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梅子一起,在半山腰-----
遇上发髻高耸的道士。他的年岁比我小些,模样比我俊秀。
遇上陌生人,他慌乱地不知所措,有些害羞。
他原本是坐在一块石头上,看书-----
看会儿书,他伸伸懒腰,或上或下,瞅一瞅,上山或下山的行人。
看会儿书,他耸耸肩,一会儿看树,一会儿看天空。
看会儿书,他信手捻花。把一些花枝编成花环,抛向山坳中-----
山坳里,是一些石冢。黑乎乎一大片,荒草丛生。
那些闭目的静修,棋盘或品茗,此刻已走进碑刻,或一些被山风溜光的石条----
僵立,沉默。那些光阴,是些遥远,却不可忽略的篆刀。
一些野山菊,肆意地绽放,和攀爬。
这是些终身清修的人-----
他们把这山里的一草一木,都装进行囊-----
用肋骨,敲扣那极乐之门。
梅子撑一把伞,等我。
我想打听,这道观的守与念,念与修----
一群野鸽子飞走,又一群野鸽子飞来。
那些已在嘴边上的话,却停留了许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