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诗赏读:江苏哑石‖《亲 人》
冀卫军
不知道为什么,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我的内心竟变得越来越脆弱和淡然,唯独亲人两个字的分量,在我心头变得越来越沉,越来越不愿轻易提及。
江苏哑石的《亲人》,让我读出了久违的泪水和感动。亲人是血缘的产物,是社会与家庭关系的纽带,也是一个人情感的喷发口和凝化剂。
对时光来说,每个生命都无法更改“过客”的身份,无法阻止一点点变老、逝去的宿命,这是人生幸福和悲伤的源头。“疼我的亲人们,∕多数还在。如树上的果子,∕那些枯干变轻的,布满∕光阴的虫眼。”
拥有和失去,是一对天生的死对头、老冤家,爱是架在它们之间的一座桥梁,让它们出入自由,来来往往。于是,人世间,便有一种幸福让人担惊受怕,便有一个字眼让我们热泪盈眶,那是亲人之间最朴素的爱,是我们的根,我们的魂。“为此时常心慌。担心某一日∕他们会被风吹落到望不见的地方。∕担心夜色已藏起了整个村庄,再没人∕能长一声短一声地∕喊疼我的乳名。”
有时,爱是自私狭隘的,有时爱是无私博大的,有时爱是脆弱苍白的,有时爱是霸道张扬的,左右它的不是一味的付出或掠夺,而是彼此的需要、满足和默契。“不等他们喊。我要小心∕翼翼地守着,让目光如鸟翅∕他们能随时望见我的飞翔,而我∕能从他们的眼中,看到∕我永远长不大的样子。”。
人到中年,生活中的一些人和事就变得越来越不可捉摸和难以把控,人生,也慢慢从做加法演变成了做减法,生离死别与我们之间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近,关系也越来越暧昧,让我们进退两难。亲人之间,不是单纯的付出就会让彼此的关系越走越近,而是在相互感知和回应中变得难舍难分。
人和人之间,往往是因为相知才相惜。亲人之间,却因为相知相惜而更让人牵肠挂肚,没齿难忘。
《亲 人》
江苏哑石
疼我的亲人们,
多数还在。如树上的果子,
那些枯干变轻的,布满
光阴的虫眼。
为此时常心慌。担心某一日
他们会被风吹落到望不见的地方。
担心夜色已藏起了整个村庄,再没人
能长一声短一声地
喊疼我的乳名。
不等他们喊。我要小心
翼翼地守着,让目光如鸟翅
他们能随时望见我的飞翔,而我
能从他们的眼中,看到
我永远长不大的样子。
江苏哑石,男,本名张学伟,1991年起开始发表习作。有诗歌、小说等刊发于《扬子江诗刊》《青海湖》《北方文学》《星火》《翠苑》《重庆日报》《扬子晚报》等报刊及其他纸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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