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犟评诗||汤养宗《陪葬的人》
《陪葬的人》
汤养宗
每活一天,等于连同身影也要斩断
多么难缠的跟屁虫
当我要去做另一个人,自以为从天而降
新的身体后面,依然跟着一个陪葬的人
2017-4-18
【王犟评诗】
这首诗写的是一种心境,其中“身影”、“难缠的跟屁虫”和“一个陪葬的人”三位一体,都是对过去的时光、事件或人称的修辞性表达。对于这类诗歌的赏读,不可解方程式似的去求解,只可在意会中融入其境界。
比如我从第一行的“斩断”既联想到了“抽刀断水水更流”,又联想到了“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我从第二行的“跟屁虫”联想到了“撵不走,打不散,舍不了”,其实跟屁虫跟自己的关系也非至交莫属了;我从最后一行“依然跟着一个陪葬的人”联想到了“生同寝,死同穴”的一句古话。通过作者在第三行说“当我要去做另外一个人”我联想到,作者想走出旧生活、步入新天地的强烈的欲望和美好的愿望。然而,人的过去和现在怎么能割舍呢?人的影子怎么能和人的本身脱离呢?有过去才能证明现在的合法性,有影子才能代表还活着且活在光明中。那个甘愿给你陪葬的人,不管是具象还是象征,都充当了你黑暗的那一部分,又何必斩断呢?那也是你隐忍中值得珍惜的一部分,没有它,你就像没有历史的一头孤独之兽,怎么咆哮也不那么光鲜。
对于同一作品,读者可以读出作者写作意图和文本之内的东西,也可以读出作者的非写作意图和文本之外的东西。以虚就虚,以情传情。因每个人的角度不同、人生阅历不同、文化层次和修养不同,从同一首诗歌中的所感所悟也不同。我的观点是,对于作品没有所谓精品,只有是否喜欢。就像这一首诗歌,我能喜欢而有所品味,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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