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苏陌年 于 2016-1-13 22:43 编辑
我的石门是一座坟
老戏班子散了,我们唱着不属于这里的曲儿
老街的破木门板一关闭就吱呀地乱吼。夜里崭新的街巷
鬼火游荡 以梦话哭灵
码头的船它是我啊,码头的桅杆它是我啊,码头的江波
它是我啊,所以潮水被一而再再而三
地推远。吃着异乡的红橘子就肝肠寸断
不得不长满皱纹,来掩饰这些年不断扩大的风霜
老电影院的墙壁已被常青藤贯穿,月儿白发葱茏
作为低矮之树的顶冠。长江水上擅自生长了无数
的漂白粉,如经年不散 顽疾淤积的雪
大佛寺的树枝上,还有无数红色祈愿的带子在风里招摇撞骗
死了的人还没有平安回来。江水是纷飞的白花,芭茅
以招魂幡的形象,在凸起的高山之上来回挥手
幽深的黑土地埋土豆,埋祖先的遗体,埋碑文,埋远行的脚印,埋一根根
并非老死的竹竿,捅破它们地底的呼吸大片的柏树林被砍伐,是一片片
倒立的墓碑
做道场。为了安抚这片动辄荒凉的旧土,老人们总是结伴地离开
丢下下花圈一样的月亮,丢下棺材一样的石门就走了。仿佛
石门的这一生
只有死,才可以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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