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笑愚
《风景》
站立，或者
倒下
都是风景
汹涌的
嘶喊的
静谧的
止息的
白色的狼群
衔着海的骨头
死亡的，永生的
从不言语
2014-10-09于北京JLHY
《抽象时代》
不是单一的
直线、线段和点
不是纯粹色彩
红黄蓝绿青靛紫
不是流线的形体或赤裸的白
黑不是纯黑，被涂抹在
写实的田野或山巅
野火还没烧起来
天空依然高远
雷电在地平线之下尚未起身
儿童的眼睛正待睁开
流水和礁岩在子午线南侧
怀着初始的沉默，黎明静谧
北半球的风是有形的
手或者手臂，下肢和肉体
一切都是赤裸的
脑细胞隐形，被抽空了内核
细胞壁是一张细小的
薄纸，甚至不能让我写几个
象形的汉字
因此，赤裸是好的
直白的手是好的，下肢和肉体是好的
性器官是好的
性腺和性激素也是好的——
它让我们亢奋、激动
一切具象的有形的都是好的
而抽象有毒，思想有毒
在一个返祖的时代
思维被肉体的行动取代
意识和爱被性欲取代
人被非人取代
我在我的对面或者背后
看影子行走，看我被影子取代
一个动物的乐园
只有蓝色海面上隐形的风
还在直立
还在走
2014-10-10于北京JLHY
《在冬天到来之前》
在冬天到来之前
我们播种
在死亡到来之前
我们播种
永恒的海之母
有什么值得你垂顾
除了桅杆和帆
除了驾驭野马的骑手
有什么值得我怜恤
在死去之前
我们播种
在冬天到来之前
我们挖掘坟墓
我们挖掘坟墓，种下海星
在北回归线以南
钻木取火。波利尼西亚土著房屋的
废墟背靠洋流，冬天很暖和
暖过火焰树的亲吻和月的子宫
午夜的月亮通体透亮
海浪像温顺的绵羊通体透亮
金狮子，肥臀和塌陷的乳房
椰林在悸动的阴户边缘心旌摇荡
夜风吹散处女的体香
在死亡降临之前
我们播种
在海神变得饥饿之前
我们播种
我们播种，当礁岩
在夜里怀孕，诞下女巫
沙滩上我的脚窝很浅，我裸体的影子破碎
被涨潮的浪头冲刷——
谁此刻听见骑手与浪花的对话？
在冬天到来之前
我们播种，
在晨曦升起之前
我们播种... ...
2014-10-18初稿于北京
《短诗一组》
◎ 流光
窗外的猫
跌入夜的深潭
黎明
正待醒来
◎ 秋深了
冷美人
在北方的冰洞中
慢慢苏醒
她一寸一寸地
抬头、起身、挪步
她白色的长裙垂到地面了
只待最后的秋风刮过
她就开始翩翩起舞
◎ 可否
夜很黑
夜很疲惫
这时候，可否
借一个肩膀，借一窗熹光
等晨阳缓缓照耀
等白昼的船坞
重新变得繁忙
◎ 静
从黑到黑
到晨曦
爬上我的额头
整个夜晚
只有一滴水
从水龙头
逃进我的眼窝
◎ 生活
六点整
手机闹铃响了
它每天准时
学哗哗流水唱鸟鸣曲
我每天准时
从残梦回到现实
◎ 禅声
鸟的翅膀，悄然
划过秋晨
五点的天空
露水在草尖倒立
2014-10-14清晨于北京JLHY
◎ 时间
路和我
一同老去
我走过的地方
鲜花盛开
◎ 风
众神的手
唤醒荒野
裸体猿
穿上衣裳
◎ 春
第一声鸟鸣
随第一颗晨露
滴落
绿野涨潮
◎ 夏
星星的传说
在银河两岸发芽
在爱人的眼里
疯长
◎ 秋
颤栗的老树
兀立
在血泊里
用枫叶捂紧伤口
◎ 冬
北极的荒原上
白熊逡巡
七彩光
照亮永夜
◎ 明天
我的忧伤
种在脉管里
随心跳
一点一点
喑哑，明亮
2014-10-16于北京JLHY
《怀念美丽》
1
你是来自楼兰的姑娘
美丽，我用一生的时间
在此守候，等你
我等你... ...
在沙漠的深处
在楼兰古城的废墟
2
夕阳跌进历史的烟囱
生命扯着痛，带着
丝绸之路上狼嚎的回声
3
你跋涉了多久
美丽，是一个世纪
还是两个世纪？
我等你等了多久
啊，美丽！是一年
还是两年？！
4
我用了一生在此守候
等你，在冬季荒芜的白桦林边
在秋夜寂静无人的海滩
我等你等了多久啊，美丽？
从沙漠的玫瑰花开了
到冬季的残雪化了
白天鹅尸骨无存
5
啊，美丽！你是来自天国的使者
为着几世轮回的缘分
你来投奔我，来兑现你的承诺
你跋涉了多久
走了多远的路
是一万里，还是亿万里？
6
啊，美丽！我是否从未
告诉过你，你是生命之生命
你是光明之光明，你是天使之天使！
你的眼睛是天池
那水波，比天池的水
更纯净
你的笑容是百合
比春天的繁花更甜蜜
你的嘴，有天下最妩媚的唇线
你是蝴蝶，在我生命里舞
你是阳光，照亮最阴暗的黑夜
你是风，是雨，是夜晚的烛火
你是白昼之歌，是我的生命
我终生不变的爱啊
美丽，你是我的全世界！
7
但是，你为什么
在最寒冷的时候
以最残酷的方式离开我
给我光明
又毫不留情地
把光明夺走
给我欢笑
又以终生的惩罚
赐我以泪水
你如此残忍，你这小恶魔
给我伤痛，让一个梦，碎了又碎
连弥补的机会你都不给！
8
啊，美丽！
来我这里
来这寸草不生的荒漠
你看，我还在这里等你
在楼兰，在生命的废墟
我等你的姿势，一直都没有变过... ...
2014-10-29初稿于北京
后记：谨以此诗献给一个飘逝的美丽精灵。。。
《白抑或非红：序诗》
有谁乐意，以原初的本能思考生活？
有谁知道，一枚苹果有怎样的罪恶？
当石榴成熟了，是什么在暗处汹涌？
午夜流淌的绯红，是什么在悄悄滴落？
夜莺的歌声里，最后的孤独的嘴唇在哪里翕合？
黑色的海啸，总会以
最狂野的风暴
偷袭脆弱的堤防
而女优的歌声
总比圣徒的祈祷更动人
一切看似习以为常的事物
必在感性中存活——
色彩的语言，必用心聆听
方能感受无言的质地
而理性使万物变得面目可憎
粗鄙随庸俗拔剑而来
肉体的欲望让枯骨重生，理性的坟茔高耸
当爱因情欲变得活色生香
灵魂退到呓语的边缘
疯疯癫癫的智者，被舌尖上滚动的词强奸
2014-11-01初稿于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
《一百个秋天》
1
一百个秋天
一百只燃烧的火把
把头举向天空——
我血管里的天空
跪拜和祭祀的天空！
母亲的天空
秋花开在天上
北方的高坡
荞麦花和野菊花绽放
在天空，泪花汹涌
2
一百个秋天
一百个村庄把黄昏烧红
母亲的白发
在一百个秋天的尽头
以湿火把煅烧黄土
一百个村庄像一百头瘸腿的骡子站在荒野
在黄昏的夕光下，痛哭祖父的亡灵
像从死亡的骨头上重生的
少女，母亲的村庄
醒在月光下
3
母亲经年劳作的手指
关节粗大，老槐树的伤疤
大过村庄的炊烟
兄弟走了，一百个秋天
兄弟的高粱和红腰带走了，一百个秋天
大河在远处，流光微凉
母亲的村庄，在一百个秋天里
注视我，拯救我，祭祀祖先
我的兄弟，母亲沧桑的脸
在我的脉管里，泛着大河的光
2014-11-06，草于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
后记：农耕文明正在加速远离。由于对资本的贪婪和嗜血的厌恶，我想我是怀念农耕文化中的质朴、纯良、天人合一的生存状态的。难道文明的发展，就必须以良善以及人与自然的谐和为代价吗？人类的回归之旅究竟有多漫长？
《槐花雪片般飘洒》
昨夜，我在梦中
看见刺槐开满白花
一个老者在刺槐树下修理骨头
白色的骨头像一朵朵白色的槐花
雪片般飘洒，在漆黑的墙根下
老者修理骨头像修理玫瑰花枝上的尖刺
玫瑰尖叫，穿透我的青铜屋顶
一扇天窗，天光
从屋顶的洞口直泻而下
槐花雪片般飘洒
老者说：冬天快来了
蟑螂会横行，猫头鹰和田鼠会前来觅食
蜘蛛会到你的耳朵里做窝
用层层蛛网将你包裹，你的骨头
状如槐花，如雪片般飘洒
老者在我的梦中，修理
夜晚的骨头，微弱的星光
遗落林间，此刻如果有人死亡
天使也不能令他复活，天使像槐花
在我的梦中雪片般飘洒
当黑鸦飞临头顶，老者嘴含口琴
说出谶语：音乐是一剂良药
在你的骨头中开花，白色的槐花
让你成为音符，秋夜的音符，冬天寒冷的音符
在你身体的黑夜里注满咸咸的海水，咸咸的海水开花
昨夜，我在梦中梦见一个老者
他手持利斧一路砍杀
他说：我要修理你的生命的槐花
就像修理你的黑暗的生活
我的梦中，槐花纷纷扬扬，雪片般飘洒... ...
2014-11-07初稿于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
后记：昨夜果然做了一个梦，梦中果然有一个老者以及白色的槐花，除此之外，只有空无。
《美学概论》
维纳斯，请告诉我什么是美的
——是象牙白的女性的胴体和高跟鞋
还是变性人的猩红的嘴唇和乳房？
山脚下死亡的炊烟
高过山顶寺庙的经幡，子夜的静谧
比正午的诵经声更纯粹更嘹亮
死亡是美的
山脚下低矮的猪圈是美的，猪圈里
饱食终日的猪的哼哼声是美的
被柴禾熏黑的灶膛里升起白昼
云朵在儿童的眼里荡漾，白昼和云朵
是美的，儿童纯净的眸子是美的
你在路的尽头，用细长的背影注释秋天
双肩扛起地平线，额头触摸天空
遥远的崎岖的小路是美的... ...
2011-11-12初稿于北京
《夜晚的火苗通红》
钟锤落下，尾音颤抖
悠悠地，抖落一空晚星
流星割裂夜空，只一瞬
寂夜的黑遁去万物的影子
而你来了
悄悄的，不语
今夜的火苗通红
你的瞳孔，有两朵夜火
夜色在你怀中，烧啊
把你的心烧得通红
2014-11-19于北京JLHY
《O, waikiki beach》
赤道以南是海
赤道以北是海
庞大而动荡
静谧而喧嚣
有时狂躁
有时怒吼
有时，用阵阵柔波向沙滩祈祷
有时，用白色的大菊亲吻岩礁
一块硕大的翡翠
一粒棕色的玛瑙
WAIKIKI蓝色的怀抱捧出绵绵碧波
向每个人献出大地的瑰宝
2014-10-02于WAIKIKI MARRIOTT RESORT &SPA
《夏威夷，O，夏威夷》
用美丽赞颂你
不足以形容你的美丽
用浩瀚比喻你
不足以渲染你的浩瀚
用轻波荡漾或碧浪滔天描绘你
不足以展现你的多姿和威仪
用朝晖夕阴临摹你
不足以昭示你的瞬息万变
如果一定要我将你描画
我要说：——
你是蔚蓝和碧绿
你是浩渺和纯净
你是博大和热情
你是椰林飘香，是草裙迤逦
你是夏威夷女儿鬓角的花朵
你是一切美好的集大成者：
你是音乐、舞蹈、太阳和玛瑙
你是宗教、自由、文明和富饶
你比蓝更蓝，比绿更绿，比美更美
你是太平洋的明珠
无与伦比的瑰宝——
你从海上升起
在海上屹立
2014-10-03于POIPU海滨
《死亡颂》
我总是在夜深人静之时
从自己的心脏唤出死亡的暗影
与他对坐，交谈。像久未谋面的
儿时伙伴，我和他如此贴近
息息相通。这遥远又稔熟的朋友
他的气息散发秋天的腐味儿
脸色铁青却笑容可掬
秋风在他的面庞肆掠，然后
止息。风的死亡带着深秋的白霜
他纯洁的双眉，额头上的白色森林
栖息过无数鹳鸟和白天鹅，此刻
我就坐在那森林之顶，在秋风经过时
从他冰冷的手中接过月亮和星星
冷辉来自银河，那么近，那么晶莹
仿佛大神的宫殿，寂静而神秘
仿佛我的卧房，幽红的生殖之花
悄然盛放，在深秋腐败的
死亡之躯上
我似乎亲眼见证了自己的死亡
与灵魂握手的瞬间，那一缕白光
在暗黑的隧道和死寂的夜晚
默默跟随死亡的黑色背影
一同走向未知的灵山——
那永恒的向往，一种秘境
我看不见自己，我已经变得
面目全非，脱胎换骨——
我成为另一个人或者另一个人的幽灵
意识死亡时，肉体依然鲜活
像盛开的沙漠之菊，每一朵都让我
焕然一新，仿佛重生的幼鸟
在生命的废墟上，重新长出
一双崭新的翅膀，在珠穆朗玛的峰顶
端坐于雪莲和坚硬的岩石中央
我成为我自己的雕像，成为
寒武纪时间的块垒，洁白而晶莹
当历史在我的脚下，河流般淌过
我就是河流，是见证河流的卵石
从时间到时间，从彼岸到另一个彼岸
我跟随风中的生命和死亡的幻影
麋鹿般奔跑，好似一对双胞胎
兄弟或者姊妹，我和死亡相亲相爱
结伴而行。我活着或者死亡活着
没有什么能够将我们分开
时间只能证明死亡，而不能
见证生命。当我和他，一个人手执白子
一个人手执黑子，我们陷入一场
没有输赢的争论。在无人抵达的神殿之上
面对极宏观的宇宙和极微观的波色子
我面向死亡，带着微笑，对他说：
我亲爱的朋友，紧密的伴侣
生就是死亡，死亡就是万物的重生
正如你就是我，我就是万物
当夜晚祭献给黎明太阳的合唱
死亡在森森的高坡上，忧伤
忧伤而彷徨，以我生命的芳香
2014-11-21初稿于北京
《穿过那片发光的海》
穿过那片发光的海
生命的种子等待发芽
点和线编织原初第一只变形的钟
离散或纠缠，都是纸页上的活
与厚度和深刻无关
谁的白发长及脚踝，在纸上凌乱
这老者。一个无穷小的点演绎成线段、射线或直线
在平面画布上，从一维衍生二维。当时空缺位
雪花飘逝只是意象，在假想的存在中呼啸
而灵动的是双倍的虚无和空泛，像薛定谔的猫
海的波涛在意念中涌现
真实而虚幻。平地卷起狂澜
高山和溪涧是挂在无穷薄的玻璃上的风景
如幕布升起并滑落。在二度空间，梦虽浅但没有呼吸
因此期待一道光，如闪电割裂纸页
当疼痛脱口而出，海浪以多维码的形式倾泻
时间是决堤的瀑布，瞬间有了呼吸。哦，我们的世代
黑洞和宇宙飓风拨动原初的钟，让我们从诞生便开始衰老
肺叶和心脏在体内生长，当生命从纸页上站立
整个世界已变得血肉丰满
东方的大船顺流而下，母亲
用一只手播撒阳光、种子和花香
生命之钟托起早晨的太阳，在海的泡沫中
吐纳。透亮的玻璃的下方反射镜中之光，火红，火红的日子
随时间之海弯曲成漂亮的弦，在生命的纵深发芽并扬花
2014-11-29初稿于北京
《疯着活或者死亡》
有一种活不是为了活着
正如有一种死亡不是为了
涅槃死后令自己圆满
我曾看见一个疯子
表情木讷肢体僵硬自言自语
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一个将死未死之人
意识休克神经
错乱但离死亡很遥远
活着或者死亡都是别
人的事情他在深渊里浸淫太久
双耳盈满天堂的歌声
当有人冲他大喊大叫他就裂开嘴笑
说你看那朵云它是我的小表妹
说那些自杀的诗人他们都是我的表兄弟
最后一天我没看见他据说他
死时神态安详天使围着他歌唱
据说天空落下一阵雨就像诗人狂奔的泪水
2014-12-06于北京
《青铜》
1
青铜，青铜
逝者的骨灰瓮
被老人的食指敲击
许多日子
被风化被锈蚀
孔雀之河
流淌
千年
横亘着生锈的风景
而风在传递流言：——
树的年轮
是
空的
风扫过的
地方，大地
一片空旷
2
青铜，青铜
山寨的儿童
在古老蜿蜒的
乡村路上
追
逐日光下
自己的影子
学着夸父
手持弹弓
射落
一只山鹰
于是他跳啊
唱啊：——
他唱着这首歌谣：——
青铜，青铜
菩萨的千古之泪
从屋檐坠落
日头偏西
奶奶的炊烟
从悬崖
跌
落
《 飘雪的冬季》
已故的
诗者和老人
已故
他们死于
一场自己对自己
的谋杀
死于疾病
或瘟疫
死于孔雀绿
美丽的毒或蛊
那痛，那
绝望
和撕裂
使即将诞生的
诗人和胎儿
不敢轻易
降生
怀孕千年的
河流
收留了
诗人和儿童的心
让他们在溪边
学凤鸣
学曲水流觞
学孔雀之
舞
还要经过
多少年
诗人遗落
的骨头
和干净的手迹
才会有人
认领？
这个冬
季
飘雪的北方
谁会来
焐热一灶灰烬的
黎明？
谁又会
在白色的冻原
认领诗人的灵魂
和他
旷世的
孤独？
《白蛇》
据说儿童懂事之前
能看见死去的人
我的童年却
不曾看见什么
那些前世的传说
关于蛇精的故事
外婆把它讲得绘声绘色
我曾暗自盼望长大了
也变白蛇，在长堤一侧
等那个书生一千年
2014-12-07初稿于北京
《极夜》
1
静。空荡荡的屋子
空荡荡的床，
镜子，
和鞋（像方舟）
全部在我空旷的掌心
空，荡荡——
宛如冬天的针孔
2
高压锅焦躁不安地暗吼
用地震前夜的
窘迫，激怒一头
非洲狮。
王者。
把夜吞进肚子
从瞳孔吐出太阳
3
温暖的煤气灶，贴紧我的后背的肚皮
吐出温柔的蓝色火苗
语言
虚脱地摇晃（那不是爱）
从舌尖升起北极
夜，幽蓝地在镜中烧
融化的不是坚冰，而是词语
4
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转身时
每个关节都嘎吱作响
像墙角处寂寞的
老藤椅，活了一辈子，依然努力站着
为了纪念某种诞生
活着但不必吐纳，像越冬的蛇
5
真静！
这夜，除我之外
唯一醒着的
还有猫。夜的空旷被
短命的灯丝颠覆
猫的触须
和爱情，死在极夜。
2014-12-18初稿于北京 |
发表于 2015-1-18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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