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街
故乡,说来有很多让我宁记的往日,寂寞的夜晚或无聊的白日心灵与异乡相击相撞着,倏然闪在眼前的小街,小街旁的一排古柳,以及柳树下的童年,炙热的火焰燃烧着,心的那种疼痛迷离恍惚且夹杂着沙尘随着冷风袭来,我便踯躅在秋风的街巷里。
秋天的每个黄昏都如此无聊缓慢地过去,小街依然,孩子的玩闹声间或从小街的深处挤出来,并无从知道也不想知道孩子们这乐趣的来处;空寂又斑斓的街头,似做梦的丽鸟,阵着翅子,欲飞的样子;我的心便蹒跚在这小街上,每一脚迈出去,都会溅起浓黄的乡情。
流逝的岁月,把我送向远方;父母已不再抚摩我的额头,只是静静地望着,望成秋天的街巷。
□河的心事
河唱着心事,柳树上的鸟巢播放音乐,岸上的果树缀着欲熟的果子,浪花跳不高,只是折些阳光看着、收些浪花等着。
——这是河的心事。
而果子最大的希望,不是落在水里,它想着明年长出新芽,然后开花,然后遥远。
果然就秋天了,河水里的蛙不喊了,树上的果子收走了,叶子落下来,吻着河水。
河继续流着,好象什么也没发生过。
□杏花雨
三月的风中,杏花咬破嘴唇,初开的蕊,没有一只蝴蝶飞来,即便是黑色的或白色的蝴蝶。
后来,我远方的朋友来信说:她一笑可以倾城,可芬芳三月红丝绒般的梦。
这思念就像热铁上的黑蚁,就像日夜在山峁上守望的松。期待和她的相见,这期待长成黑黝黝的树,缀着满天眨眼的星。
终归无望,我陷在失望的沼泽里,云下起三月的雨,我知道那就是——杏花雨。
□老家
老家,在鸡鸣上惦了两惦,从金顶山的右侧颤巍巍探出头来。
羞涩的鸟鸣划破宁静,在风上生长典故和歌谣。
牛背驮着彩霞,犁一畦牵挂;雨落家乡,岸在呢喃,断了的彩虹桥下,梦拥挤着渡过河去。
我和回家的月,上了高速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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