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故事系列之奶奶
文/许晓鸣
我仔细的将坟头和周围的杂草除干净,只有每年清明,才有机会来祭奠您,有些山花,像杜鹃花,羊角花已经开得很烂漫,但我竟然忘了釆一束放在您的坟前,在里头,您已经安眠了五十几个年头,然而我只是哀而难思,您在我降临在这个世上的前两年就已经去世了,您能留给我的只剩下一个虚无的名字和冰冷的称谓。奶奶,请让我从内心里呼唤您一声,虽然上苍留给我极大的缺憾,我一辈子无法感受到您的爱,但年纪越大,就越感觉您似乎在我的生命中存在过,您的影子也越来越清晰,那是在一张半个多世纪的发黄的老照片上,我第一次看见了您,矮小单薄的身材,瘦削的憔悴的脸,带着倦意而萎靡的神情,莫非照这张合影时就已经染上重病了吗?
后来听爸爸说,您三十八岁就拋下了全家的亲人,成家不久的儿子,年幼的女儿,还有人到中年的丈夫,以致于我的爷爷过了近四十载的鳏夫生活,以致于我四十多年没有使用过奶奶这个充满慈爱的称呼。
奶奶,您的坟头太简朴,没有碑石,更没有碑刻,只是一块比较大的青砖充当了门面,和您相邻的一座张姓的墓碑比起来显得特别寒伧,然而可以让我想到您去世时我们家庭的一贫如洗。
奶奶,除了称谓和血缘我们没有交集,您的"残忍"使我的回忆形成了一片空白,我似乎处身于一片荒无人烟的沙漠,没有飞鸟在上空飞过,没有驼铃在耳边响过,没有绿草在心中生长,没有清泉在心中流淌,奶奶,您似乎没有给我留下任何的回忆的痕迹。
可是我似乎却感受到了您的爱,我出生时,姑姑才十二岁,我是在姑姑的背带中渐渐长大的,妈妈总说我从小对姑姑特有感情,姑姑去田间劳动,去釆猪食,去山上釆杨梅,去农场看电影,去修泉上水库,几乎都会带上我,可惜童年的记忆太模糊,只有一些零碎的记忆。
奶奶,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觉得姑姑就是您为我留下的天使,您是通过姑姑的手,传递着那酽酽的亲情。这种奇怪感觉,是在懂事后第一次看见您的照片之后才产生的,然而我只能深深的隐藏在心里。
201704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