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播讲】美人风波
文/可可生 朗诵/视频制作/海的女儿
窗外，飘过一个影子，像一枝油菜花映在白玻璃上。
这道流动的风景，恰好迎着文化局办公室兰主任温和的目光。
老兰的第一直觉是，杨雪出差回来了，胡局长也该上班了。
老兰心里荡起一阵涟漪：活脱脱的一个模特，像从东方经典人体油画《陶》里走出来的女神。
老兰不禁产生联想：都说漂亮女人是非多。秘书杨雪身高1米65，脸蛋白里透红，给人婷婷玉立的感觉。不知被谁起了个绰1号“165”，竟一下就传开了。最近，局里关于杨雪的传言也多起来了，似乎都和胡文局长的“亲近”有关。
胡局长起了打猫心肠？老兰既是担忧又在心里否定。之前，胡文没出过男女关系的绯闻。老兰和胡文大学时睡上下铺，算是知根知底，关系一直融洽。只是胡文提拔局长后，老兰自视清高，脱不了文人的酸气，要和胡局长保持距离。
一想到绯闻，本以为人生已平静的老兰,心里再起浪潮。80年代处，老兰在县文化馆当美工。因为人体油画写生，老兰找到几个水灵灵的窈窕妹子，人家一听说要脱光衣服画画，都羞答答的不愿意干。但这事一放大，越传越神，越描越黑。老兰难免被人背后指指点点，被认为离经叛道，甚至被怀疑生活作风有问题，也因此耽搁了他的仕途前程。为此，在川剧团当演员的已谈婚论嫁的恋人曾静也差点分手。
老兰从恍惚中醒来，脑里一下冒出四个字：人言可畏。胆小的老兰作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怕胡文不高兴，那怕得罪胡文，也要摆摆龙门阵。老兰知道，胡文出生寒门，无背景，能当上局长，凭的是水平和能力，真不容易。
胡局长还真在办公室。老兰抿了几口胡局长刚从乡下带回来的新茶，品出了几分浮沉。递上胡局长已改过的杨雪写的稿子清样，待胡局长签发。
老兰知道小美人杨雪是胡局长亲自从乡镇挑上来的。便用半分讨好，半开玩笑的口吻说：“老同学改小杨的稿子把脉得好，用心用情哦。”
胡局长听出了老同学的弦外之音，表情一下变得有些不自然：“培养新人嘛，老兰啊，我们当初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老兰继续试探：“听说财政局最近出了点事，钱局长让人给盯上了，在宾馆让人捉奸在床，还被照了相传在网上。那女的也是财政局的，年轻漂亮，想抱着老钱的大腿，一心想往上爬。”
敏感的胡局长听出了双关语，以调侃的语调说：“你咋关心起别人的风流事哦，当年人体油画写生那破事，要不是我出来替你解围，证明你的清白，你还能抱得美人归？呵呵。”
老兰被揭了伤疤，但赶忙感恩：“记得，记得。后来川剧团垮了，还不是因为老同学的帮忙，曾静才能调到县机关幼儿园哦。”
胡局长向老兰微微一笑：“那你还不相信我？还真敢怀疑我！”
老兰尴尬的辩解：“你是一直罩着我的。不是我不相信你的人品官品，但有些传言对你不利哦，已传到你夫人耳中。你夫人已找过我了，你就不怕后院起火？你现在可是提拔副县的关键时期。别说我没提醒你哦。”
胡局长有些认真：“那你也得为我做件事，在我夫人那儿证明我的清白。”
老兰爽快回答：“这事，保证没问题。”
但老兰还是没搞醒火，胡文为啥喜欢带杨雪参加饭局，一起出差，还在大小场合明里暗里表扬杨雪。
老兰一抬头，发现办公桌上的《普希金诗选》是翻开的，还夹着一张已经泛黄的美人照。便有意往桌前靠了一靠。哦，真像杨雪。那首小诗也有意思和味道：“田野上残留的一枝花朵，比初开的花簇更可亲；它能在我们悒郁的心窝，引动更多的幻想和柔情。”
胡文私下和老兰摆过：人生中的第一首朦胧诗是写给初恋，一位油菜花般美好的黄护士的。而那答复伤胡局长的心：花花草草的，看不懂。胡文还说：这是恋人的父母在作怪，嫌自己家里穷，以后的负担重。一下醒悟的老兰心里又打起了小算盘：嘿嘿，你这棵大树可不能倒，你没问题，我女儿回机关也没问题了。
老兰一离开，胡局长心里却在发呆和纳闷：我还没堕落到养小情人的地步。杨雪，自身很优秀，选调上来很正常。要说秘密，小雪的模样长得像我的初恋情人。要是初恋成功了，女儿也该小雪这么大了。
杨雪像飘飘扬扬的雪花，纯洁而高雅。那些流言伤害了杨雪，仿佛脱光自己的初恋情人。胡局长悄悄合上那本书，仿佛为赤裸的情人关上了一道遮羞的门。
窗外起风了。插在花瓶里的油菜花发出暗香。 |
发表于 2015-10-10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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