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芨芨草与割草人》
文 翔鹰
门口的芨芨草,依然疯长,翘首张望,等待。
那个拿着镰刀,草绳的割草人,杳无音讯。
几根备好的扫把把子,立于门后,静默不语,仿佛置身事外。
一把生锈的铁箍子,再也无法圈禁,一根实木的出走。
春风带来几声咳嗽,颤抖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那是来自大地深处,一把老骨头,游离躯体后的游魂。
从未作别的故土,乡音,一直守候在地头的田间。
腰间缠束的麻绳,一头系着腰骨,一头系着那把芨芨草。
用心扎好的扫把,扫去多少岁月里的霜雪,庭院里的尘灰。
掠过多少五谷杂粮的杂质,去除粗陋,筛选精良。
那个割草人除了割草,就是用独特的眼光与手艺,扎一把把用以大扫除的扫把。
保持一生的干净利落,保持一株草,一根木棍间的默契。
割草人走了,却并未走远,只是走到草根的底部。
他亲手打磨出的木棍,也已站在时光之外,追寻着他的气息。
唯有那些芨芨草,以一种怀旧的方式,追溯。
起风了,刷刷刷的草堆里,有刹草镰的回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