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山捡垃圾的老太
文/特爹
方山有“小峨眉”之说，庙宇林立，香火缭绕。
一位捡垃圾的老太，八十出头，一张深刻世事的脸，常年在方山捡拾生活，度日如年。
她背微驼，一身补丁穿戴，背着背篓，手握竹耙，步子走得稳当缓慢。草丛里一只不醒眼的塑料瓶，在滑坡上试探出生命的奇迹。没有满足和得意 只有平淡的喃喃自语：
“捡了几面山。捡了几十年。
“这破瓶子。这破命。何时才是个头？
“那三天两头的卫生检查，还要不要人活命？
“前些日子，连续几天的光脚板，光得人心寒。
“只捡些丫丫柴回窝。
“这人老，烧的柴禾也多，啥子东西都得弄耙些，才塞得进喉咙。
“那天来个短命的医生，说什么我今年不死，就得活到三百岁。
“我的个天？！
“这贱命啷个这么长哟？”
……此情、此景 此旁听。情不自禁：
“您的儿女呢？”
仿佛触及伤心处，泪水盈盈，喉头僵硬，话语低回尖利得刺心刺肺：
“独子病死，老伴跟了去。就在那面山坳里，丢下了
“我这个老不死的孤苦伶仃……
“……何时才是个头？早死早托生！”
我感觉五十元的感动太自惭形秽，追悔莫及。只见慢慢捡起的塑料瓶，慢慢远去的躹髅的背影。我想到满山的庙宇，满山的香火；想到聚财、护命的黑脸观音；那些等身的香蜡，灰烬的钱财，僧侣的活路，老太的活路；那些钱，那些命，那些幻影，那些圣灵......
那些人世间的七零八碎，颠沛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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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5 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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