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嫩的鲜花也会变成老梆菜的
王智勇
清代祠堂,斗拱危檐,石阶,高坎,青砖,小桥,锦鲤。曾经有段时间,这里卖红木家具,生意不是很好,现在改成了菜馆。
落座,多年不见的同事偶遇街头,此处正好叙旧。够老的建筑,老照片的记忆,落叶般散去的熟人。才呷几口啤酒,便不胜酒力,不中不中,老了老了。五十岁时,眼突然看不清东西,拿远才行,眼花了。四十三,过眼关,推迟了七年,考验依然会到来。先喝青年暴烈如火的白酒,再喝中年浓郁温婉的红酒,后喝老年恬淡微苦的啤酒,言谈中,完成大国交锋。
再嫩的鲜花也会变成老梆菜的,年龄的落差,突发感慨。过七年,自己会变成左手边,过十三年,会变成后手边,过一百年,会不会变成这座老屋?人生过半,鬓发染霜,旁边二位前额光秃寸草不生。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啊!
女同学多吃了两页韭菜盒子,大半夜在街上走了一个小时,才敢回家。恼人骇人的肥肉,不敢翻看的旧相片,回不去的昨天。男人大腹便便,都像老板或处级干部,体检时多起来的加号,日益拥塞的街道和血管。小时候吃两顿饭,现在吃五顿饭,人权提高不少,胆固醇也提高不少。
不知是悲剧,还是喜剧,每日在悲喜交加中刷牙,被信息流数字化,被屏幕吞噬。
野花免费,老梆菜插上了飞翔的翅膀。昨天你爱搭不理,今日你高攀不起。
2016年4月21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