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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鸟诗刊2015-1期正式发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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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15 19:1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羊年争鸣】       

从14世纪世卜加丘第一个代表新兴的资产阶级.用故事批判天主教会,嘲笑教会传授黑暗和罪恶,
赞美爱情是才华和高尚情操的源泉,谴责禁欲主义,无情暴露和鞭挞封建贵族的堕落和腐败,体现了
人文主义思想,直到20世纪60年代西方引发的性解放运动,才彻底击败中世纪的禁欲主义,这个历程
欧美各国用了600多年时间。
在我们的历史上,1911年才废除缠足,1950年才禁止一夫多妻,鼓励寡妇改嫁。1990年前后才取消
流氓罪,承认并不再抓捕同性恋,对离婚男女放宽了限制,性不协调也成了离婚者公开的并受法院认可
的理由……是的,我们在性爱的母题上也在探索、也在进步。但其深层次的区域还是禁区,还有待我们去
认识去涉及。今天下半身诗群及余秀华的诗歌,触及到了这个禁
忌,并引发了争议,
是一件很好
的事
情!
    他起码让我们敢谈论禁欲一事了, 因此在这里,我们对争议的所有同志表示赞赏。无论褒与贬,他们都
在思索,都在关心民族的走向,都在关心诗歌的兴衰……
现在,我们从资料的角度出发,在中国诗歌流派网争议文章中,选用了具有一定代表性的篇章,
汇编成册,以供阅读、、比较,仅此而以……如有不妥. 请及时向野鸟诗刊编辑部提出.
荡妇篇
枣林放牛 :
“荡妇体”荡得谁清醒?谁疼?谁麻木不仁?
                              
    余诗人《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命名为“荡妇体”之后,到目前为止,大致发现有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受到了震“荡”。
    第一个男人是“枣林放牛”。中国诗歌流派网“芝麻”写道,《“荡妇体”荡得我耳朵疼》“ 昨天下午是我新年以来上网最长的时候。我爽约了裁缝店,坏了拉链的先生的西裤和被套放在电脑台上,周未就要到了。 我来不及关门,微寒的穿堂风吹着我的耳朵,“荡妇体”的诗歌激荡着网络,我与“流派”一起,直到四周暗谈下来。唯《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贼亮。想到之前秀华在流派贴的“我要和你睡觉”诗句,不禁莞尔——秀华对她的“老头子”动了真情?从湖北到东北是要穿过大半个中国,从湖北穿过大半个中国也可以到外国。秀华是个写真诗的人,不可能没有原形。那么,让秀华荡起这激情的人才是让秀华红起来的冬天的一把火!让秀华正真一夜走红的不是刘年,是《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中的“他”!《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暗合了网络时代显露出来的国人心态!《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睡的是她意想中的情人,也睡了现代诗歌场的男人,也睡了网络时代!应该为写这样诗句的女诗人鼓掌。”
    枣林放牛回复道:“荡妇体荡得诗人们心疼肝疼全身疼。
这种疼是一种直觉,具有多种成分。但主要是无奈的调侃。这些诗人,读出了余诗人诗歌的      “放荡“但是又无法面对这个”荡“被当做素女贞洁来追捧。这种人不在少数。
    第二个男人,是评价家、诗人鹰之,他在《余秀华比沈浩波写得好》一文中说道:“客观说,余秀华是一个经历过生活苦难淬炼的诗人,跟沈浩波、尹丽川之类下半身诗人不是一个档次的,也比之前《人民文学》、《诗刊》反复炒作过的雷平阳、江非、江一郎、轩辕轼轲、张执浩等土特产类口语诗人才气更犀利。但在其这首《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走红之后,她便成了“荡妇体”的代言人,她真的是“荡妇”吗?可能她所睡的男人,还不及那些明星的十分之一,百分之一。她可能因此被关注到她的其他优秀代表作品吗?我想未必!因为那些一窝蜂奔着这个标题而去的读者,本就不是真正的爱诗、读诗者,他们真正感兴趣的是那些敏感词,你说这是她的福气呢还是灾难?“
    鹰之的话,让我想起他曾经的箴言:“只有一流诗人才能读懂一流诗人的诗歌。”当时我给回帖说:“一流诗人,更能读懂二流三流的诗歌不会把二流三流诗歌说成是一流的。”
鹰之作为驰骋网络诗坛的批评家,无疑是一位具有独立眼光与独立视角的。他是敏锐地肯定了“这首《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走红之后,她便成了“荡妇体”的代言人“的第一人。
“荡妇体”是个符号,但不是网络炒作余诗人的那些“脑瘫诗人”“农民诗人”“婚姻不幸者”等等之类的标签。“荡妇体”是对整个当前中国文化、社会风气,最主要是诗歌诗坛上的一股凶猛的东西的代言。因为这种东西浩浩荡荡,不可阻挡,但是她究竟是正能量还是负能量,还是说不清兼而有之,等等,有待一个准确的代言人。
    第三个男人,是余诗人的老公。他“从北京打工回来刚一个月,看到当地报纸登出的报道,有诗提到老婆“出轨”。他一夜无眠,连日在“赶人情”(吃酒席)时喝得大醉。余秀华有些恐惧。“
    当然余诗人的老公,这个被余诗人父母称作“老实巴交,有力气肯干活”“不嫌弃余的残疾”的男人,他不知道他老婆写的这首成名作被叫做“荡妇体”,但是,他隐约地知道,自己的女人做了点荡妇类型的人的事情。他平时就说余诗人:肆无忌惮,胡思乱想,不好好过日子。但是,现在她“出轨“,但是他无法抛弃她。这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活在老婆的放荡与对老婆的无法割舍之中,借酒浇愁。
    清醒地看到余诗人诗歌写作,以及其诗歌作品的方向存在危机的人,大有人在。他们纷纷支持这个“荡妇体”的命名,认为是非常贴切的。因为他们与余诗人的老公一样,受到危害,感受到这种趋势的可怕。他们是“做人与作诗统一”,“文如其人”“先做人后作诗“等这些基本的规则的认同者与坚守者。如同他们对社会上“学生不让教授睡,论文就通不过;演员不让导演睡,或者不陪睡,就没有角色,更别想红;下属不让上级睡,就别想提拔。”等等,深恶痛绝一样,把余诗人《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当做一种恶劣的炒作,而不是对诗歌真正的欣赏、鉴赏与品味。
    甚至有人指出:如果有才华就是任性。那么,中国会有更多的余诗人的老公那样会被戴上帽子的。什么样色的帽子,你懂得。
   呢?而面对一首非常简单明了的诗歌,连余诗人自己说不好的诗歌,却大有人追捧,变着花样解读,越解读越荒唐。这现象更值得我们思考。又仅仅只能是思考吗?
    许多人指责“荡妇体”有辱余诗人,是对余诗人喷粪。诗人重庆子衣说: “把余诗人的诗歌说成荡妇体,有点过分。”流派网的批评栏目主持张无为教授批评说:“随意以“荡妇体”概括余秀华是极不负责任的,而且有侮辱人格之嫌。有的会员近乎连篇累牍发声,是急于获得命名话语权吗?如果是,这种心理可以理解,但必须先炼到火候再说,否则妒火攻心,倒显得可怜巴巴,所以,莫如先冷静、慎独为好。况且在中国,满口正义、满腹龌龊者不仅大有人在,而如阿Q从来就没断子绝孙过,不过,阿Q的子孙不应该是流派网同仁。“
其实这些人大都是具有善意的、具有同情心的人,甚我们写诗,到底该抒发什么情,这是显而易见的。可是为何一面对一夜走红,就不知道了至是爱屋及乌,爱莲及污。      
这不奇怪。就如中国顶尖诗歌批评家徐敬亚在谈到《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一夜走红的时候,也说自己变的宽容了。他为什么宽容?如果他不宽容,又该怎么说?这个,你懂得。大家都懂得。
    正如徐敬亚说,比余诗人写诗写得好的人,至少有300人。但是,他不说,这三百人之中为何没有一个人走红?而偏偏是这个写的不好的余诗人?或者他已经说了,他说:“越是被大众关注,消失的越快。”
    但是真能消失吗?不!我要说,这不是宽容,是麻木不仁。我们的诗人、学者、教授等等,麻木不仁的太多了。用我说过的话说,这叫现代无知与现代愚昧。
    这个现代愚昧与无知,包含着许多复杂的因素,有传统的恶的、善的、善恶不分的,等等,有现代的变种。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力量长期作用造成的。有政治经济文化等各种新生的因素媾合。而“荡妇体“是这种不断生成并强大的因素,一次盲目的冲击,一次自然而真实的宣泄。是正如徐敬亚所说的,是”凶猛的准确的“,可惜,当我们认识这个凶猛与准确的时候,却不准确了。而荡妇体是最对这种不准确的认识,或对不准确的下意识的炒作,以及恶俗的推波逐浪的抵制、警醒。是准确的回归。
    是的,好在还有一个女人,对荡妇体的认识是清醒的。那就是余诗人。她有两点清醒。一是对追捧,一夜走红,是清醒的。二是对自己的作品。余诗人自己说,她的作品“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好。”可是她无法阻止这种“人过饰非”。当然也不必要。谁也无法阻止大众的盲目势力喧哗。
   问题在于,这个现象值得思考。为什么有人就是要不断的渲染?当然也不一定是恶意,更多的是善意的。更多的是一种文化欣赏的模式的问题。我们的文化水平与欣赏能力就是这个样子。甚至是浮华过度,腐化过度,而依然沉湎其中。文化的麻木不仁。这跟政治腐败,经济腐败是一样,拒绝腐败,又不得不腐败。
    而显然,听之任之,不猛喊一声,打住吧“荡妇体”!,否则王当灭国,经济崩溃,文化诗歌消失随之而来。
    好在余诗人在反思,似乎真正被触痛了。我读到她最近的一首诗歌,《雪》

               对于雪,我保持着惯有的警惕
               但是我有雪一样的盲目,雪一样的孤独和虚无
               我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呵,被自己深爱
               被自己出卖
               被自己钉在十字架,被自己取下来
               其实,雪下不下来都阻挡不了我的白
               我白不白都掩饰不了一生的荒唐
               此刻,天空适合昏暗,适合从街上传来警报。

    “此刻,天空适合昏暗,适合从街上传来警报。”这是余诗人这一首诗的结尾。吹捧者们,这是什么意思?懂吗?我不知道余诗人是不是读了我空间里的的那首,《雪》

              外面已经下雪
              楼房、街道、树木,小狗的叫声
              整座城市盖上了薄薄的洁白
              我想叫醒午睡的妻子
              一起看雪。但是,我又打住了                                      
              我在看我体内落定的那场雪

              那场淫秽的雪,那场荡妇般的雪
              她下在我灵魂的旷野上
              让肮脏都惊秫,让禽兽都哭三天三夜

              我妻子不会写诗,甚至厌恶写诗
              我曾想重找个懂诗写诗爱诗的女人
              老此一生。现在,我为此懊悔不已

              我不想叫醒妻子再看什么
              什么也别再看。她的睡眠就像第三种雪
              那种安静叫人心疼,叫人心醉,也叫人心悦

    余诗人善于从别人的诗歌里激发灵感。也许有这种可能。也许她读过我关于《“荡妇体”的命名起底》的文字。如果她最近诗歌里的忏悔,对自己“一生的荒唐”的认识是真诚的,那么她兴许会找到“一生荒唐”的根源,兴许会脱胎换骨,那么,我对她的如有人说的侮辱的嫌疑,喷粪,等等,就是最好的苦口良药了。
    我再次申明,我对事不对人,对诗不对人,对文不对人。如果,我真的由于情绪控制不好,措辞不当伤害了余诗人,我愿意当面向她道歉。如果是我是出于个人私欲,有违背为文之人的基本规则,我愿意接受任何批评与鄙视,甚至审查。
    是啊!有人说余诗人会是下一个诺贝尔奖获得者。我但愿她获得该奖的时候,颁奖词不要这样写:“余诗人,一位反抗传统的、对她的国家与制度深恶痛绝,对她的家乡与亲人充满仇恨与厌恶,善于用个人的苦难取悦这个世界。”
   我但愿颁奖词这样写:“余诗人,由一位荡妇体写作者,成功走向世界诗歌大师的实践与探索者。她是将一生荒唐化作一生辉煌的奇迹的创造者,她为她的子孙后代起到了经典型的引领。”

诗草艾华林:
余秀华的诗是一根暴力涉黄的拐杖

    “诗是真正让我们安居的东西。”对于存在主义哲学创始人海德格尔的这个诗观,我也有类似的感悟。去年3月,我在接受《打工文学》专访时说:“诗,是我医治心灵的一剂良药。” 不久前,我又读到了《诗刊》编辑、诗人刘年给余秀华和窗户的诗歌写的编后记。在这篇编后记中,诗人刘年说:“诗,是人间的药”。可见诗人都有类似的感受。而对于最近因《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而走红的“脑瘫诗人”余秀华来说,我想这种感受可能更加的刻骨铭心。她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诗歌最好的作用是为了自己安心。”这话说的相当精准,就连徐敬亚也忍不住发出了赞叹之声。但更多的时候,对身有残疾的诗人余秀华来说,诗歌就是她在人间摇摇晃晃行走的一根拐杖。
    当农村妇女和脑瘫这两个要素与诗与性结合在一起的时候,余秀华就成为了新闻热点,她的 诗就像“病毒般”一样在网络上漫延开来,很多对诗人和诗歌不感兴趣的人也为这根“拐杖”点起赞来。身为草根,身为底层人员,我和余秀华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我也为其感到高兴,但高兴之余,我又为其担心。在读了余秀华数百首诗歌作品后,我发现余秀华的诗歌充满了“危险性”和“负能量”。还被余秀华当成其在人间摇摇晃晃行走的拐杖,其实是很黄很暴力的。我这样讲很多人可能不服气,说我没有同情心之类的。那我们不妨来读读她的诗,看看余秀华的这根“拐杖”到底是用什么材料加工而成的。
    下面我们就先从余秀华最著名的那首《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说起吧。
              其实,睡你和被你睡是差不多的,无非是
              两具肉体碰撞的力,无非是这力催开的花朵
              无非是这花朵虚拟出的春天让我们误以为生命被重新打开

              大半个中国,什么都在发生:火山在喷,河流在枯
              一些不被关心的政治犯和流民
              一路在枪口的麋鹿和丹顶鹤

              我是穿过枪林弹雨去睡你
              我是把无数的黑夜摁进一个黎明去睡你
              我是无数个我奔跑成一个我去睡你

              当然我也会被一些蝴蝶带入歧途
              把一些赞美当成春天                                             38
              把一个和横店类似的村庄当成故乡

              而它们
              都是我去睡你必不可少的理由

    从标题看,有点“标题党”的味道,加之与性有关,所以就更夺人眼球了。但从内容来看,这首诗与性虽然有关,但一点也不黄,相反还写的轻柔、唯美,有很强的抒情性。由此,亦能见出诗人的才华和性情。“其实,睡你和被你睡是差不多的,无非是/两具肉体碰撞的力,无非是这力催开的花朵/无非是这花朵虚拟出的春天让我们误以为生命被重新打开”。像网友说,这几句诗确实很有诗味。诗人将性生活描写的如此美好,亦可见出一个女人对性渴求的强烈欲念。以至于我要“穿过枪林弹雨去睡你”;以至于我要“把无数的黑夜摁进一个黎明去睡你”;以至于我要让“无数个我奔跑成一个我去睡你”。由此,我们也可见出这爱的热烈和奔放。对这几句冒着炽烈爱火的诗,著名作家许子东把它放到时代的背景中来考量,从使余诗的思想性和内涵上升到了时代的高度。从宏观的角度来讲,余秀华的这首诗也确实如许先生所言,反映了外来工的真情实景。但许先生忽略了余秀华的生活背景和其扭曲的心理因素。
    从媒体的报道中,我们知道余秀华有一段不幸的婚姻。虽然没有离婚,但她的婚姻名存实亡,早已没有温暖可言了。对这样的人我们每个有良知的人都会抱以同情的怜悯。更何况有着共同爱好的诗人们了。因此,因为诗歌,余秀华得到了当地诗友的同情和关爱,但获得温暖之后的余秀华把诗友之间这种纯粹的情谊转化成了男女之间的情爱。还对一些长的帅的,入其法眼的诗人、网友展开了狂轰乱炸式的爱情攻式。所以,余这种一厢情愿的暗恋是注定要冒着“枪林弹雨”去睡的。还这“枪林弹雨”正来自于世俗的道德压力和人们背后的议论。
    其实,《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对爱情的憧憬和对性爱的表达还是很含蓄克制的。还余秀华大部分的诗就这一主题表现的则非常直白和露骨,有些甚至还是低俗的、下作的。
    在余秀华的博客里,有篇标为《10个,我意淫的那个男人》的博文里,就有几首爱的表白和对男人意淫的诗。在余的意识里,我们也始终看见有个在她梦里醒着的人。她说:“我希望他和我有些关系:那个胡子拉杂就要老去的人/我希望他死的时候想起我,不害怕/如同我想起他,就不怕活着”。(《在我梦里醒着的人》)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这个婚姻不幸的女人,这个身体残疾的女人,这个对爱情充满憧憬的女人,这个靠诗歌活着的女人对爱的渴望是多么的热烈啊。热烈到让人发疯到不管不顾的地步。不论他是粗犷的,还是温柔的、慈悲的,余似乎都愿意他主动地冒犯她,占有她。所以,她放下女性的矜持,直白地说:“哦,我愿意他危险/并涉及到我”。这是多么强烈的爱的宣言和呼唤啊。如果一个正常的女人如此,人们肯定要指则她水性扬花了。可对身残志不残的女诗人余秀华而言,可能没人会理会她对爱情渴求,更没人会给以道德的禁锢了。就这样,渐渐地,余秀华追情逐爱的心理就变得扭曲了。
    “好吧,这样的高傲前我愿意低头//我粗鲁地把它们想成男人的生殖器官/我把它们踢飞起来,或者把它们踩扁/没有谁阻挡我成为一个女王/我善良地时候,也会爆米花/让它们如花地观摩/--------爱情或者,寂寞”。在这首名为《一院子的玉米棒子多么性感》的诗中,我们实实在在地看到了一个女人生理的需求。
    从人权主义者的角度出发,女性对性生活的需求和渴望,也是非常正常的,当然也是可以理解的。然而对余这个拥有无限精力和很多空虚时光无处打发的脑瘫患者来说,这种要求也随着她与丈夫的长期分居而落空了。所以,余秀华就像山西作家曹乃谦先生的小说《到黑夜想你没办法》中的雁北农村温家窑的那帮性欲亢奋的穷光棍一样,脑袋里成天想的就是“做那个啥”了。还在女诗人余秀华的脑袋里,成天想的就是《如何让你爱我》和《我爱你》的事情。可当这种需求一旦无法获得满足的时候,她的行为就变得更加怪异和另类了。所以当她看到晾晒在阳台上的男人的内裤时就会想到和男人的纠缠了。有诗为证:
《红色短裤》节选:
他的红色短裤在阳台上摇摆
            我不相信曾经被他穿在身上
            我不相信他已经逃逸
            我相信他清晰的口音
            和那么多纠缠过的痕迹
            这感觉
            依然让人幸福得
            一塌糊涂

    在《红色短裤》一诗中,诗人又一次大胆直白地表露了她的性需求。还在《生日,礼物》一诗中,诗人则像鲁迅笔下的阿Q想和吴妈睡觉一样,直抒胸意地大声疾呼:“我要和你睡觉,我要和你睡觉。”这种表现强烈欲望的“性趣”诗在就像一座丰富的金矿一样,被余秀华源源不断地开采了出来。比如在写给章老师的两首诗中,作为女诗人的余秀华就毫无羞耻地描写起了其“在城市深处没有姓名的小族馆”与有妇之夫的老男人做爱的情景。她说:
噢,你打开的明晃晃的身体……
我不相信你的肩头藏过的匕首
不相信你的胸口弯曲的八千里路程,明月,雪天
甚至,你慢慢勃起的阴茎也是我不能相信的…
          ——《噢,章老师》节选
    还在另一首写给章老师的诗中,作为诗人的余秀华似乎也知道这幸福是虚构的,虽然“幸福如花,一开就败”,但这幸福还是像“危险的逃逸”一样令其着迷。于是,她说:“年纪大了,钱多了没用/爱做多了也没有用”。还只有“阴茎勃起是自己的事情。”以至于在生理课上,章老师讲到了股票时,诗人就开始走神了,以及下课后看到这个姓章的老师“跑往厕所的背影”都会像阿Q看见未庄前面那棵百年老树当成自己的鸡巴,幻想着和吴妈或者小尼姑们做爱了。只不过余秀华幻想做爱的对象是这个姓章的生物老师罢了。
   “而此刻他正对着后山向日葵掏出鸡鸡/一泡尿/全部尿在鞋面上”。这情景多么生动,这细节多么真实,可这一切都是虚幻的。是他或者是另一个他,其实只是她幻想出来的骗子而已,余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置身入情网陷阱的危险。所以,她“对肉体无力的人”说请“以灵魂爱我吧”的傻话痴话了。因为她知道《中年的爱情需要距离》。
    其实,像这样傻里傻气的充满“性趣”的诗,余秀华还写了很多,如《给姜子牙的一封情书》、《幻想中,一个男人的……》《想起王胡子,就有快感》《我等你来…》《那个处男诗人》等等,无不是一个痴情的妇女对爱情的憧憬和对性爱的渴望罢了。而其出奇的意象和特定情感组合的另类词语组合,在我看来,也充满了“负能量”。
    我们知道余秀华是出生时因脑缺氧造成的脑瘫,但其思维意识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反比常人更加灵敏和聪慧。这是诗人的幸运,也是一个女人的不幸。还这一切,对作为诗人的余秀华来说,她的清醒就是她最痛苦的根源所在了。所以,余清醒地知道这种渴望是一种无限漫长的奢望和等待的时候,她心里的天平就失去了平衡,从而变得更加暴躁易怒了。她在村里开小卖部时经常跟人吵架就是这种心理的真实反映。这种心理造成的情绪,因此,也原生态地渲泄在其诗作之中,甚至有点不堪入目了。所以,在余秀华向诗友和暗恋对象求爱不成之后,其泼妇骂街的本性就暴露无遗了。
    中国诗歌流派网的编辑王法老师曾经非常赏识余秀华的诗歌,提携其作了论坛的版主。此时,王老师对其有恩,余就写诗歌颂,比如那首令王法老师哭笑不得的《我要和王法生个儿子》的诗,就曾在论坛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后来,余常在论坛里常和网友吵架,并口吐脏言,就被王老师禁言了。这时的王老师,在余的眼里就是一个恶人了,于是其就写了《狗日的王法》《嫖客王法》《中年的肉体》等不堪入目的诗,对王老师大加贬损和讨伐。
上面我大致说了余诗中涉黄的部分,这里就涉及到余诗中的暴力成分了。其骂王法老师的那些充满暴力和淫威的诗就不用说了,相信读过几年书的人都有明确的判断。还在其另一些不为大众所熟知的作品中,我们也可以找到很多充满暴力和血污的句子。而这些都是她身体饥饿后导致心理扭曲和变异的必然结果。
    不可否认,余秀华身上是有天生的乐观和豁达,这从她写给父亲、母亲以及祖国、山水等诗中便可看出她对这个世界的热爱程度。从这一点来讲,她对这个人情的世俗社会的规则似乎也非常明了,她懂得立身之本和为人之道。但有时她也为自己的不幸感到不公。而每每想起这些,她都有一种悲从心来的感觉。
    “这没有错。她说——他们给我的我全部掏出了/没有给我的我也掏出/和迎接一场悲伤一样绝对/可靠/义无反顾”。|从这首名为《一些悲伤突然而至》的诗中,可见余的爱恋的决绝态度和对命运无何奈何的那种无力感。还这时,当她注意到自己身体那些交换着疼的胃,胳膊,腿、手指的时候,它对自己也产生了怀疑,她怀疑自己在这个世界作恶多端,对花朵恶语相向,对他们爱得不够。诗人似乎也产生了一种宿命感,所以,就只能以疼痛来取悦这个人世了。但有时候诗人余秀华又心有不甘,向命运低头的时候,她天生不服输的秉性又占了上风。所以,有时候,我觉得余秀华在爱这个世界的时候是带着恨意的。就像她《给奶奶洗澡》时,对一个91岁的女子一点也不手软,“狠狠地拨弄她的乳房“,看她垂头丧气样子,笑得很邪乎,并把《给奶奶洗澡》的裸照放到自己的博客里,没留一点尊严给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这一点她倒像极了一个恶作剧的坏孙女。
    从有限的几段采访视频上,我们见识了一个敢爱敢恨的女人形角。所以,有时候,余这种坏的邪乎的狠劲儿,就使用在她的爱人身上了。我们知道余和爱人关系不和,余经常被打,但倔强的余并不屈服,她说:“我不是玉,你不是石/我耻于与你玉石俱焚”。这样的无视是对于靠武力征服女人的男人来说是非常有力的。还更很恶毒的是余对爱人的诅咒。沈睿说余秀华的诗有出奇的语言和强大有力的打击力,这一点真的说的非常精准。还这正是余诗的破坏力和危险所在。
    当然有时这种暴力也是呈现在余自己身上的。“他的刀架在我脖子上了,而我依旧在一个茧里/做梦/———八万里河山阳光涌动。/我的嫁妆,那些银器粼光斑斓/交出来!/他低吼。我确信有一盏灯把我渡到此刻/他的眼神击穿了我/不管一击而毙还是凌迟,我不想还击/能拿走的,我都愿意给/在这样风高月黑的夜里,只有抵当今生/只有抵当今生/才不负他为匪一劫”(《匪》)余在这首诗中描写了自己被家暴的情景,读着这些冰冷的充满血污的句子,就让人不寒而栗。对此,我们应予以同情和帮助,那怕是为其呐喊一声,也是好的。
    说实话,像《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我养的狗,叫小巫》《如何让你爱我》《我爱你》《打谷场的麦子》等在网络流传甚广的几首诗还是很有嚼头的。余秀华的诗虽然写法多样,可从那纷呈的意象和其对生活、对命运的特定感情另类地组合来看,余氏分行文字的风格还是显而易见的。但当余以诗的方式将语言的暴力和一些低俗下流的黄段子野蛮地施加在王法等人身上时,我们也只有保持冷静的克制和呼吁,并留下相关的证据了。其实,这也是我写下此文的理由,但与其他无关
2015.1.31夜初稿

徐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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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封喉:余秀华的炒作原来是一场闹剧》


                                                                徐乡愁


1.脑瘫大于诗歌。媒体利用了人们喜欢猎奇的心里,把“脑瘫”和“农妇”,尤其是“脑瘫”当做炒作的噱头。人们犯嘀咕,一个农妇而且还是脑瘫,怎么会写诗呢?于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去看稀奇,就像街上那些围观的群众看杂耍表演的一样。如果我们去掉“脑瘫”和“农妇”这两个关键性的定语,余秀华只算个业余得不能再业余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作者。

2.诗歌模仿秀。很多人指出余秀华的作品明显在模仿诗人普珉的诗,我信。其实她也有模仿“下半身”和“垃圾派”尤其是“下半身”诗歌的痕迹(比如尹丽川和小蝶)。伊蕾,唐亚平,翟永明等更是在上个世纪末就玩过了,而且玩得很经典。所以她顶多算个模仿秀,就像贾玲去模仿林志玲,朱之文去模仿朱亚文一样,如果弄起好耍也算是一种搞笑,大家开开心,但如果要上升到文学的高度就有点恶心了。余秀华的确有模仿的技巧,但没有原创的才气。

3.诗歌水平很一般。即使抛开模仿秀不算,就诗论诗,她的作品艺术水平也不高,语言不到位,前后不搭,虽然她将近40岁了,这个年龄的诗人其创作风格应该定型了,可她还像一个初学者,只有靠骂脏话博取眼球,而骂人的水平也不怎么新颖和精彩。只能说余秀华是脑瘫病人中诗写得最好的,因为网上就她一个脑瘫诗人。

4.同情大于诗歌。一个作者被《诗刊》,《人民日报》和央视看重或者正面报道,这本身就很可疑。复杂的问题是,这几家最大的官媒历来反三俗,会紧跟上面的指示走,主要发表和报道学院派和主旋律的作品,是绝对不会关注所谓性意识的作品的,《诗刊》和《人民日报》和央视不可能自己日自己的屁眼。所以这次炒作余秀华的性诗赝品完全是为了同情和励志,同情残疾人,鼓励残疾人。这跟诗歌没有半毛钱关系。

5.外行胡乱吹捧。那个炒作余秀华的旅美作家沈睿何德何能,她懂多少诗歌?新时期中国诗歌40年的迅猛发展,她几乎都不在场,她没有什么话语权,也没有什么艺术的眼光,她居然大言不惭的说余某是中国的迪金森,我看是诗坛的帕金森还差不多。

6.余秀华人品丑陋。余秀华人长得有点丑,这没有什么,但内心丑陋就有问题了。中国诗歌流派网的著名诗人王法(60多岁)原来是余秀华的诗歌恩师,也算她的父辈,据敬笃采访王法的文章:《余秀华事件,王法有话要说》,余秀华因个人问题,以及作品没有上《好诗榜》,就像泼妇一样大骂自己的恩师并殃及其他的编辑。王法居然被电话和短信骚扰和谩骂长达一个月。余还把骂人的话写成所谓的诗,比如《狗日的王法》,人们还误以为是余秀华在骂这个世道不公。然而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诗中的王法是一个人,就是王法老师。才情横溢的王老师心底善良,为人厚道,人品端正。考虑到她是个残疾人,对她一忍再忍,没有跟她一般见识,始终没有还击她。

                                                                                       20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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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自新浪博客)


就余秀华炒作事件致中央有关部门的公开信  (2015-02-01 21:59:18) 就余秀华炒作事件致中央有关部门的公开信转载▼


                       对余秀华炒作事件的看法

              ----- 分别致中央宣传部、文化部、中央文明办的信

                                         郑正西


    2015年新年过后,互联网上疯传余秀华,有人说像翻江倒海,有人说像沙尘暴,有人说像病毒蔓延。就这样,余秀华一夜曝红。的确,当在百度输入“余秀华”名字后,60多个网页600多个有关条目扑面而来。
    余秀华是谁?
    余秀华,女,生于1976年,湖北钟祥市石牌镇横店村村民。因出生时倒产、缺氧而造成脑瘫,但不影响思维,而且智力超过常人。生活可以自理,只是不能干农活。喜欢写诗,这次因为她的诗歌而一夜走红。  
    2014年11月10日,国家《诗刊》的微信平台发了余秀华一组诗歌。以“脑瘫”宣传引发公众同情。  
《人民日报》2014年12月22日14 版“人物”栏刊载了《诗刊》文章,对余秀华作了特别报道,开始引起全国媒体共同关注。
央视的“人物”节目和视频都制作了专题宣传。
人民网、新华网、中国日报网、凤凰网等几乎所有网站作了宣传。
全国各地报纸媒体更是蜂拥而至,余秀华的农家小院被一拨又一拨的记者和当地陪同官员挤个水泄不通。余秀华被采访得精疲力竭。她甚至对记者们说,我的回答差不多,你们互相抄抄可以了。
当地的荆门市委来了,石牌镇政府官员都到场了。
钟祥市宣传部的领导来了。全程备好了车准备陪送记者。领导交代余秀华,“以后要多写点宣传钟祥市的诗歌呀!”
有一家出版社编辑一进门就对余秀华嚷:“姐,我们老板说了,今天我就是给你跪下也要把你签下来”。
余秀华曝红仅一周,余秀华的两本诗集由两家出版社出版发售了。这速度,当然享受了“免审”。出版社的宣传人员也很诧异,他们很清醒地说:或许,这样的网络炒作热点能持续多久,大家心里都没谱。所以,趁着有关注度,出书也要趁早。(不久前黑龙江5名90后的消防战士在救火中牺牲,5条鲜嫩生命,不见哪家出版社一周內赶制出版一个宣传册。)
当地的“豆腐协会”来了,承包了余秀华儿子上大学的学费。
一家报社打来电话,问余秀华当年在温州打工为何离开温州,有没有被拖欠工钱,想从中曝出一条名人新闻来。余秀华不耐烦了。“你们随便编吧!”
钟祥市作协来了,连作协会员都不是的余秀华,“当选”为市作协副主席。
还有几位保险公司工作人员也来了,恳求余秀华能接受赠送的保险。
余秀华就被这样被“狂轰滥炸”名扬四海。就写诗而言,查阅中国几千年诗歌史,从爱国诗人屈原,到伟大诗人李白、杜甫,直到新诗百年的不少优秀诗人,没有谁享受过这样的举国炒作待遇。
重庆有一位与余秀华同龄女诗人,其残疾程度要比余秀华严重得多,当地政府和作协只进行了慰问,出资为她出一本诗集,在《重庆日报》发了报道,到此为止。
    而在媒体和诗歌界一个星期的狂欢之后,除了余秀华的那首写男女肉体碰撞的诗歌那句“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或许还有半句“摇摇晃晃的人间”,大部分读者似乎也没能记住余秀华的任何其他诗句。余秀华炒作点爆点也正是一位作家在互联网上以“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为题发文,用一个“睡”字点燃了大江南北的熊熊烈火。这个作品竟然具有“核爆炸”般的威力,然而,这与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者座谈会上的讲话精神不吻合。

    余秀华一夜红了,中国女诗人却一夜没了。《诗刊》编辑为了突出余秀华,说余秀华的诗写的最真实,除了她,其余所有中国女诗人(老中青)的诗歌都是涂着“胭脂口红”,虚伪诗歌。
《诗刊》社微信平台1月17日发一篇题为《余秀华:谁的阳光力量?谁的苦难鸡汤?》,公然称赞余秀华骂人诗《xx的王法》( 原文中xx处有具体文字-叶如钢注)。骂人诗如下:


  (此处转载省略---叶如钢注)

    王法是一位临近古稀的长辈诗人,是余秀华的恩师。开始,余秀华在网上公开向王法示爱,要做他情人,要给他生个儿子。一次诗歌评选余秀华落选了,她怪王法不选她,反目为仇,写多首目不忍睹的诗骂王法(详见附件,王法访谈)。
    余秀华被称为“真实”的诗人,可是,真实到道德底线都不要了,能提倡吗?她在《一院子的玉米棒子多么性感》诗中,把玉米棒“我粗鲁地把它们想成男人的生殖器官”。她的《红色短裤》、《想起王胡子,就有快感》、《我等你来…》、《《10个,我意淫的那个男人》等诗文,以及“而此刻他正对着后山向日葵掏出鸡鸡/一泡尿/全部尿在鞋面上”之类诗句,格调低俗。甚至她在《给奶奶洗澡》时,对一个91岁的女子一点也不手下留情,她“狠狠地拨弄她的乳房”,看她垂头丧气样子,笑得很邪乎,并把《给奶奶洗澡》的裸照放到自己的博客里,不留一点尊严给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全社会的人都这样“真实”,不知会是什么样了。

    余秀华说写了两千多首诗,从网上推荐出来的一些好诗来看,为什么让一些人喜欢得不可收拾呢?原因很简单,她确实有写诗煽情的天赋,众人称她会把苦难“煲成鸡汤”,能吸引读者,甚至为她流下同情的泪水。一句话,她善于用她的“苦难”打动读者的心。
    可是,从网上资料看,余秀华从小到大,她并没有受过什么苦难。从小脑疾未遭父母弃婴,反而父母疼爱她超过了疼爱弟弟,不让她劳动,未受过饥寒交迫,享有一份低保。她结婚生子,儿子上了大学。那么,她诗中写来写去的那多“痛苦”从何而来呢?其实,她唯一的痛苦是两个,一个是朋友少,一个是夫妻感情不合。她在村里和村里人吵,去温州打工和工友们吵,在网上写诗和诗友吵,朋友少怪谁呢?至于夫妻不和是她最大的痛苦,但她母亲亲口讲:“女婿是老实巴交的人,肯吃苦,没嫌弃过女儿的身体状况。虽然喝了酒会说些难听话,但不会揭余秀华的伤疤。日子挺好的,两人又有孩子,都是秀华自己在闹。”似乎余秀华借诗煽情的真实性应当考虑。
    无论怎么说,余秀华的多数诗歌都是写她个人“苦难”。她本人公开说过,她写诗“不关心国家,不关心人类”。甚至,当她私欲满足不了时,咒诅般恨人间:“这人间,除了干一点龌龊的事,还美好他个屁。当然,我一直固执地爱着这人间,爱得稀里糊涂,如同我爱那些男人一样。”雅安地震时,她还写了一首诗《雅安,与我有什么关系》。

    另外从诗歌的写作技艺方面讲,不止一位老诗人和评论家一致中肯评价过,余秀华的诗有个性,有长处,但总体评价是处于“练习”和发展阶段,过分吹捧等于棒杀。而且,诗歌作品不讲求思想性和正能量,只会是芸花一现的美。

    做事先做人,做诗也是先做人。党的十八大以来,更是把道德、风气提高到重要位置。中宣部长刘奇葆说:敢于对不文明行为“拍砖”。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者座谈会的讲话,强调创作人员要坚持“讲品位、重艺德、存正气”。德艺双馨是文艺工作者的最高追求。要引导广大文艺工作者自觉做到修身与创作共进,人品与艺品齐升,文以载道,文以化人,绝不做市场的奴隶。通过更多优秀的文艺作品,传递向上向善的价值观,弘扬社会正义、传递人间真情、引领时代风尚,为实现中国梦提供强大而持久的精神动力。
    学习总书记对文艺工作者“德艺双馨”的要求,对照这场“势如破竹”的狂炒余秀华,给我们应当留下什么样的思考呢?中国许多事,都败在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手中,都败在华而不实的喧嚣之中。为什么有人总爱炒作,正如著名学者马未都最近文章所说的,那些炒手无非为了“借势起飞”。
    还是安静下来,为余秀华办点实事,让她安静地写诗,多写一些更好的诗歌来。这也是余秀华本人的希望。


                                                   诗歌爱好者:郑正西
                                                     2015年2月1日


    附件三个:
   1、余秀华同乡黄旭升致余秀华的信
   2、王法访谈
   3、沈天鸿中肯评价余秀华诗歌


。                                                                                                                                                                                                                     

唐海林:
没有中国的狄金森,只有期待走红的余秀华们
2014年岁末,38岁的余秀华“火”了。这冬天里的一把火,“火”的不正常,让饱受争议的中国现代诗,以“脑瘫”的形式,大面积、病态地呈现在世人面前。
    当部分群体陷入狂欢,媒体集中为一个数量不少、质量不高的农妇,以缪斯的名义吹起号角。占领我们耳朵和眼睛的文字,并不能真实代表这个时代的诗歌创作水平,这一刻:注定成为天方夜谭,成为永载中国诗歌史上最耻辱的事件之一。                       42
    一个不打麻将,依靠父母养活农家女,用诗歌对抗现实,用精神的隐忍与物欲抗争,对此,我崇敬有嘉。从人道主义、与励志角度思考,余秀华是一个值得宣扬、身残志坚的偶像与榜样;但是,从诗歌、尤其是现代诗创作的角度去反思,余秀华享其名、得其利、居其位,这“猫腻”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文学与媒体炒作的较量?
    质疑之一:余秀华的诗歌,有代笔隐情还是自己独立创作?      
    2014年9月,余秀华在《诗刊》发表的诗歌,并未引起广泛关注;反倒是后来《诗刊》11月10日微信号推出一组《摇摇晃晃的人间——一位脑瘫患者的诗》,让阅读量首次突破7万人次大关,几乎超越中国诗坛第一刊的发行量。
    《诗刊》编辑,著名诗人叶匡政认为:余秀华是网络时代诞生的诗人,她的走红应该引起诗人群体的反思,“在过去几千年的中国历史中,诗歌在公共文化生活中扮演着重要角色。现在诗歌与当下年代却产生了陌生感,诗人群体离公共生活越来越远了。”
    依靠博客点击互动,随着微信、微博等社交网络平台的发酵,以及多方媒体的助力,余秀华逐渐被人们熟知。《诗刊》杂志副主编李少君预感:“网络最终将带来一场深刻的诗歌变革,释放诗歌的创造性。”这种创造性既培养了诗歌写作群体和读者群体,同时在诗歌的媒介传播方式上产生变革。
    转基层、贴地气,余秀华在诗歌中表露的“睡你和被你睡差不多”,这样病毒式发癫的语句,作为诗人我对此并不感兴趣。需要指出的是:这个被称为沈睿称之“一位横空出世的天才诗人”,我不知道,是哪些人将余秀华的诗歌转这位旅美文学博士?让她惊天一叹余秀华为“中国的狄金森”?而这些海量诗歌,到底是不是出自余秀华之手?
    好运来名利到:1月31日,当余秀华在北京开出“天价”版税后,从乡村走到北京的余秀华,这个习惯用疼痛打动人(得到社会各界资助)、引人注目的农妇,我看到的不是一位诗人的蝉变,恰恰是各路媒体的炒作、读者的狂欢式的热心刷屏、各种心怀鬼胎的论调与出版商唯利是图,才使得这把火有推波助澜、锦上添花之嫌。
    透过《我以疼痛取悦这个人世》这种风格的搔首弄姿,故作姿态的煽情和呓语,余秀华的独白揭开她如何成名的面纱,中国诗歌最耻辱的日子终于来临:这把火是创作之火?抑或是人为炒作之火?
    不得不指出,那种建立在物质利益基础上的互批与互捧,有违文学精神,让诗歌沦为娱乐的笑料,使真正的诗歌创作江河日下。
    质疑之二:现代诗边缘化,诗人需要怎样的标签被大众接受?      
    汉语言自五四新文化运动之后,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在文学、尤其是诗歌创作领域,语言的弱化,导致当代酸腐文人的无病呻吟居多,总结一下:就是将简单的语句复杂化,东扯葫芦西扯瓜,营造所谓“气势”,语病多就说是“先锋”,语句不通说是“意境”,造成当下诗歌成为孤芳自赏,被冷落、遭遗弃的尴尬局面。
    诗人不是职业,诗坛推新人横扫萎靡之风,仅靠写诗、对字词句篇章尚不能表词达意;仅靠炒作,诗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余秀华辈能堪此大任吗?
    悲哉——从顾城、海子自杀,“乌青体”、“梨花体”到诗人梁小斌病重、农民工诗人许立志遗作出版,再到这次的脑瘫诗人余秀华被推向公众。当下,诗人群体总是以古怪现象才更容易引起社会的关注。这种关注,与其说是关注诗人本身,倒不如说是语言与诗歌在人们心中神圣、严肃样式的反差,已经过渡成必须依靠某一离奇的事件,才能进入社会大众,融入到公众生活中去,方能主动发声,迎合他们的心理诉求与精神需求。这种不正常现象“热”起来,值得反思。
    12月17日,《诗刊》杂志社内余秀华等5人在中国人民大学举办诗歌朗诵会,《人民日报》刊发了“诗里诗外余秀华”人物专题,新华社、央视等主流媒体集体报道,让余秀华拍掉身上的泥土,逐渐走向大众。官煤的定调,随后又让以“骂”著称(骂男性诗人)的沈睿,2015年1月13日以一篇《什么是诗歌?余秀华—这让我彻夜不眠的诗人》的帖子,奇迹般使余秀华火箭一样立刻窜红。
    被贴上“农民诗人”、“脑瘫诗人”等个性化标签的余秀华,被抬上轿子的余秀华,“符号”一般经铺天盖地媒体的报道,红了的余秀华迅速成为街头巷尾、茶余饭后,人们的谈资、诗坛的卖点,对此,我们也就不足为奇和见怪不怪了。
      草根对弱势群体的关注,更多应人而议、并非正真诗歌创作本身。官煤与自媒体的炒作如一场及时雨,才让余秀华真正得以成名。需求与被需求,机遇总是来得很突然,以至于余秀华和“没有爱的丈夫”在这场惊喜面前还有点措手不及,便“非正常走红”。
    质疑之三:余秀华果真红了,但是,她还能独自走多远?     
    余秀华的出名让诗歌界有耳目一新的感觉。作为诗作者本身,余秀华的感情生活也让人叹为观止。她与丈夫尹世平两人“性格不合”,以及无所事事才让她终日沉醉于电脑。迷恋诗歌创作,更多还是她文化程度不高,只能借助这个,写一些分行排列的诗歌打发时间。
    造化弄人,回归到诗歌创作,这种“有心插柳柳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因果循环,让人对余秀华的诗歌质量普遍不敢恭维。
    因为,这与席慕容、汪国真等人走红不一样,前者诗人们文化底蕴深厚,朦胧、其典雅、清新、唯美、励志的诗句,滋润与影响一代又一代人的心灵。当下社会大环境的浮躁与喧嚣,仇官仇富等因素,加剧人们对弱势群体的怜悯与同情。余秀华属于后者,不是顶着“诗人”的光环闪亮登场,而是,借助各种媒体的“推力”,摇摇晃晃地登上诗坛巅峰。
    这种口语化诗歌,本就没有意义。加上她本人长的丑、“脑瘫”、反倒成为余秀华的宣传优势。一位农妇的“荡妇体”,半生不熟的文字,却是余秀华成名独一无二的标志。
    没有意义、没有任何正能量的创作心态,单靠生命体验,与生命的本质形态的灰色调,这种所谓“原生态”的创作,迅速蹿红后的余秀华有“伤仲永”拔苗助长、百害而无一利示范引导作用。让诗歌路上的众多追梦人,许多深入生活、厚积薄发、潜心创作埋头创作者寒心和失望之余,对中国诗坛、中国现代诗创作与走向越发失望!
    这是一个不良导向与信号:中国的现代诗,现代的中国诗,是一面永恒的旗帜,因为这一面大旗,聚集许多天才诗人们孜孜以求、勤奋创作。作为回应,一个诗歌质量不高的诗人却凭借诗歌迅速窜红,怎能不让人大跌眼镜?物极必反,此后标新立异、投机钻营者必然剧增,“冷板凳”的坚守者势必会更加无人问津。这一事件,让传统媒体为增加发行量与商业利润的同时,发掘各色“亮点”与标签化的个性作者,就成了他们的首选。
    闹腾中,余秀华出了2本诗集,当上钟祥市作协副主席,从现实与功利角度出发,余秀华要走的道路是:当专业作家(拿固定收入,摆脱生活的困境),走张海迪走过的道路,以身体坚硬的摇摇晃晃之躯,树立身残志坚的中国70后残疾人“新形象”,这才是余秀华要做到事情。
    作为人的一面,余秀华可圈可点的太少。而诗人具有的担当意识,余秀华诗歌更加没有阅读与欣赏的必要性,也没有任何收藏价值,一位完全靠炒作起家的诗人,难免最终会“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没有中国的狄金森,只有期待走红的余秀华们      
    艾米莉•狄金森是美国的大诗人,其特点就是以非常简单的语言写出人类永恒的题材,比如:爱情、死亡、痛苦、渴望等,这些充满人性的话题在西方和当下就普遍盛行。沈睿把余秀华比作“中国的狄金森”,难免有点简单粗暴、牵强与狭隘,即使从语言、想象的角度看,两人也没有什么可比性。
    我所以极力反感“中国的XXX"称谓,因为中国特色的中国诗歌,民族属性的中国诗人,才是真正值得我们鼓与呼的对象啊!                                             44
    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借助“余秀华走红事件”,中国诗坛、尤其是现代诗创作确实到了因该反思的时代,什么才是诗歌?什么才是好诗?什么才是真正的天才诗人?
    当人们熟视无睹、视诗歌质量为可有可无的笑话,面对现实和诸多疑问,我们大不必急于回答,解开这些谜团,需要时间的洗涤和历史文化的沉淀等等,面对新媒体的介入,只是——中国诗坛,中国诗人,以及广大的中国诗读者们,你们准备好了没有?

沈浩波:
余秀华的诗写得并不好
    几乎是一夜之间,诗人余秀华成为公众讨论的热点。在互联网和手机端,微博和微信上,满屏尽是余秀华,很多平常并不读诗的人,都如同打了鸡血般兴奋。
    我从来不认为公众对诗歌的关注或不关注,赞赏或抨击,与诗歌本身有什么关系。公众是公众,诗歌是诗歌,井水不犯河水最好,偶然相遇,也绝不是什么金风玉露一相逢的好事。
    诗歌是个人心灵的艺术,首先是个人的。它并不刻意拒绝大众,但它又是天然的拒绝者。个人心灵的存在,从来都只可能是对集体无意识的冒犯,偶然重叠,也是作为诗人的个体与作为读者的个体之间的心灵呼应。
    让万众欢呼的艺术,只可能是大众艺术,比如畅销小说、流行音乐、商业电影。因商业的内在需求,大众艺术的要点就在于如何满足读者、听众、观众的需要,而并非首先满足作者个人内心的需求。大众艺术作者中也有特立独行的天才,但前提仍然是,其个人趣味、审美层次、情感状态,甚至内在的价值观,必与当时的大众趣味和心理有高度的契合。
    诗歌是所有文体和艺术形态中,个人心灵化程度最高的,因此也必定离大众这个集体最遥远。我们评价一个伟大的诗人,要看其是否有属于自己的语言,属于自己的精神,属于自己的情感。只有属于自己的心灵,才是不一样的,独特的,才能被称之为创造。所以诗人不必关心媒体所谓的:大众对诗歌的冷漠。因为这种冷漠是相互的,诗歌内在的精神属性要求诗人冷漠于大众,而不是迎合。
    倘若一个诗人名动天下,成为公众人物,社会名流。那么,不是这个诗人自己有问题,就是时代不正常。前者的例子如徐志摩、席慕蓉,乃至其实很难被称为诗人的汪国真;后者的例子是朦胧诗时期的北岛、顾城。即便在北岛、顾城的时代,真正更大众,更知名的诗人,其实是舒婷——这也正是舒婷文学成就不高的原因,她太符合大众的审美趣味了。
    今天的大众,是更加庸俗、功利、伪善的一群。所以当我看到,人们(尤其是媒体)在诗人余秀华前面,非要刻意加上“脑瘫”这个形容词,构成“脑瘫诗人余秀华”这个词组时,我有一种深深的厌恶感。这是一种用诗人的疾病招徕伪善看客的媒体本能。在一个自媒体的时代,大众中的每个个人都具备这种恶俗的本能。
    在为余秀华的诗歌欢呼的人群中,当然一定有发自内心喜欢其诗歌的读者。如果媒体不用“脑瘫诗人余秀华”来招徕眼球,而是回到“诗人余秀华”这个更本质的称呼上来,余秀华的读者可能会大幅减少,赞美声也会大降低,但这剩下来的喜欢和赞美,对于余秀华本人来说,可能更有价值和弥足珍贵。而我在这篇文章中对余秀华的批评,也是基于对“诗人余秀华”的批评。
    余秀华引发的媒体和大众狂欢,让我想起了前不久去世的年轻诗人许立志。许立志确实是因为在富士康打工并自杀的命运受到更多人关注。但我仍然讨厌在许立志前面加上“打工诗人”这个定语。对于媒体和公众而言,“自杀的打工诗人”、“脑瘫诗人”这样的标签才能引发他们的兴趣。媒体的天性就是如此,似乎也无可厚非。但许立志的诗歌,显然没有像余秀华的诗歌这样遭到大众如此热情的追捧。在短暂的媒体报道期后,许立志重新回到了更小众的讨论空间。而余秀华的诗歌则被发酵得厉害,溢美之词不绝于耳,甚至从公众层面转移到诗歌界内部,很多诗人都在赞叹余秀华的诗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旅居美国的女诗人沈睿,她在一篇传播甚广的文章中将余秀华称为是中国的艾米莉•狄金森。

我很少看到大众趣味与专业趣味如此“金风玉露一相逢”,我也不相信会有这种“佳话”存在。因此,我怀疑这些吹捧者自身的当代诗歌审美能力。

在此之前,我就曾经读过余秀华的诗歌,无论是从其诗歌的整体水平看,还是审视其中的局部的语言、内在情感与精神,都没有太多可观之处。再客观一点说,余秀华的诗歌已经进入了专业的诗歌写作状态,语言基础也不错,具备写出好作品的能力,但对诗歌本身的浸淫还不深,对诗歌的理解也还比较浅。

               当我注意到我的身体时,它已经老了,无力回天了
               许多部位交换着疼:胃,胳膊,腿,手指

               我怀疑我在这个世界作恶多端
               对开过的花朵恶语相向。我怀疑我钟情于黑夜
               轻视了清晨

               还好,一些疼痛是可以被省略的:被遗弃,被孤独
               被长久的荒凉收留

               这些,我羞于启齿:我真的对他们
               爱得不够

                        ——《我以疼痛取悦这个人世》

    我欣赏这首诗的第一段,非常个人化的经验,一上来就是“当我注意到我的身体时,它已经老了”。但后面几段的写作,就完全陷入流俗。花朵、清晨、黑夜,这样的比喻,没有任何创造力,属于陈旧的老套抒情系统。第三小节中,疼痛、遗弃、孤独、荒凉,这些词语被不经大脑地轻易使用,而不是在更高级的文学描述中内在呈现。这其实是缺乏写作能力的体现,甚至是一种庸俗的表现形式。最后一段,则更有进一步的扭捏和矫揉感——“羞于启齿”、“我真的”、“爱的不够”。整首诗的后三段,我以为都是《读者》杂志上那些鸡汤散文的心灵状态和语言状态。
    余秀华被流传最广的那首《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也是一首平庸的诗歌。同样,第一段是整首诗中写得最好的:
               其实,睡你和被你睡是差不多的,无非是
               两具肉体碰撞的力,无非是这力催开的花朵
               无非是这花朵虚拟出的春天让我们误以为生命被重新打开
    这一段中,“两具肉体碰撞的力”,是很本质的诗歌描写,我喜欢这样的诗句。“这力催开的花朵”,也还可算精彩的比喻。“误以为生命被重新打开”,是非常个人化的体验和洞察,具备本质的诗意。与后面两行的精彩诗句相比,第一句“睡你和被你睡是差不多的”,在这首诗中显得很无聊,甚至给我一种哗众取宠的感觉,不干净。不要误会,我不是说不能写性爱,我还不至于这么无知。我是觉得,这句诗里有一种强调,对“睡你”和“被你睡”的强调,这种强调里有股子庸俗的劲儿。如果没有这一句,这第一段,确实写得不错。 46

    但后面两段的表述,直接把“误以为生命被重新打开”的高级表达状态,拉低到大而无当的空洞与生硬的滥情:

              我是穿过枪林弹雨去睡你
              我是把无数的黑夜摁进一个黎明去睡你
              我是把无数个我奔跑成一个我去睡你

一首本来可以往生命深处写的诗歌,就这样被莫名其妙上扬的宏大抒情消解了,诗歌的情感变得如流行歌曲般空洞。第二段是庸俗的社会话题罗列,第三段又是传统的套路化抒情,她的诗歌中还真是什么都有。“去睡你”这三个字,在这样得语境下,显得格外媚俗。一个诗人是怎么在诗歌中取消了真诚,抵达媚俗的,这首诗足以构成案例。
     
               而它们
               都是我去睡你的必不可少的理由

   经历了前面几段的空洞后,这结尾显得格外乏力和虚伪。一场性爱,其背景竟宏大到囊括了火山、枯河、政治犯、流民、麋鹿、丹顶鹤……
    既杂糅着不同的媚俗因素(尤其是传统的泛滥抒情套路),又结合了其一部分作者生命的真实状态,最终混杂而成的诗歌,让一部分诗人忍不住跟着大众起哄。不同层面的读者,在余秀华的诗歌中各取所需。但殊途同归的是,这是一场对平庸诗歌的赞美运动。
    事实并不出人意料,大众所赞美的诗歌,必然有其根本上的非诗的一面,媚俗的一面。诗人若不有意或无意的媚俗,怎能获取大众的欢心?诗人若是获得了大众的欢心,其情状当然可疑。
    因此,我在微博上发表言论说:
   “近期大众舆论关注的两个诗人,一个是许立志,一个是余秀华。一个是自杀的富士康打工青年,一个是脑瘫症患者。前者把苦难写成了有尊严的诗,是个好诗人,所以大众不会真喜欢他的诗。后者把苦难煲成了鸡汤,不是个好诗人,所以大众必会持续喜欢,热泪涟涟。眼泪这东西,确实是世界上最廉价的事物。”
    与余秀华相比,许立志的写着更本质的诗歌,我喜欢许立志这样的诗人,这与他是否打工,是否自杀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欣赏作为诗人的许立志。
               一颗螺丝掉在地上
               在这个加班的夜晚
               垂直降落,轻轻一响
               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就像在此之前
               某个相同的夜晚
               有个人掉在地上
                ——《一颗螺丝掉在地上》

    这是一种没有任何功利性的,无杂质的诗歌。既具体又微妙。诗歌的动静很小,却又有心灵之重。既不夸大,也不泛滥,将心灵的微妙瞬间,写成了本质的诗。许立志的诗歌中,有苦难也有生死,但都只是属于他个人的,没有任何虚张声势的放大,这样的诗歌,才葆有着生命本身的尊严感。                                                         47
    许立志的死亡,构成了媒体的噱头,也引发了大众的关注。但这与他的诗歌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大众不会真的喜欢许立志,因为他写得足够好,干净纯粹,不媚俗,不讨好,不夸张、不矫饰。
    诗歌的存在,是人的最独立意志的存在。好的诗人,不为任何一个人群写作,只为他自己的内心和他自身的艺术理想写作。不要说迎合大众了,连小众也不能迎合。迎合大众与迎合某个群体的小众同样恶俗。我也见过一些诗人,有的符合这个时代文艺青年的趣味,有的符合知识分子的公共道德趣味。这样的写作,究其根本,都等而下之。










狄金森篇
沈睿-
什么是诗歌?余秀华——让我彻夜不眠的诗人


昨晚睡前看了一眼微信,一个朋友转了《诗刊》的推荐的一个诗人,题目是《摇摇晃晃的人间——一位脑瘫患者的诗》,题目刺眼,让人不舒服,不知道写诗与脑瘫有什么关系,我一边想一边看照片,照片中这位女性站在田野上,脸色坚毅,姿势倔犟,背后是金黄的油菜花,绿色的农田或野草,小树细弱,枝叶还繁茂,这位身穿黄绿色套头衫黑短裙的女性——看起来相当年轻好看的诗人与背景连成一体,暗示着她的日常生活背景。

我接着看诗:

我爱你

巴巴地活着,每天打水,煮饭,按时吃药
阳光好的时候就把自己放进去,像放一块陈皮
茶叶轮换着喝:菊花,茉莉,玫瑰,柠檬
这些美好的事物仿佛把我往春天的路上带
所以我一次次按住内心的雪
它们过于洁白过于接近春天

在干净的院子里读你的诗歌。这人间情事
恍惚如突然飞过的麻雀儿
而光阴皎洁。我不适宜肝肠寸断
如果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给你诗歌
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
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

告诉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
春天

这么清纯胆怯美丽的爱情诗!我被震动了。我接着往下读,一共十首诗,我看了第一遍,第一个感觉就是天才——一位横空出世的诗人在我们的面前,她写得真的好。我又再读了一遍,一个字一个字地读,读完了,我在床上坐直了,立刻在微信上转这位女诗人,并写:这才是真正的诗歌!

我以疼痛取悦这个人世

当我注意到我身体的时候,它已经老了,无力回天了
许多部位交换着疼:胃,胳膊,腿,手指

我怀疑我在这个世界作恶多端
对开过的花朵恶语相向。我怀疑我钟情于黑夜
轻视了清晨

还好,一些疼痛是可以省略的:被遗弃,被孤独
被长久的荒凉收留

这些,我羞于启齿:我真的对他们
爱得不够

什么是诗歌?怎么写诗?余秀华在这十首诗的后面有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并回答这个问题:“我从来不想诗歌应该写什么,怎么写。当我为个人的生活着急的时候,我不会关心国家,关心人类。当我某个时候写到这些内容的时候,那一定是它们触动了,温暖了我,或者让我真正伤心了,担心了。”

我一遍又一遍地读她的诗,体验语言的力量与感情的深度。对她实在好奇,在网上查她,我查到了她的博客,博客里全是诗歌,我开始读,一发不可收拾,好像走进了斑斓的秋天的树林,每一片叶子都是好诗,都凝聚着生活的份量,转化成灿烂的语言,让你目眩,让你激动得心疼,心如刀绞,让你感到心在流血——被诗歌的刺刀一刀刀见红。

我一篇一篇地读下去,我再也无法睡觉。本来就是常常失眠的年龄,我被余秀华的诗歌——她的永恒的主题:爱情、亲情、生活的困难与感悟,生活的瞬间的意义等等感动,震动,读得直到累了,在网上看看有没有她的新闻。有,两三条,都是上个月的,上个月她来到北京,在人民大学朗诵,所以有人开始关注她。我还在天涯上看到一个人写的遇到她的事情,是2014年10月份写的,写余秀华来看一位他们彼此惺惺惜惺惺的异性朋友:

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

其实,睡你和被你睡是差不多的,无非是
两具肉体碰撞的力,无非是这力催开的花朵
无非是这花朵虚拟出的春天让我们误以为生命被重新打开

大半个中国,什么都在发生:火山在喷,河流在枯
一些不被关心的政治犯和流民
一路在枪口的麋鹿和丹顶鹤

我是穿过枪林弹雨去睡你
我是把无数的黑夜摁进一个黎明去睡你
我是无数个我奔跑成一个我去睡你

当然我也会被一些蝴蝶带入歧途
把一些赞美当成春天
把一个和横店类似的村庄当成故乡

而它们
都是我去睡你必不可少的理由

这样强烈美丽到达极限的爱情诗,情爱诗,从女性的角度写的,还没有谁写出来过。我觉得余秀华是中国的艾米丽•迪肯森,出奇的想象,语言的打击力量,与中国大部分女诗人相比,余秀华的诗歌是纯粹的诗歌,是生命的诗歌,而不是写出来的充满装饰的盛宴或家宴,而是语言的流星雨,灿烂得你目瞪口呆,感情的深度打中你,让你的心疼痛。如《诗刊》编辑刘年所说:“她的诗,放在中国女诗人的诗歌中,就像把杀人犯放在一群大家闺秀里一样醒目——别人都穿戴整齐、涂着脂粉、喷着香水,白纸黑字,闻不出一点汗味,唯独她烟熏火燎、泥沙俱下,字与字之间,还有明显的血污。”我不太苟同刘年先生的“血污”说,但余秀华的诗歌是字字句句用语言的艺术、语言的力量和感情的力度把我们的心刺得疼痛的诗歌。

于我,凡是不打动我的诗歌,都不是好诗歌,好诗歌的唯一标志是:我读的时候,身体疼痛,因为那美丽的灿烂的语言,因为那真挚的感情的深度,无论写的是什么。余秀华出生的时候医生犯错误造成脑子部分瘫痪,肢体不便,但她的精神却高高飞扬。我不认同什么“脑瘫诗人”,要是这样我们是不是该管某个impotent 的男诗人叫“阴茎不能勃起诗人”?或身体某个部位有疾病的诗人叫“肝癌诗人?” 《诗刊》这样介绍余秀华,反映了《诗刊》缺乏基本的对身体有挑战的人的尊重与理解。我抗议《诗刊》这样介绍余秀华。

余秀华的诗歌绝不是矫揉造作的——今天我收到了米家路教授编辑的《四海为诗:旅美华人诗选》,里面也收录了我的的诗。看我自己的诗,比余秀华的差远了,突然不好意思,怎么把这种诗歌拿出来呢?但再阅读一些他人的诗歌,突然觉得,自己总还是有真情,每首诗写得还是真的感情,很多诗人写的都是假感情呢,这个世界里很多乔装打扮的诗人,不知他们干嘛要冒充诗人,把语言弄得前不着天后不着地的,把毫无关系的东西放在一起,毫无感情或语言逻辑,以为就是诗歌呢。

还是看余秀华吧。

这是她向2014年歌唱般的告别:

像在他乡的一次拥抱:再见,我的2014
像在他乡的最后告别:再见,我的2014

我迟钝,多情,总是被人群落在后面
他们挥手的时候,我以为还有可以浪费的时辰

我以为还有许多可以浪费的时辰
2014如一棵朴素的水杉,落满喜鹊和阳光

告别一棵树,告别许多人,我们再无法遇见
愿苍天保佑你平安

而我是否会回到故乡
——一个没有故乡的人,怀揣下一个春天

下一个春天啊,为时不远
下一个春天,再没有可亲的姐姐遇见

但是我谢谢那些深深伤害我的人们
也谢谢我自己:为每一次遇见不变的纯真

这是她的博客:http://blog.sina.com.cn/yuxiuhua1976
这是关于她的视频:http://culture.people.com.cn/n/2014/1222/c87423-2624972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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