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尖上的诗歌
文/戴永成
一株草活着。草尖绿了又黄,黄了又绿。年复一年的枯荣。
一首诗,活在草尖上。草尖上的诗歌,就像狗尾巴草随风摇摆着我的童年,就像芦苇骨头清瘦着我的风骨,就像蒲公英的梦透明着我的诗歌,就像黄花菜的汤清淡着我的日子。
草尖上的诗歌,有风花雪月掠过,也有蝴蝶、蜻蜓、小鸟与蚂蚁,问寒问暖。
草,活在平静中,活在最低处。被草色的血染绿的诗歌,也活在平静与低处中。
草,长在草原上,长在蹄音里。被野性与血性叫醒的诗歌,也长在桀骜不驯中。
草尖上的诗歌,就像诗人的灵魂一样不穿衣服。心,长在根上。站着或者倒下,诗歌像草一样紧紧攥着故乡的泥土。
一株草,实在是太平凡了。在一朵花面前,草香不起来。在一棵树面前,草高不起来。
草尖上的诗歌,扎在自己的根上,生命与泥土同呼吸,与大地同行走。
草尖上的诗歌,高过洼地,高过田埂,高过蹄音,高过牛印。
有谁知道草尖能刺痛村庄与江山?有谁知晓草尖上的诗歌能拯救灵魂与信仰?
一株草,有自己的思想。
一首诗,有自己的诗想。
一株草的欲望,是想像鸟一样飞翔,从草原飞出,浪迹天涯,闯荡江湖。
一首诗的守望,是想像草一样流浪,让草原的坦荡胸怀拥抱远方的天空。
草原,是我的故乡。蓝蓝的天空,有梦。清清的湖水,有诗。绿绿的草原,有家。
祖祖辈辈流淌着草色的血。我生命的血脉,是草色的血。我骨子里的血,充盈着草香。
家园的草,生我。天堂的草,养我。草原,盛产丰满的草,也盛产坦荡的诗。
阳光灿烂,绿草肥沃,我在草尖上放歌,诗草稚嫩,草尖还扛不起风吹雨打的岁月。
把根留住,草就不死。春风一吹,草尖上的诗歌就绿。蹄音一踏,草尖上的诗歌就野。
我的诗,从草尖上出发,抵达根。诗歌之巢扎在泥土里,即使在冬天,也能从冻土层中拱出野草含雪的诗芽。
草尖上的诗歌,刺得灵魂很痛。但却让诗意的日子活得潇潇洒洒,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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