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河流(15)
乡音:方言
文/戴永成
母亲,是一个闯关东的“关里人”。入乡随俗,日子久了,母亲的关里乡音便被东北方言融化为黑土乡音。
东北方言,一粒土得掉渣的种子,扎在黑土地上,就是一个响响亮亮的乡音。乡音从泥土里拱出来,就是八辈祖宗留下来的声音。
东北方言,被嘎巴嘎巴冷的风,从篱笆墙缝里吹来吹去,滴落在一株狗尾巴草尖上,就是我的童年母语。
水灵灵的方言,湿漉漉的奇葩,都是母亲河流上的浪花。
方言,是母亲的声音,是生命血脉的声音,是我骨子里的声音。
母亲活在方言中。母亲用方言给我讲年门坎里杀猪菜的味道,讲东北八大怪的故事,讲毛毛道、靰鞡草与嘎拉哈的趣事。
那些母性方言的乡音,让我刻骨铭心,甚至一生难忘。
我在母亲的方言声中长大。方言,是我听到的最美的乡音。
方言活在草根中。我的血液里流着草色的血,方言的语言就是我诗歌的语言。
我用方言写诗,土性十足,野性十足,血性十足。起初只能流浪于民间,后来写着写着,我的方言诗歌登上了《关东诗人》刊物,再后来又收编在年度散文诗中。
或许在天之灵的母亲能读懂我的诗歌,因为我的方言与诗歌守护的是母亲的一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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