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黄小军 于 2017-6-10 12:07 编辑
2017年的5月25号,疲惫了好几千公里,终于到达沈阳,
这座城市有太多从前的王族,如今泯然众人矣,
这里的天空是咸的,隐约可见一个叫苏麻喇姑的女人,
在凤凰楼的楼角上盘桓,没有人叫得应她,她已然不是这个时代的公民,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从棋盘山上飘下来的,努尔哈赤父子对奕的味道,
歹毒的太阳下,皇太极叵测心机。
我叫了辆出租,我要去苏家屯区白清寨乡,
司机说修路,要绕道,于是我想起多尔衮早绕过小角门,
摸进清宁宫了,大玉儿云鬓半松,半推半就,
而且也正是那一日的黄昏,北京景山半轮残阳,目睹崇祯帝王剑的挥举,
只一刹那,血溅桃花千万点,粉臂一藕离香肩,前朝的长平公主,
成了后朝的独臂神尼,正所谓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
她真的收了个手刃雍正脑袋的,叫吕四娘的徒儿吗。
但三百年的大明,纵横数十万里的河山,仅只半盏茶之后,
就吊在百步开外的一棵老槐树上了,据说崇祯老儿的这颗堂堂大脑袋,
是被李自成的总帅爷,一位名叫刘宗敏的铁匠,从树上放下来的,
而且三百年后的聋子学者郭沫若,居然三百年大放悲声,
一部被毛先生推崇的《甲申三百年祭》,就在打败了小鬼子的前一年,隆重出炉,
何其冤哉,非亡国之君也,奈何亡国之命乎。
但的确这个时候的多尔衮,已提上裤子领兵奔到了山海关
但的确这个时候的刘宗敏,正脱掉裤子奸淫吴三桂的小老婆陈圆圆,
但的确这个时候,我和不打表的出租车司机争了起来,争执地点就在十王亭外,
满汉合流而托帐篷之身为亭议政的贝勒们,有敢从坟里出来,
为我主持公道的吗,公道便是王道吗,王道便是霸道吗,
当我扬言要打举报电话,我的时代之正道赢了,少付了三十七块钱。
但吴三桂还是决定冲冠一怒为红颜了,是为天道乎,是为狗道乎,
是为中华史上首席大汉奸之所行而苟苟之奸道乎,
于是匪首李自成象爬上陕北的大炕,赶紧登上皇位,只为过把帝王瘾,
却独独忘了从来好色的中国史,垂青的不是米脂的大汉,而只是米脂的婆姨,
短短几十天之后,便魂断九宫山了。
而我也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后,在福临登基的大政殿外廊抽烟的时候,
接到了一个电话,我的一个曾经让我钟情得要命的美丽女人,
终于做奶奶了,而我不是爷爷,而她却向我报喜,
但我不准备从第二天就要飞回南方的飞机上,跳下来果断摔死,
因为我手头还有大半本纳兰容若的词没有读完,
还有半本骗人的大清建国史,
没有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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