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其实很轻
礁石般的情绪沉入海底
太平洋在裸睡。我,站在海边
凝望你从信天翁的翅膀里走出来
双手捧着平原,沉默的平原
无需招手,我便会感觉
每一朵浪花中站立的都是你
你说你要看海
那是五月,你在平原收割麦子
我的承诺像麦粒埋进了你的心
从此,我们的目光都朝着大海迁移
你横亘在我的额头
那样沉重,以至于我的每一次张望
都那样吃力,像在推开一座山
推开路。在虚弱的时间里提一桶水
在记忆的碎片中,花,有些苦涩
我知道你还在五月的风中等我
那如芦笛的风,拂动过你心旌的风
越过了太平洋,汇集在我的心里
往事,像儿时的秋千
像插着紫罗兰的花瓶
当夏威夷躺在我的眼前时
我的脚印是那样孤独
仿佛一只疲惫而又落单的鸟
既想远行,却又常常回忆家的感觉
帆影远去,把时间也带走了
所有游动在心中的鱼都被捕捞
我掏出一路风尘,连同写给你的诗
都丢进了海,留在了夏威夷
在撒哈拉
没有泥土,我会忘记树
忘记椰枣,还有结在心上的红果
我的惆怅会四处飘散
即便沉重的愿望,也无法着落
不过,撒哈拉会陪我,我的孤独
是在这里生长的,还开了花
口渴了就喝点阳光,静静的
它在夜里的夜里成熟
我不需要向往
雨打芭蕉的情怀过于潮湿
有一盏星星的灯就够了
因为在我心的前面还是沙漠
撒哈拉很宽容
他装下了所有颜色的忧郁
思念,也可以像箭一样射出,最终
你会在某个沙丘找到她的踪迹
不必把时间握在手中
撒哈拉不会丢失每一个牵挂
远处,骆驼的身影已走进了地平线
在她的背上,驼着满筐的岁月
远远的,乞力马扎罗
一把剪刀,修剪着草原
旱季,酣睡在金合欢树上
乞力马扎罗有些消瘦
被刁在狮子的嘴里
一个喷嚏,世界便黯然失色
远远的,你在等我
在乞力马扎罗等我
在赤道的磁场中等我
可我,只是在远远地看你
穿越,是一种肉体的升华
发现音乐的摆动,真理的摇晃
发现鹰的翅膀会衰老
忧伤,就是空气
就是心里的稀树草原
死亡是透明的
它在幽暗中闪着光
把一个个虚无的崇高
还原于真实
乞力马扎罗很远,你,很远
我仍在行走
在芦荟的花朵和棺木之间
在狮子找寻的目光中,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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