘,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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